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受伤的孔雀(1/1)

林清泞被随从们挡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到,只听见令仪的声音大吼道:“小兽,你对她干了什么?!把你手里的刀给我!”

原来令仪与林清泞在门外争吵之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小兽自己回到了府里。

“主人,喜欢孔雀,小兽喜欢主人。”小兽用连不成句子的词汇说道。

林清泞被绑住了手脚,但他极想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时慌张,竟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红袭手脚也是被捆,披头散发地依床坐在地上,脸上一道伤疤从眼角斜到鼻梁处,身上还有几处伤疤,正在不断地往外冒血。而令仪正在费力地去解那被血液染红的绳子。

不同于整个屋子里展现的冷艳感觉,此时的红袭看起来甚是清冷,甚是遥远。

“红袭!”林清泞忍不住叫出了声。

两旁的随从把林清泞拽起来,推到屋外,令仪生气地吼道:“快点叫大夫来!快去啊!”

一位仆人指着林清泞问道:“泞郡王他……”

令仪只是看了一眼,不耐烦地吩咐道:“把他扔到柴房里!等到我的小孔雀醒了,我再去处理他!”

……

“公主,王爷可真是疼您,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里血燕燕窝可是极为珍贵,王爷竟天天命人熬了送来,就连此次外出平乱,也不忘重新嘱咐了厨房不要断了。”小燕儿一边喂东平燕窝,一边说着闲话。

东平轻轻笑了笑,但是马上眉头又皱了起来,忧愁说道:“王爷如此疼爱我,我这次却对泞郡王对令府的出兵请求置之不理,是不是错了?”

“怎么会?”小燕儿说道:“那泞郡王老是在公主面前拿架子,他以为他是谁啊,说好听了,他是齐王的二公子,可是要是说不好听了,他只不过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孩子,皇上都对他的身世有怀疑呢,公主何必为了这不相干的人耗费心力?”

“不管皇上对他的态度如何,王爷对他的态度可没有那么不在乎。”东平觉得燕窝无味,索性推开碗,用手绢擦了擦嘴。

“出去的人还是没有回来的?”

小燕儿摇了摇头,说道:“派出去调查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欲盖弥彰,这样子看来……他的背后一定有什么秘密了?”

小燕儿同意地点了点头:“可是能够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调查他,还有能力处理掉我们派出去的人,泞郡王他该不会养了死士吧。”

东平公主想了一想,说道:“他贵为郡王,有死士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但是万一他那帮死士的目标是王爷呢?毕竟王爷现在还没有子嗣,杀了王爷,最大的获利者就是他了。”

“公主,为了王爷,也为了自身的安危,这个泞郡王可万万不可帮,这次这个令府的事情十有八九是他自己捅出来的祸端,到最后真的出了事情也是他咎由自取,说句不好听的,在这乱世里谁不是自顾不暇?公主也真的不用太上心。”

东平公主想了想,沉思着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暂且先不去管他,这两天王爷也不在府中,我就当自己不知道这回事,王府家大事多,我也不可能事事都管啊。”

……

令府的花园中。

“把他的绳索去了,你们都下去吧。”令仪说道。

仆人去掉绳索之后,林清泞松了松自己的手腕。

令仪手中摇着扇子一副得意的样子对林清泞说道:“你离开王府怕是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都没有人找你呢?”

林清泞不想与他说废话,直接问道:“红袭现在如何?”

“红袭?”令仪轻蔑地笑了笑:“我不知道什么红袭,我们府中也从未有过一人名唤红袭。”

林清泞咽下心头的那股傲气,又重新问了一遍:“孔雀现在如何。”

令仪斜着眼看着他,打量着他不常见的谦恭的样子,才慢慢开口说道:“这几天没空搭理你就是因为孔雀的伤,我请了这里最好的大夫来,都只保住了她的命,脸上的那道伤总是会留下疤痕。”

林清泞听他这样说,放了心,疤痕总不会是多大的问题,只要命还在就好。

见到林清泞放心的表情,令仪突然愤怒了起来,冲过来打了林清泞一拳,林清泞措不及防,跌倒在地上。

“你是不是觉得保住性命就好?伤疤不重要?你这个冷血的人,到底有没有把我的孔雀放在心上?”令仪生气地说。

“关你什么事,红袭不管美丑,今后都不会跟你有关系!”林清泞站起身来,挥手还给他了一拳,两人扭打在一起。

令仪没想到林清泞会还手,一时忘记了他是自己的囚犯,也忘记了叫家丁,单打独斗并不在行的他,白白挨了林清泞不少拳头。

“人呢?”令仪气急败坏地喊道,完全忘记了是自己让仆人们都退下的。

仆人们连忙跑上前来。

“把他给重新绑起来!”令仪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一边命令道。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是想拿我作饵对不对?你想拿我与齐王做交易,让他改变对你们令家的革新。”

说到这里,林清泞大笑起来:“可是你的算盘打错了,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人来找我吗?因为齐王不在王府,而齐王妃她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甚至巴不得我出什么意外。”

令仪憎恨他的聪明,咬牙说道:“你知道什么!做什么饵,我现在马上就可以杀了你!”

“你不敢杀我,因为你担负不起谋杀郡王的责任!你用红袭引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让齐王妥协而已。”林清泞再次挑衅似的说道。

令仪抽出剑来,架在林清泞的脖子上,最后还是没下去手,把剑掷在一旁,说道:“要不是我爹说不要我轻举妄动,我早就把你剥了皮了。”

其实在不久之前,林清涟给他看过他拟的齐地百业革新计划,其中在商目革新中,首当其冲的就是令府。

令府生意开始于北冥王朝初期,刚开始是做布匹,由于经营有方,曾一度成为皇室贡品的贡商,慢慢发展壮大起来之后,又利用布匹生意积攒下来的钱财,在齐地收购粮棉,售往别处,后来就专做此业。

由于开始的时间早,名气大,其他粮商和棉商都依附着令府存在,令府的势力越来越大,甚至可以利用独占市场的优势操控齐地棉粮价格。

若是盛世,这样并没有多大影响。

但是在这乱世之时,棉农和粮农们辛苦一年的收成,只能以贱价卖出。很多农民为了谋求生路,纷纷弃地离乡,成为流民,极大地威胁着齐地的安定。

林清泞记得,林清涟说他已经与令府谈妥,可是现在令仪却绑了自己,似乎令府之内,也存在着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