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你怎么了?”弯弯摸了摸安笒的手指,红着眼睛难过,“妈咪不要生病。”
安笒头昏脑涨,但是听到女儿的声音,还是勉强睁开眼睛,努力笑了笑:“妈咪只是有点困了,弯弯不要害怕好不好的?”
“妈咪睡觉,我给妈咪讲故事。”弯弯懂事的站在一旁。
安笒欣慰的笑了笑,看了看刚好进门的七嫂:“您将孩子带出去吧,免得传染给她。”
“弯弯去照顾小弟弟好不好?”七嫂慈祥的开口,“哥哥在照顾小弟弟,弯弯也去。”
弯弯看了看七嫂又看了看安笒,低声道:“可我很想陪着妈咪……”
“妈咪很担心小弟弟,弯弯去照顾小弟弟,妈咪会很高兴。”安笒温柔道,“乖乖的。”
弯弯认真想了想:“妈咪高兴就会很快好起来吗?”
“妈咪明天就好了。”安笒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好孩子,去吧。”
弯弯用力的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出去。
七嫂关上门,拿了药递给安笒:“少夫人,您吃点药发发汗就好了。”
“我没事。”安笒勉强一笑,撑着床铺坐起来,“麻烦您将笔记本电脑拿过来。”
七嫂不解道:“您要做什么?”
“工作上的事情,一会儿就好。”
七嫂拗不过安笒,将电脑拿给她,看着她吃了药又叮咛了几句才离开,三个孩子在一起,她不在旁边盯着实在不放心。
“这是这期的衣服。”安笒将样稿发给艾伦,十指如飞,“我会在一周内将下额下面三个月的服饰一起发给你。”
艾伦也看到了报纸,收到安笒发来的消息,赶紧关怀道:“你没事吧?霍庭深不是这样的人,其中一定有误会。”
“我知道。”安笒回复过去,“我要休息了,先下了。”
艾伦看着安笒迅速黑下去的头像,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两人还真是情路坎坷,到底怎么了?”
“肯定是黄若梅出幺蛾子!”郝琳琳黑着脸道,“这个女人一直对霍庭深贼心不死,这次是故意拉着他炒作。”
艾伦没有像往常一样赞同她的说法,认真想了想,担忧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之前黄若梅不敢拉着霍庭深炒作?这次的事情闹的这么大,为什么霍庭深没有出面制止?”
“说不定他不知道呢……”郝琳琳的声音十分没底气。
身为绯闻事件的男主角,霍庭深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这次,霍庭深还真是不知道,余弦看到新闻当即找了黄若梅,将报纸摔到她面前:“你想做什么?”
黄若梅将切好的水果整齐摆好,又拿出牙签一个个的插上,仰起脸笑道:“你看这样的话,家主吃起来会不会方便一些?”
“我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余弦脸色十分难看,“如果少爷知道了……”
“少爷不就是想要安笒死心吗?”郝琳琳打断余弦的话,一边欣赏自己摆好的果盘,一边眯着眼睛笑道,“如果少爷知道了,大概会很生气,说不定会要我的命,但是你一定不会告诉他的是不是?”
自从到了这个小岛上,霍庭深终日呆在书房里,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所以她才敢将两人的照片PS在一起发出去。
“不,我会告诉少爷。”余弦拿开郝琳琳搭在自己胸前的手指,冷冷道,“你太高估自己了。”
这两年来,他一点点看透黄若梅,知道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早就收起了自己的怜惜之情。
“你去告诉少爷!”黄若梅忽然变了脸色,“你跟了少爷这么久,清楚的看他和安笒一路走来,少儿为了安笒吃了多少苦?如果不是安笒,少爷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难道你还想他变得更惨吗?”
