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邢敏起身,拉开了那只包的拉链,从里面拉出一样用黑色色塑料袋包裹着的东西,朝朝扬了扬,笑说:“哥!这里面包的是腊肉!”
接着她又从包里拿出一包同样用塑料袋包裹的东西,朝我扬了扬,笑说:“哥,这是干竹笋!”
接着她又从包里拿出一只玻璃瓶子,里面装的东西我一时没认出来,隐约感觉像是糖块。
“哥!这是我妈自制的橙子糖!很好吃的!你尝尝看!。”邢敏朝我一笑说,伸手把玻璃瓶子搁在茶桌上,“哥你先尝尝这个,我还给你带了自己灌的香肠,还有糍粑,一会儿再给拿。”
我睁大眼睛,看看邢敏,又看看她的包,惊道:“敏儿啊!恐怕你这只包里头全是带给我的东西吧?”
邢敏朝我挤挤眼睛笑说:“报答报答哥嘛!”
“报答我什么呀?”我看着她道,“你这样子做法,真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哥,你先尝尝这橙子糖怎么样?”邢敏朝我一笑说,“我去厨房给你做一道‘腊肉炒笋片’,绝对让你吃了还想吃!嘿嘿!”
邢敏老家是湖南张家界的,事实上她是少数民族,土家族的女儿。不过她从老家带来的那些特产,我以前都听说过,除了有一种食品。
那就是灯盏窝。
邢敏告诉我灯盏窝,不是放灯盏的窝,也不是造灯盏的窝。灯盏窝是湘西过年时喜欢做的一种食品。因形状酷似小小的灯盏,所以叫灯盏窝。
吃午饭的时候,夕儿打来了电话。
“阳阳,接到邢敏了么?”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接到了。正吃饭呢。呵呵。”
“很热闹吧?”夕儿笑说。
我笑笑道:“那还用说。一下子俩个妹妹都聚在一起了。”
“那希望你的两个妹妹别争风吃醋呀。”夕儿笑说。
我笑笑道:“彤彤已经有这种迹象了。说我更爱敏儿,不爱她了。呵呵。”
顾彤冲我横木怒目,还在桌子底下踢我。
我没理她,继续捉着手机对手机那头的夕儿笑道:“你在欧阳泽家里玩得还开心吧?吃饭了么?”
“已经吃过啦。”夕儿在手机那头说,“一点都不好玩。其实,你知道的,我现在见到阿泽和阿泽的父母,我都很难为情。”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我理解。”
“理解万岁!”夕儿笑说。
我道:“敏儿从老家给我带了很多好吃的湖南小吃,你要来吃么?”
“哼!你这个坏蛋!明明知道我现在走不掉,还故意馋我!”夕儿在手机那头佯怒地说。
我笑笑道:“那要我给你留一点么?”
“你说呢?你这个坏蛋!”夕儿说。
我笑道:“好吧!看我能不能给你剩下一些?”
“坏蛋!”夕儿哼声说。
我笑笑道:“先不跟你说了。正吃饭呢。晚点我给你电话。”
“好。我等你电话。老公。”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挂了夕儿的电话,我和俩个小姑娘边吃饭边聊天。
我问邢敏她父亲的身体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邢敏说她爸的病恢复得很好,肾移植术后也没有出现严重的排斥反应,只是近五年之内需要坚持服用抗免疫排斥反应的药物,这种药物对肝脏损害挺大的,而且价格非常昂贵。
听到这里,我抬头看向邢敏。
邢敏赶紧对我笑笑说:“我哥的生意情况有所好转,所以我爸移植术后的医疗费用我哥完全可以承担,基本上都不用我操心了。呵呵。”
听邢敏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我笑笑道:“那就好,那就好。现在医疗费用这么高,人是得不起病呀!”
“是呀,哥,”邢敏看着我说,“现在大部分医院都很黑,只想着创收,不顾病人死活呢。”
我摇摇头叹声道:“人生真地有很多无奈的事情!”
“哥,我们不说这些了,”邢敏笑笑说,“大过年的,我们聊点开心的事情好么?”
我呡唇看着她,笑笑道:“当然。敏儿,说说你们老家那边过年都有些什么习俗呢?”
