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带着弥珊从河水里上了岸,一直到此刻,我都能明显的感觉到一双眼睛,在我背后盯着我。
几次感觉有东西在我身边围绕,包括在溪边被一脚掀翻在地。
看来有东西想跟我过不去,却又手下留情了,这到底怎么解释?
此刻站在山洞口,里面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还没进去,就能感觉到里面萦绕旋转的阴风。
我深吸一口气,拽着弥珊的袖子走了进去。
里面真是伸手不见五指,我不赶快走,生怕绊到石头,或是撞到墙。
按照曾经记忆的方向,拐弯抹角的走出来,不过并不是从婚房的枯井里出去,而是在村后的山洞里。
现在的尤利村变成什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想要离开这里,必须要有船。
如果运气好,就会有停靠在这里过往的货船,船员们会在村里过夜,第二天一早离开。
只要盯住了,明早和他们搭船走就行了。
可是,要说大半夜的从村子穿过,到运河边不被发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特别弥珊身上带伤,走路不方便。
我站在洞口,分开灌木往外看,村子里静悄悄的,我让她在山洞里等着,我自己想办法溜到运河边看看,有没有船。
弥珊问我为什么要偷偷溜过去?
于是我就把第一次来尤利村里,发生的一桩桩一幕幕,都说给她听。
弥珊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就跟听故事一样。
到最后,我讲到我稀里糊涂的回到华苍号上。
她问我:“讲完了?”
我木讷的点点头:“讲完了啊?”
弥珊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笑,虽然有点讥笑的意思,但是不得不说,弥珊太漂亮了。
笑了过后,她扶着我的肩膀说:“走!扶我进村。”
我以为她开玩笑,就她这腿脚的,遇上点什么事,连跑都跑不了吧。
不过把她一个人丢在山洞里确实不合适,那就进吧。
我扶着她从山洞的另一边出来,翻过山梁,这里就能看见村子西面的一排小楼,这里是整个有尤利村的经济来源。
里面做什么的我已经清楚了,第一次差点被人拽进去。
几乎每个小楼都亮着灯,看来今晚真的有过往船只,而且看架势人还不少呢。
既然已经打探清楚了,当务之急就是找个地方过夜,只要天一亮,就没人能阻止我和弥珊离开这里了。
村东头不能去,那边都是村子的爪牙,我第一次就差点吃亏。
西头的话,有个大房子,是村里的婚房,这里是个是非之地,也不能去。
现在能想到的,似乎只有坤婆的家了,一来她那里比较隐蔽,二来这个村子我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她老人家了。
拿定好主意,准备拉着弥珊从后山绕过去,可没想到被弥珊厌恶的甩开。
“你干什么?现在可不是你任性的时候!”我说道。
就见弥珊也不说话,只是从她的百宝囊里拿出个小竹筒一样的东西,还不等我看清是什么,就见她放在唇边用力一吹。
刺耳的哨音回荡在夜空……
我心里一沉,我的妈呀!你是怕别人发现不了我们对吧?
村里的人也不是聋子,就这一声呼哨,村东头几乎所有的房子都亮起了灯,这时候不跑还等什么?
我拉着弥珊就要往小溪那边逃,可这败家娘们儿死活不动地方。
现在我真的怀疑,弥珊和这群人有勾结,完全就是一伙儿的!
我靠!对啊!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好吗。
弥珊是龙祖教陆欣的左膀右臂,估计地位还不低呢,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尤利村并不是真正意义的龙祖教。
连陆欣都说,这里是被陆玉山控制的,他的私人组织。
真正的龙祖教在东南亚那边,弥珊是想求助村里所谓的“教友”吗?这样未免太冒险了!
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山坡下一大片或头儿已经涌过来了,而且溪边也有人往这边靠拢,我现在除了上天或者入地。
反正四面八方是没有逃走的余地了,眼看着满村的火头儿,举着火把的村民瞬间把我们包围了。
那架势一点不比全村尸变的夜晚逊色,有时候,活人真的比死人更可怕。
霎时间我们俩被包围了,火光跳跃在每个人的脸上,从我第一次来到这个村子,就对这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感觉每个人都不正常,特别是火光照耀下,每个人都长着一张死人脸。
人群中我看见了一个熟人,就是珠子的哥哥,阿苏。
我跟这家伙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曾经还亲眼看见他被僵尸啃死了,可后来还是在尸村出现。
现在他又出现在这里,而且看上去他和其他村民一样,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和弥珊,根本不像是认识我的样子。
“你们是教会的人?”
其中一个为首的人说,一脸的怀疑。
弥珊轻轻对我说:“扶我起来。”
她全身都是上,腿脚不灵便,我把她扶起来。
我们俩的狼狈样,一个浑身是伤,衣衫褴褛,一个干脆穿着芭蕉叶草鞋,也别说村民,任谁看也不是什么高级货。
弥珊冷着脸,从腰间摘下一个黑色的牌子,和一块怀表大小,在为首的人面前晃了晃。
“认识吗?”
这个人看了半天,想伸手拿过去看,被弥珊一把拽回来。
为首的冷笑一声:“这是什么东西我不认识,但是你身后的人我倒是认识,来啊!把她和谢忘生绑起来!”
我一捂脸,心说:这就算完!
我早就知道这群家伙是吃生米的,人家会管你是不是教会里的人,他们自己是不是都难说。
早知道还不如去河边偷一艘船跑了算了,现在好了吧。
可后悔也晚了,为首的一摆手,其他人一拥而上就要动手。
见这群人不上道,弥珊也急了,刚要从口袋里掏东西,就被几个村民按住。
我也不例外,再挣扎也没用,人太多。
就在我们俩跟牲畜一样被捆起来,往村里抬回去的路上。
忽然有个人站在不远处,拦住了村民的去路,这人背对着人群,看不清样子。
但是穿着一身白,长发披肩,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突兀,甚至有点诡异。
不过村民们见了似乎很紧张,为首的凑过去点头哈腰:“执事大人,抓住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族长的大仇人,谢忘生!”
就听这人冷笑了一声:
“哼!无知的人们,你们知道她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