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李明娜的病房后,严亦深便来到了夏歌的病房门前。
“严亦深,我真的,不想再纠结下去了。”
四天前,夏歌在他面前失控而痛苦的画面如同打口碟突然的拉伤,不经意间便在心上划出一道尖锐的伤痕。他回想着夏歌眼角的泪珠,久久不敢靠近那病房的门。
已经四天了,她会不会从四天前的失控中恢复过来呢?
严亦深心中一惊,换做他刚成为严亦深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想这么多的。当然是能将夏歌折磨得越痛苦越好。
到底自己的心中还是放不下吗?复仇,到底只是自己用受伤的心灵来思念夏歌的另一种方式吗?原本说好了要冰冷的心,却在夏歌面前,再次火热。
四天也是段不短的时间了呢。严亦深心中还是有些畏惧,但仍然难以自控地向病房门口拖动了脚步,走近了门上的玻璃窗……
徐晗!竟然是徐晗!只见徐晗将冒着热气的南瓜粥递到夏歌手上,夏歌温暖地笑着接过,又似乎在与徐晗说着什么,徐晗不由得哈哈大笑。而夏歌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地灿烂。而当徐晗将南瓜粥递给夏歌之后,自己竟也拿着一碗皮蛋瘦肉粥,坐在了夏歌的病床床沿,说了些什么。逗得夏歌娇嗔地拍打着徐晗的肩膀。
心上,仿佛有一颗刺尚柔嫩的仙人球轻轻揉过,刺痛因某种情愫而绵软的心田。
严亦深被眼前的一幕看呆了,霎时间竟有片刻的失神。他不由得将头低下,目光涣散地看着某处。
刹那,严亦深的眼神锐利了起来:夏歌!你果然还是那种女人!你真是会玩弄我啊。
严亦深将门“嘭”地推开。刹那间,夏歌和徐晗都抬起头来看向门口。只见一个黑着脸的严亦深站在门口。
徐晗放下粥,站了起来,却是夏歌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严亦深,我说了,不要再来纠缠我”
“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四天而已,你不会已经忘了那一千三百零一万吧?”严亦深看起来已经有些恼怒了。
“我知道,我不会忘的,那是我的工作。但是,我只是你的助理,一个卑微的小人物,不值得您亲自来医院看望我。”
“你是我的生活助理,既然你将我的生活打理地这么好,我岂能辜负你的好心?当然是也要关心一下我的助理啊。”
只见严亦深和夏歌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徐晗站着愈发地显得尴尬。他本是想着挺身而出保护夏歌,却没想到自己到了如此尴尬的境地。尽管两人之间火药味十足,但此时徐晗更像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够了严亦深!夏歌讲的还不够清楚吗?他希望你在她休养时不要来打扰他。”徐晗在这般境地下愈发地不自在,终于蹦出了这么一句。
严亦深像是突然意识到了徐晗的存在。视线移到了徐晗身上,挑起了眉毛。
“那徐大导演呢?堂堂徐大导演怎么会来关心这样一个过了气的小明星呢?”严亦深戏虐地问道。
徐晗被严亦深堵得一时语塞。而这时夏歌又发话了:
“徐晗是我的看护!不好意思,我现在需要休息,请你尊重病人!”
现在语塞的轮到严亦深了。徐晗竟然成了你的看护?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果真如此,徐晗的想法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而如今,你竟然又如此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岂不是摆明了告诉他人你接受了徐晗。这样的话,你又将我置于什么境地?
严亦深越想越气,而一旁的徐晗也发话了:“夏歌需要休息。还请回吧。这里是医院,可不是严家。”
严亦深盯着徐晗看了片刻,又看了看夏歌。终于不再做声,离开了病房。
严亦深回到了家中,林姨赶忙走上前问到:
“少爷,夏歌她怎么样啦?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不见好啊?”
严亦深冷笑了一声,“她在医院里可开心的很。”说罢,便走回了房间。
林姨叹了一声气,似乎察觉出了他俩的异样。她也实在是理不明白他俩的关系。明明两人心里都是有着对方的,为什么却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隔阂呢?
“年轻人的感情啊。”林姨摇了摇头,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严亦深回到房间不久,一个电话打来。他拿起一看,是秦凯打来的。毫无疑问,准是龙天源又开始思念自己的妈妈了。这几天秦凯一直打电话过来,无非就是龙天源询问夏歌的情况。而每次,严亦深总要抓破头皮地想出各种花言巧语哄着龙天源,这次看来又是不小的挑战。
纵然有一万个不想接,但毕竟是自己的干儿子吧,只好硬着头皮接了。
“喂,天源?”严亦深问到。
“严先生,是我,秦凯。”
电话一头的严亦深一惊,竟然不是那个小鬼刺入耳膜的尖叫声,心中不由得高兴了一把。
“秦先生,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夏小姐的伤势也差不多了,我们老大想在后天请你和夏小姐一起去龙家商量一些事情。”
严亦深的眉头渐渐攒缩起来,他摇了摇头,对着电话那一头说道:
“不行!夏歌受的可是刀伤,可不是什么感冒发烧。不可能一周时间就出院的!”
秦凯的语气也透露出了无奈:
“严先生讲的确实如此。可是这是我们老大的要求,后天他一定要见到你们两位。老大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他既然如此强烈地要求必有他的道理。秦凯还请严先生多多包涵!”
严亦深还想拒绝,可是龙老大如此激动着实也不多见,想必一定是有一些急事的。更何况若是答应下来,便可以让她出院住回来,也省的徐晗天天在她身边让自己心烦。
“好的,我们知道了。”严亦深答道。
“啊,那真的是太感谢严先生了。”秦凯的语气终于轻松了下来。
“今天龙天源那孩子怎么没有来电话?”严亦深有些好奇地问道。
“唉,天源因为连着好几天没见到夏小姐,而且又知道是自己的过错让夏小姐受伤,这几天一直很自责。昨晚哭着哭着竟然发烧了。现在还在医院挂水呢。”
“原来是这样。在哪家医院啊?我这个也干爸爸应该去看看他的。”严亦深心中涌过一丝暖流。这么小的孩子便如此敏感又细腻,果真孩子的心灵,永远是这么通彻透明,令人动容。
“第一医院。”
无语……又是第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