“那可多了呢,哥。”邢敏看着我笑说。
我笑笑道:“那你想到哪说到哪就好。”
邢敏就笑看着我和顾彤说:“我们湘西人过年,是要煮够三天年夜饭的,就是说,过年时,要煮出三天的年夜饭,表示丰衣足食,吃得有余有剩。过年时,小孩不准吃鸡爪子,吃了就成绩不好,写不好字,写的字像鸡爪子抓的。更不准吃猪尾巴和猪脚叉子,吃猪尾巴,会事事落后;吃猪脚叉子,长大问亲时,人家肯打叉子,对象会被叉掉。大人小孩都不准泡汤吃,泡汤就会来年发大水,垮田勘,年成不好。”
邢敏还说到了“烧旺火”的春节习俗。
吃完年夜饭,家家都要烧旺火,而且要通宵不灭:以前,湘西的好男儿都远征抗倭去了,老人和妇女就在家里烧着旺火守夜。等待远征的人回来。现在,烧旺火不是等亲人回来,而是预示着来年要火一样的红火、火一样的旺盛。
接下来的几天,邢敏都住在我这里。
其一,按照中国的传统,不过元宵节,这年就还没过完。邢敏在滨海没有亲朋好友,一个回到租住处,会很孤单的。她还可以跟顾彤作伴。
其二,大过年的,外面吃饭的地方少,邢敏得为找地方吃饭而发愁。而她住在我这里,我们可以一起做饭,一起吃,又热闹,饭也吃得香些。
我叫邢敏在我这里过了元宵节在搬回去住也不迟。
在元宵节的前一天,我跟那家叫做“天地”的小广告公司签订了买卖合同,我已经把自己银行卡里的十多万打给那个老板娘的账户里了。
我向她承诺过完元宵节,再把剩下的十五块全部打到她账户上!
事实上,这些天,我都在为钱发愁,即使我把之前留在夕儿那里的十万块全部拿出来(原本总共是三十万,借了二十万邢敏还肖德龙的债。坦白地说,面对那三十万我有些心虚。尽管夕儿一再强调那三十万就是我应得的报酬,是我帮她拿下伊力源那个超级订单的应得报酬),也还差五万。
即使我再从郝建里借五万,凑足十五万,可我把“天地广告”买下来后,我再也拿不出钱去做公司的运营经费了。
也就等于说,我光买了那家公司,但公司却因为没有运营经费而无法正常运营。
没运营经费,我连一个业务员都请不起,请不起业务员,公司就没客户,没客户就不能盈利。即使公司有业务,我一个人也是无法应付得了的。
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空有一家公司的躯壳,没有相关的人员配置,公司就无法正常运作。
运作不起来的公司,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郝建!你特么就不能有点魄力?同我一起去前线打江山不好么?
可从郝建那无动于衷的态度上看,我心想这家伙看来是真地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冒风险了!
无论怎样,过完元宵节,我必须得把剩下的十五万打到那个老板娘的账户上。夕儿那里有十万块,再问郝建借五万,这十五万还是能凑齐的!也就是说,过了元宵节之后,我将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广告公司了!
我向郝建提借钱的事儿,他满口答应了。
我说如果方便的话,过了元宵节我就要。
他说行,过了元宵节我就把钱给你。
元宵节到了。
这是春节的最后一天,理应应该欢度一场。
事实上,在元宵节这天,有两件事情令我感到非常惊讶,一件是因郝建而起,一件因曦儿而起。
正月十五日是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也是一元复始,大地回春的夜晚,人们对此加以庆祝,也是庆贺新春的延续。
这一天我房子最热闹,我、顾彤和邢敏就不用说,夕儿来了,郝建也来了,我还把琴姐邀请来了。
元宵节大家都放假一天,这些客人可以在我住处玩上一整天,晚上我们约好去是中心广场看花灯展。
中午顾彤、邢敏、夕儿和琴姐齐下厨,我家厨房里从来都没这么热闹过,这么多一级厨师亲自上阵,这顿午餐的丰盛程度自不必说了。
在女人在厨房里叽叽喳喳忙碌的时候,我和郝建优哉游哉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节目。
我刚想跟郝建提那五万块钱的事儿,郝建的手机就响了,他跑到客厅露台上去接电话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从露台上重新回到客厅。
我丢了一支香烟给他,我自己也点上一支,俩人一边抽烟,一边喝茶。
我搁下茶杯,把目光投向郝建。
我笑笑道:“兄弟!那五万块钱的事儿。”
虽然是很好的兄弟,但一提借钱的事儿,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郝建看着我道:“对不起!顾阳!恐怕那钱我不能借给你了。”
我愣了一下,感觉有点突然,因为之前说好了的。
我稳了稳情绪,看着郝建,讪讪一笑道:“不好意思,哥们。我知道你也要干自己的事情……没关系,没关系,我再想别的办法……”
能没有关系么?现在这个社会,你可以毫无顾虑地向对方借钱的朋友太少了!再说即使别人愿意相信你,你也不一定能借的到钱,因为每个人似乎都很缺钱,哪怕是年薪几十万的人也还是缺钱用!
原因很简单,收入不同的人,想做的事情也不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