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片人瞥了眼肖红,本来就没有要藏着掖着的意思。
拉了把椅子,她施施然坐下,“安小姐,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类型的片子,没有多少人愿意投资的,所以,我们不能失去我们的投资方,影响到我们已经慢得可以的进度。”
安清乐对这点当然是知道的,正是因为国内没有过这样类型的片子,而她又觉得非常有必要让这样的故事给更多的人看到,她才决定接受这个角色的。
她微微点头,静等对方说下去。
制片人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把话题转向鲁兴华,“你如果了解鲁导的话,就应该知道,这部戏前后至少得拍一年,加上成片、定档,最快也要两年后才会上映,我们需要保持热度。”
对方还是没有把话说得很直白,但安清乐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是想要我跟黄世嘉互动多一点,让公众以为,我们是一对CP,对不对?”安清乐不确定地问道。
制片人点了点头,表示她正是这个意思。
安清乐却是皱起了眉头,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好意思,我想我做不到,为了电影,我可以做牺牲,但那是在戏里面。在戏外,我希望做我自己,也只会做我自己。”
说完以后,她便是站起身来。
她不想鲁导难做,既然投资方有这样的要求,而自己又满足不了,那就只能退位让贤,给能够满足的演员腾出位置。
比起她参与到电影里面,安清乐更希望看到这个类型的电影能够在国内上映,她不要做那个阻扰了电影上映的那个人。
鲁兴华看到她站起来,不得不说话了,做了个手势,示意安清乐稍安勿躁,先坐下来,“乐乐,我不会放你走的,所以,你还是听听第二个方案好了。”
安清乐犹豫了下,重新坐下。
她无疑是真的很想参与到这样一部电影里面,反正都来了,耐心听完也无妨。
制片人又瞪了鲁兴华一眼,似乎在埋汰鲁兴华老是让她唱黑脸,又好像是吃安清乐的醋。
安清乐觉得他们真是有趣,笑而不语,眼前的画面,隐隐在脑海之中生出了一段又一段的旋律。
有的爱情,不需要言语,眼波的流转之间,便是无声胜有声了。
等了一会儿,制片人再次开口。
“明天我们会举行盛大的开机仪式,你必须到场,还要跟黄世嘉合个影,之后再接受一下专访。”
安清乐觉得这个条件好像不是难事,合个影而已,举手之劳,关键应该是最后的那个专访。
她不得不谨慎地问道:“那个专访,具体是什么内容,我想知道。”
制片人似乎料到她会问,叹了口气,“投资方不希望这部戏摊上任何的负面新闻,所以,关于白谨行的事情,你必须做一个回应。”
安清乐挑了下眉头,所谓的回应,其实应该是撇清关系吧。
不摊上任何负面新闻的最好办法,无非就是这样。
制片人似乎看出了安清乐的顾虑,给了一个建议:“你可以说你已经很长时间不跟他联系了之类的,可以尽量委婉一点。”
这应该就是对方的底线了。
对此,安清乐也是理解的。
电影的题材本身就是非常敏感的类型,要是再摊上负面新闻,尤其是像这种抛妻弃子的新闻,将会大大增加政策风险。
一旦成片不过审,投资将会血本无归的。
制片人显然非常了解鲁导,知道他不会因为审核的标准随便删减影片的,所以不能改变他,唯有逼迫安清乐,尽可能地降低风险。
安清乐又不是第一天进娱乐圈,知道对方建议她说的那句话放在圈外兴许什么问题都没有,但是在圈子里面却又是另一回事。
更何况,她那是在撒谎,什么很久不联系,上次聚餐的时候,还见面来着。
肖红对安清乐的性子无疑也是非常了解的,见她张嘴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抢先开口,“这个不是事实,要是被揭穿的话,恐怕麻烦会更大,我们的损失姑且不说,对这部戏的影响那就可大可小了。”
安清乐知道肖红是在维护自己,不想她跟鲁导他们直接起冲突。
但是,这事她只要坚持,矛盾就是回避不了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趁着制片人皱眉思索的时候说出了自己的底线,“我愿意接受专访,但是我会实说实说,我演戏还勉强,说谎却是一点不擅长的。”
听到她如此直接,制片人的脾气就上来了,站起身来就要轰人。
鲁导见状,连忙走到制片人的面前,扶着她重新坐下,“依依,你怎么又站起来了?你不是说你今天身子不舒服吗?快点坐下。”
被当着安清乐她们的面喊得如此亲密,暴露了两人的关系,依依顿时满脸的羞涩,脸皮极薄的她当下就没心思生气了,羞恼地狠狠踩了鲁导一脚。
鲁导浮夸地痛呼了一声,捂着脚转过身来,老顽童般朝安清乐她们眨眼,示意她们先走,这事交给他了。
以前只是听说鲁兴华鬼马,现在安清乐才知道,传闻都是真的,鲁兴华真的一点名导包袱都没有,贪玩起来就跟个孩子似的。
躲过了依依姐的炮轰,却终究没能躲过专访。
开机仪式确实如依依姐所说,非常的盛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上映了的架势呢。
跟黄世嘉的合影也没有问题,合影了以后,肖红就把她带走,不显生分,也杜绝了黄世嘉搭讪的可能。
最难的是接下来的专访,她回答什么,没有了标准答案。
但是,记者提出的所有问题,她都必须做出回答,这应该是鲁导跟投资方商量过后做出的最大妥协了。
对于商业上的事情,安清乐不是很懂,却隐约能够感觉到,她回答了这些问题,投资方应该是会有好的回报,这无疑算是提前给投资方一点甜头。
“安小姐,白谨行是你的朋友吗?”记者照本宣科,严格地按照定好的次序来问,并没有故意刁难的迹象。
安清乐笑着点点头,见记者暗示了她一下,才开口,“是的,他…白谨行是我的朋友。”
虽然觉得有些不大自然,但是安清乐也是不厌其烦地配合着。
“对于你的朋友,也就是白谨行,他抛妻弃子的事情,你怎么看?”
安清乐心里微微泛起苦笑,这谁都能听得出来有些刻意突出什么了,却也不较真,专心回答问题,“小白,也就是你口中的白谨行,据我所知,他到目前为止,有且只有一位妻子,并不是你说的事情里面的那位。”
顿了下,她又补充说完,“所以,抛妻弃子这个说法,在我看来,是非常荒谬的。”
后台,鲁导跟依依姐两人正在盯着屏幕,实时关注着这场专访。
听到安清乐如此漂亮的回答,鲁导笑着把脸转向依依。
依依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故作不知,“笑什么笑?你就把最难啃的骨头都丢给我吧!”
鲁导突然亲了她的脸颊一口,那额头顶着她的额头,“你就跟那边说,这句话非常契合这部电影的主题,肯定能行的。还有,我这根骨头,不难啃的,要不你试试?”
“要死啊你!待会有人进来我就活了,都一把年纪还这样猴急,快起开啦!”
就在鲁导跟依依姐温情缠绵的时候,安清乐迎来了又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