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公子,请下马。”大胡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睨着双眼说道。
林清泞虽然十分不情愿,但还是握着腰间的剑,翻身下了马。
两个山贼将马背上的东西洗劫一空,又盯着林清泞和玄知的身上看。
大胡子坐在马上,指了指那把剑,看着林清泞说道:“公子,你的剑不错,上面的宝石也值不少钱吧。”
林清泞眼里满是怒气,低声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要太得寸进尺。”
大胡子看见这样的眼神,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道:“你很生气呀,但是你能把我怎么样?杀了我?你有能力跟我这么多兄弟硬碰硬吗?”
林言君虽然无法分身帮林清泞解围,但是凭借江湖经验,大概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在打斗中,她都尽量不去伤到那两个大汉,深怕山贼们的‘只求财’变成‘害命’。
红袭估计也是明白,所以两人一直处在防守的状态下,步步后退。
但偏偏事不如人意,在打斗之中的一个大汉却突然倒下,黑袍子的剑插入他的后背。
在场所有的人都无不吃惊,包括那把剑的主人——虽然黑袍子面上蒙着黑布,但是他的脚步却明显顿了半步。
黑袍子并没有因为大汉的死放弃暗杀,剑锋一震,又直冲林言君而来。
剩下的一个大汉不知自己是应该接着根据命令对付两位女子,还是反过来对付黑袍子为自己的兄弟报仇。
大汉愣了一下,转身跑向自己的队伍,惊慌失措地喊着。
正在笑着看林清泞生气的大胡子,听见手下的叫喊,回过头去。
“叫什么叫……”本来不耐烦的他看见自己的一个手下倒在了草地上,不用那个大汉细说,便认定了是林言君杀了自己的手下。
“现在已经不是钱的事情了。”大胡子红着眼恶狠狠地说道:“你们自找的。”
玄知在一旁看清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于是辩解道:“人不是我们杀的,你难道没有看到黑袍子的剑上还沾着血吗?”
“要不是你们在这里跟我磨磨唧唧,我手下能死吗?!”大胡子虽然明白人确是黑袍杀的,但是还是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
最终还是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林清泞皱了皱眉头,拔出腰间的长剑,与那群已经疯了一般的山贼应战。
黑袍子被山贼所扰,也无法专心对付林言君,权衡之下,只好先应对目前最为棘手的那帮山贼。
但是山贼的数量远远多于几人,几人一边应对,一边还要想办法脱身,就连不会武功的玄知也拿了一把长剑胡乱地砍着。
一个山贼看出了玄知不会武功,立马冲了过去,想要杀了玄知。
但是还没到玄知的面前,一股鲜血就从那个山贼的嘴里喷了出来。
一个带着银色镂空面具的黑袍子出现在那个倒下的山贼身后,谁都不知道这个新加入混战的黑袍是敌是友。玄知吓傻了一般,呆呆看着他,猜测着他下一步是不是要杀了自己。
“那个银色的面具是……黑袍帮高阶?”林言君吃了一惊。
传说创立之初的黑袍帮上层有四个高阶,因为成立帮派,暗杀权贵,在武林中也树敌众多,所以为了自身的安全,他们四人必不会在生人面前露面,面上多覆以银色面具遮盖。
竹四娘在没有因为受伤离开黑袍组织之前,也是四阶中的一位,这些传说也是从竹四娘处听说,所以林言君认得那个高阶脸上的银色面具。
高阶黑袍的武功实在不是山贼所能比的,十几个山贼仅仅在两盏茶的功夫就倒下了一半。剩下的也都不敢轻易接近银色面具的身旁。
林言君因为之前和黑袍子的打斗,已经太过疲累,所以脚步渐渐地沉重了下来,就连身后有人靠近都没有察觉。兵刃交接的声音直接从耳后传来,林言君才意识到,刚才有个山贼的剑离自己只有一拳的距离,多亏了银色面具用剑及时挡开。
“多谢。”林言君匆忙道谢。银色面具没有说话,眼神里有些冷漠。
由于言君和红袭的武功都不差,再加上他的帮助,不多时山贼就已经溃败,逃的逃,败的败。众人最终全部脱险。
“你先退下。”面具收剑时开口对那个黑袍说道。
黑袍看了看林言君,有些犹豫:“许阶,现在吗?可是云烟……”
银色的面具下传出冰冷的语气,“什么时候本阶的命令可以不遵守了?”
“……是。”黑袍冷冷地盯了林言君一眼,愤愤转身离去。
林清泞看着带着银色镂空面具的人,那人注意到了林清泞的目光,也转过头来与他对视。
“公子?”见两人都不说话,红袭轻声唤了一声。
林清泞脸上露出微笑,双手做礼,对着那人鞠了一躬:“在下泞河郡王林清泞,多谢侠士相救。”
银色面具将身子侧开,没有受林清泞的礼:“我不是什么侠士,我也受不起郡王行的这个大礼。我叫许黔,是黑袍帮的杀手,按照规矩,今日帮你解围,我也是要收取费用的。”
许黔将面具摘下,微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一张冰雕般棱角分明的脸庞,言君觉得有些熟悉,又觉得疑惑。
为什么这么年轻?还有……“黑袍高阶不是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吗?”林言君脱口问道。
许黔微笑着看向林言君,黑色的长袍被风吹起,鼓动在风中。
他开口说道:“所以,我要收的费用可能会更高一点。我们以后会有很多的机会见面,我不想总是带着面具见你们。”
“你的费用到底有多高?我们怕是付不起吧。”不是林言君多疑,而是之前几次三番刺杀她的黑袍帮,为何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放弃了任务?
“是你的话,肯定付得起。”许黔神情淡漠地说着。
明明是“付得起”没错,但为何看着许黔的神情,倒是像想杀了自己。林言君浑身打了个冷颤。
难到是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