那个跟我爷爷一模一样的人已经伸脚卡住门,根本关不上。
我将心一横,拼了!
我挥着量天尺就抽了上去,听爷爷说的这尺子很厉害,应该能起到作用。
他似乎也知道这量天尺的厉害,居然从我手下钻进了堂屋,反应跟个猴子似的,我爷爷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我也不去关门,跑出去似乎更危险,只好挥着量天尺去抽那个化成我爷爷的鬼怪,希望能将他打出去。
那鬼怪在堂屋里上蹦下跳,左闪右躲,根本不敢跟我上手的量天尺抗衡。他越怕,我胆气越壮,已经不如刚才一般畏首畏尾,防着他反扑,现在完全是追着他劈、捅、抽。
他速度实在太快,我情急之下操起东西就砸,边追边砸。
就在我操起桌上的一个东西砸出去的时候我才猛的想起,那是爷爷给我的油灯,里面的油全都洒了出去,灯早已经灭了。
他见油灯砸来,依然快速的躲开,却不想被那等有溅了一身,顿时他犹如被重锤连续砸了几下,重重摔落下地。
我也顾不得那油灯,一步跨了过去,量天尺狠狠劈在他背上,发出一阵刺耳的怪叫,然后居然化成一直黄鼠狼,朝着门外跑去。
若是一个鬼怪什么的我或许还怕,毕竟没见过,见到是一只黄鼠狼,心里的害怕彻底消失。快速追了上去,可他速度实在太快,跟本追不上,眼见他要窜出大门,我把手中量天尺当成暗器,直接砸了过去。
“啪……”
结结实实砸在它后腿上,可它硬是没有停顿一下,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我跑到门口时早已经看不到它的影子。
我只好量天尺捡起,关上大门,又收拾了一下刚才砸乱的东西。
本来还想点上那盏油灯,可油已经全都洒了出去,只好作罢。
有了刚才黄鼠狼的经历,感觉那些鬼怪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一下就放松下来。
人一放松就容易犯困,而且现在也确实不早了,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我迷迷糊糊的去开了门,现在想想幸好不是什么鬼怪,当时我整个人都是迷糊的,手里也没拿量天尺,有个什么鬼怪也对付不了。
回来的是我爷爷,见我这副样子,叹了口气,道:“小炎,你以后警觉性要高些,刚才若是别的什么东西,你这副样子不是很危险么?”
我听了这话,人一下清醒过来,将之前黄鼠狼的事讲了一遍。
爷爷听了忙问我有没有受伤,听我说没事后却蹙起眉头,道:“黄鼠狼?小炎,你确定是黄鼠狼?”
我十分确定的点头,道:“那肯定是一直黄鼠狼。”
我们这边山上有不少黄鼠狼,经常在村子里偷吃的,我从小到大见多了,怎么可能认错。
爷爷缓缓坐下,喃喃自语,道:“保家仙,附近几个村子只有村尾的乔老头家供了,难道是他?”
供奉保家仙在北方比较多,尤其东北三省,很多人家请了保家仙,不过通常都是:胡黄白柳灰五家,有的朋友或许知道,黄鼠狼就是排第二的黄姓护家仙。
南方信道、佛较多,即便供奉的也是神、仙、佛、菩萨、罗汉等等,很少有供奉保家仙和出马仙的。
至于乔老头我知道,我们村只有一个姓乔的,听说是以前流浪到这边,便在我们村落了户,听说是北方来的。
听说曾经娶了一个媳妇,还有个儿子,后来媳妇早逝,儿子也夭折。从那以后乔老头就很少说话,别人叫他也只是点点头,村里红白事也不会随份子钱,每天就是自己一个人扛着锄头去他那点地里干活。
“爷爷,我看乔老头虽然古怪了一点,可不像会惹事的人啊!明天先去看看,”我心里其实有点可怜乔老头,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在村里几乎像个透明人。
爷爷点点头,道:“我看也不像,明天我先去帮那家人主持出山,回来我去找乔老头看看,顺便给他送点前些日子酿的酒。”
我知道爷爷的意思,他是想去试探乔老头,这个我是赞成的,毕竟十里八村只有乔老头一个人供了保家仙。
出山是我们这边出殡的叫法,也有说叫上山。
若看阴宅风水,山是一个重大因素,在平原地带还好说,在丘陵地带地形复杂,一眼望去总能看到山,绝好的阴宅宝地大多都在山上,故而我们这边将出殡叫做出山或者上山。
爷爷做好决定,便起身叫我去休息,本来我是有自己房间的,今天出的事太多,爷爷不放心我一个人睡,就让我跟他一块睡。
今天的事也确实有些吓着我了,有爷爷在身边我也能安心一点。
洗好澡,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爷爷在床边摆弄一些东西,有罗盘、墨斗、符咒、八卦镜,爷爷把这些东西分别放在床周围。
我实在睡不着,就想问问狐狸精的事。
“爷爷,你说的那狐狸精修炼多久了?”