余弦脚步一顿,垂在身体一侧的手指慢慢攥起,他将安笒当成少夫人也当做朋友,但在他心里没,任何人都比不过少爷重要。
“我们都是真心为少爷好。”黄若梅走上前绕到余弦面前轻声道,“你知道的,我是真心爱慕少爷,我这样做只是不想他继续受伤害。”
余弦盯着黄若梅冷冷道:“没有任何人可以瞒着少爷做事情,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我保证!”黄若梅信誓旦旦的发誓,一脸真诚的看着霍庭深,“你放心,我是宁愿死也不会伤害少爷的。”
余弦大步离开,黄若梅坐回到沙发上,继续摆弄自己果盘,嘴角慢慢弯成得意的弧度:“蠢货。”
霍庭深坐在书房里,背对着门,萧瑟的背影透着寂寥。
“少爷,公司一切运转正常。”余弦推门进来恭敬道,“我们已经联系到美国最好的医生,那边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您过去就可以检查治疗。”
在发现霍庭深眼睛看不到之后,医生就迅速给霍庭深做了检查,眼球没有问题,现在的失明应该就是脑部淤血压迫视神经造成的,只要清楚淤血就能复明。
只是淤血毕竟在脑部,手术有很大风险,在确定自己能变成一个正常人之前,霍庭深不想拖累安笒。
知道她像他爱她一样爱着自己,他已经心满意足。
霍庭深淡淡道:“她怎么样?”
余弦一怔,马上明白过来霍庭深说的是安笒,眼中闪过挣扎,半晌垂下眸子低声道:“有七嫂照顾少夫人,不会有事情的,听艾伦说,少夫人发了新的设计稿过去,想来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
霍庭深的面色缓和下来,他摆摆手:“出去吧。”
“少爷,那手术……”
“再说。”霍庭深淡淡道。
余弦深知霍庭深做的决定不容更改,只得顺从的转身离开。
霍庭深扶着桌子站起来,凭借风的方向判断出窗户的位置,他知道的窗子的方向就是安笒所在的方向,抬起手指在半空中描绘出安笒的脸部轮廓,闭上眼睛想她微笑的样子。
“小笒,以后即使没有我的陪伴,你也一定要好好的。”霍庭深轻声道,忽然又笑道,“如果完好无缺的回来一定会去找你,到时候亲口听你说那个秘密。”
在他昏迷的时候,听到安笒说要告诉他一个秘密,他很想知道。
他已经和美国的医生亲自通过电话,手术成功恢复视力的成功率不过百分之二十。
所以在之前,他都不准备去见安笒。
“照顾好自己,傻丫头。”
夜幕降临,男人依旧站在窗边,挺拔的身体像是要站成一尊雕像。
与此同时,安笒站在阳台看着明暗变化的灯光,轻声呢喃:“你还在生气吗?对不起,我错了。”
可这一次,她相信霍庭深是爱自己的,如今这样做一定有苦衷,她伤心欲绝的不是报纸上他和黄若梅的绯闻,而是他遇到难处,她却不能陪在他身边。
她气恼自己自以为是的走了很多弯路,气自己盲目自大伤害了他。
想来,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又一个男人这么爱自己了。
“叮咚叮咚——”卧室里手机响起来。
安笒一个激灵,急忙转身跑进来,披在肩膀的衣服都跑掉了,她拿起电话看到拉点号码,眼睛里的亮光迅速黯淡下去。
“喂?”她坐在床头淡淡道,“有什么事情?”
电话是司明翰打来的,他关切道:“身体不舒服?我听你声音好像感冒了。”
“已经吃过药老婆,你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安笒淡漠道,声音里有明显的距离,“如果只是问候,那我要休息了。”
自从知道温蒂在子墨身上种了蛊,而司明翰是知情者甚至是参与者,她就再也不能将他当成自己的朋友。
“我在报纸上看到霍庭深的新闻。”司明翰温情款款,“岑,他这样对你,你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安笒沉默片刻,淡淡道:“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可你要想想子墨,温蒂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他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司明翰的语气有些急迫,“我是担心他对你和子墨不利。”
安笒冷笑两声:“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现在说担心不觉得很可笑吗?”
隔在电话的两端,两人都陷入沉默中,好一会儿,安笒开口道:“订机票吧,我和子墨跟你回加拿大。”
“岑,你是在认真的?”司明翰惊喜万分,“好,我订好机票通知你。”
挂了电话,安笒握着手机陷入久久的沉默,她必须亲自去一趟加拿大,将温蒂的事情处理好,这样她就能无后顾之忧的回到霍庭深身边,一家人永远快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庭深,等我回来。”她抿抿嘴唇,打开电脑给慕天翼发了一封邮件过去,“我需要你的帮助。”
温蒂、温蒂,这个救了她也想控制她的人呐。
第二天一大早,司明翰将机票信息发了过来,是三天之后从A市飞往的温哥华的航班。
“七嫂,我和子墨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弯弯和念未就拜托您了。”安笒收拾好行李,拉着七嫂的手认真道,“如果庭深回来,请您告诉他,处理好事情一定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