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儿子有动静了!”

程家,河清娘突然大叫,语气很激动,程河清沉睡了这么多天,总算有了动静。

自从程河清昏迷开始,程黑跟河清娘两人就轮流照顾。

眼瞅着一天天过去,再过几天,程河清要是还不醒,这辈子恐怕就没机会了。

没想到,早上河清娘给儿子擦身子的时候,程河清的手突然动了下。

差点没给河清娘高兴坏,马上就把程黑给叫过来了。

程黑扛着锄头,正准备像往常那样到地里去干活,听到河清娘的叫唤,锄头一扔就跑了回来。

程黑把手放在程河清手上,把了下脉,脸上露出了笑意。

昏迷了这么久,程河清的脉象恢复了,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没醒来。

快了,就这一两天的事儿,程河清的脉象已经很稳定了。

“咋样了?”

河清娘在一旁问。

“快了快了,咱家儿子就快醒了。”

程黑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看着他,我去给他找点补药。”

程黑说完背着竹楼就跑了出去。

又两天,程黑这两天在给儿子的草药里都加了补药,程河清总算醒了。

看样子恢复的还不错。

河清娘跟程黑见儿子醒来,别提多高兴,家里养了好几年的老母鸡都杀了,给儿子进补。

老母鸡熬汤,补,老两口一口都不舍得喝,都给了程河清。

吃完喝完,程河清出了门。

他心里还有事儿,燕儿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依稀记得,自己昏过去之前,燕儿答应嫁给三黑子。

他想知道她们成亲没有。

他不记恨三黑子给自己那一棍子,可陈飞燕是他的心头肉,他爱她,想知道她生活的咋样。

刚离开家不远,程河清就见着了三黑子。

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

这还是三黑子?

程河清以为自己看错了,隔村的傻子过来,让他看成三黑子。

一抹眼,再一看,确实是三黑子没错。

可三黑子怎么会成了这样?

程河清不明白,张大锤路过,程河清马上就叫住了他。

“阿...阿巴阿巴...阿巴...”

张大锤说了半天,程河清一点都没懂他说的什么,无奈,只好让他走,正巧大老三走了过来。

“三叔,三黑子这是咋了?”

“你还不知道呢?让燕儿的死给吓得,也是活该。”

三黑子瘫痪后,三妞没少到村口那庙里去求菩萨,在菩萨面前忏悔。

把所有的事儿都抖了出来。

这事儿传出去后,在村里传遍了,连邻村都知道。

所有人都骂陈虎三妞他们,纷纷开始同情程河清。

这么好两孩子,这么美好的爱情,就这么没了,天人永隔。

“啥?你说燕儿她...”

“唉!”

大老三叹了口气走了。

程河清不敢相信,早几天还活生生的陈飞燕,怎么就能没了呢。

他一连问了几个人,得到的都是一个结果。

程河清差点崩溃,想起几天前跟陈飞燕躲在山洞里。

那时候要是把她带走就好了。

“河清哥哥,俺就要嫁给你。”

“河清哥哥,俺们跟俺爹说,让他同意俺们的婚事。”

“河清哥哥,你把俺要了吧,生米成了熟饭,俺爹不同意也得同意。”

“爹,求求你,放过河清哥哥,俺嫁给三黑子。”

....

陈飞燕的话又在又在程河清耳边响起,还是那样亲昵。

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么一条生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可是他不得不信,眼前的三黑子已经成了这样。

大家又都是这么说。

程河清问了问,得知陈飞燕就埋在陈虎家后山。

燕儿娘想让人埋远点的,看不着,心不疼。

陈虎不同意,想让陈飞燕离家里近点,不会迷路,能经常回来看看自己。

燕儿娘没跟他争,他们已经争了大半辈子了,实在没兴趣再争了。

程河清来到陈飞燕坟前,“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往日陈飞燕的点点滴滴在他脑海里面回荡。

那一声河清哥哥他再也听不到了。

程黑在就在程河清身后不远处,他们两口子一直瞒着河清,不想让他知道,最少在他没恢复过来之前不想。

怕他想不开。

见自家儿子的样子,程黑何其后悔,后悔当初没站在河清这边。

程黑回家,把河清娘叫了出来。

“娃儿知道了。”

程黑一脸丧气,像霜打的茄子,想起程河清的样子,他难受。

“咋办?”

“还能咋办?迟早得知道。”

叹了口气,程黑点着了烟枪,“咕噜噜”抽了几口,脸色十分不好看。

“要不,俺看给他找个媳妇吧?”

河清娘刚洗完衣服,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就道。

“找?上哪找去?再说了,河清那娃儿的性格腻还不清楚?人家燕儿刚过你就让他找,他能答应?”

程黑又吸了口烟,否定了河清娘的主意。

“那咋的?还能让咱家河清打一辈子光棍?你不想抱孙子俺可想。”

河清娘围裙一甩就站了起来,撒起泼来,声音都尖了。

“要找你找,俺可不去。”

程黑没理会河清娘,坐在一边自顾自的抽烟。

“你去不去。”

“不去。”

“嘿..你...得,我自个去。”

河清娘见撒泼不成,也拿程黑没办法。

“你?你上哪找去?前边那河里捞一个?”

程黑望了河清娘一眼,自顾自抽烟,也没搭理她。

“俺当然有办法,找个媒婆介绍一桩不就得了。”

河清娘露出得意的神色。

“上哪找去?谢菊花?狗蛋娘?别扯淡,她们这会都没脸出门。”

“除了她俩,别地还没媒人了是咋地?”

河清娘不屑一顾。

“这附近十里八乡你还能找着一个?你要能找着,俺去”

“这可是你说的。”

“就俺说的。”

“赵阿婆。”

程黑一听,有戏,烟都不抽了,烟枪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把烟灰都给敲出来。

赵阿婆年轻的时候,在这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凑成了多少对。

现在腿脚不方便,才没干这个了。

程黑一阵欣喜,没想到自家媳妇关键时刻还挺有法子。

刚要说话,程河清从外面回来了,神情跟他昏迷时陈飞燕的样子一样。

老两口见自家儿子这样,吓了一跳,对视了一眼。

程黑也在心里定了下来,看来确实应该给河清另外找个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