爷爷摇摇头,道:“不知道,也没问过,不过想来修为也不会低,毕竟成精了。”
“那为什么他不变成人,还要供一个牌位。”
“能变成人形的精怪以前或许有,现在已经很难找到了,白璃修为肯定没那么高。”爷爷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她的本体在深山中修炼,这就好像供保家仙和菩萨一样,保家仙和菩萨的本体不可能一天24小时跟着你。”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那人拿走她的牌位做什么?”
爷爷刚想说,却突然脸色一变:“难道对方真正要对付的是你?”
我一听就懵了,我除了这一百多斤肉,就身上一套衣服,加起来还不到二百块,就算绑架了我,家里也拿不出多少钱啊。
“我有什么好对付的?”
爷爷一下坐了起来,有些紧张的低声说,道:“小炎,你的生辰八字有些特别,所以你刚出生我就找人给你算了卦,然而算了几次都是废卦,后来我推敲了一番,想到一个可能,你的命不上卦,所以特意把你的真实生辰八字给改了,真正知道的只有我们家里,和接生婆。”
废卦顾名思义,就是那一卦是废的,没用!
命不上卦,就是说用卦算不出我的任何事。
可是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稀奇。
“这有什么关系吗?”
爷爷压低声音,道:“后来我找了很多资料,发现你特别适合夺舍。”
我看网络小说啊,夺舍我也知道啊,我当时的心情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一个小说里才会出现的词,居然可能真实发生在我身上。
“那……那,爷爷的意思是别人想夺我的舍?”
这有点吓到我了,毕竟夺舍听起来都是高大上的东西。
“我也只是猜的,具体怎么样也不知道。”
爷爷估计也是怕吓着我。
“爷爷说我的生辰八字都改了,别人怎么知道我的八字?难道是那个接生婆?”
爷爷刚说了,除了家里几个人,只有接生婆知道我的八字,不过一个接生婆没有夺舍的能力才对啊,夺舍一听就知道,那不应该是一般人能干的活。
“给你接生的是河岸口的李婆婆。”
李婆婆我知道,她儿子和儿媳都在外地打工,有个孙子,半岁开始就是她一把屎一把尿的带着,她孙子八岁的时候淹死在门口的河里。
李婆婆儿子和儿媳都怪李婆婆,再也没回来过,连电话都打不通。
李婆婆经过那件事以后整个人都变了,以前见着我们这些小孩总是笑眯眯的,没事还给我们一点瓜子,两颗糖,现在很少出门,偶尔从她家门口路过都能闻到一股子奇怪的臭味,听说她把自己孙子一直留在家里,没有下葬,那是尸臭。
我一想到那些关于李婆婆的传说,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偶尔看到她,都是看着我傻笑,那时候还只是觉得她疯疯癫癫的,心里可怜她;现在仔细一想,为什么她总是对着我笑,不是其他人?
我这时候感觉,就是这个李婆婆要让他孙子夺我的舍,越想越觉得可能。
“爷爷,我觉得这个李婆婆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