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笒身体一颤。

“小笒,别闹了,我们好好的。”他紧紧抱着她。

安笒瞬间红了眼睛,她的后背贴着霍庭深的胸膛,心跳的律动沿着神经蔓延开来,逼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那么骄傲、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别闹了……”他咬着她的耳朵喃喃道,用力的拥抱像是要将这人嵌进怀里,“小笒……”

安笒有些晕眩,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霍庭深,为了子墨,她必须离开这里,或许再也不能回来。

可感情的潮水蔓延开来,她没办法推开他,不舍得、做不到。

密密麻麻的吻带着刻骨的思念落在他的脖颈上、脸颊上,像连成一片的火焰,灼灼的烧着。

霍庭深转过安笒的身体,紧紧拥抱她,所有的情绪所有想说没说的话都融化在热吻中,灼灼的,烧着、烧着……

安笒闭上眼睛,轻轻环住霍庭深的腰,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就放任这一次,只这一次。

感觉到安笒的回应,霍庭深拦腰将人抱起,进了书房里面的休息间,肌肤摩擦着肌肤、唇瓣贴着唇瓣,霍庭深的手指穿过安笒的头发,感觉到她轻轻的颤抖。

“以后都好好的……”他疯狂的亲吻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嘴唇。

安笒身体轻轻颤抖,她感觉到衣服被扯开,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抱紧了霍庭深。

夜色阑珊,风雨敲窗,室内旖旎一片,暧昧一片。

两人从未像现在这样疯狂,他一次次的要她,她努力的配合他,此时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他们脑中都只有一个念头,抱紧彼此,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霍庭深趴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一条胳膊还搭在安笒的腰上。

安笒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她侧了侧脑袋,看到霍庭深沉沉睡去的脸庞,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俊朗的眉目让人一见倾心,嘴唇抿成桀骜的弧度。

“小笒……别走……”霍庭深喃喃道。

安笒眼睛一酸,眼泪掉下来,她赶紧擦了擦眼睛,不让自己的泪落在他身上,知道他因为霍婉柔的葬礼累极了,这会儿睡的沉稳,她才敢颤抖的抚上他的的脸颊。

手指沿着他脸部的轮廓轻轻描绘,一点点、一点点的描。

曾经在加拿大,被困在幽深的黑暗中,她就是在心里这样一遍遍描绘这个男人的轮廓,她既爱又恨,却偏偏只有想着他才能撑过那些难熬的日子。

时运不齐,命途多舛。

安笒觉得用这两句话形容她和霍庭深之间的爱情再合适不过,一路跌跌撞撞,却还是不能长相守。

雨水敲打着窗子,“嘀嗒嘀嗒”的十分好听。

安笒起身给霍庭深盖了盖被子,穿了衣服开门去。

门轻轻的关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原本应该睡着的男人忽然睁开眼睛,眼神复杂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书房的像是像是一场疾风骤雨,霍庭深和安笒再见面的时候,谁都没有再提,两人之间的关系甚至都没没再进一步。

这天吃过早餐,霍庭深去公司处理事情,安笒抱着子墨下楼:“七嫂,弯弯和念未的家庭教师下午过来,您准备茶点招待。”

因为念未和弯弯的学习能力很强,在咨询了相关的教育专家之后,霍庭深给他们请了专门的家庭教师,因材施教,充分开发两个小家伙的潜力和天赋。

“少夫人,您要出门?”七嫂见安笒换了出门的衣服,小心的开口,“少爷很在乎您,你们可好好的。”

安笒垂下眸子,低声道:“我知道的。”

“那您……”

“七嫂,我还有事情。”安笒打断她的话,抱着子墨出门。

七嫂疑惑的看着安笒的背影,半晌叹气道:“这是怎么了……”

安笒开车直接去了司明翰的诊所,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窗边看书,金丝边眼镜放在旁边的茶几上,青花瓷的茶杯里热气袅袅。

“岑?”司明翰一脸惊喜,赶紧起身请她坐下,他戴上眼镜冲着子墨伸出胳膊,“我抱一抱。”

安笒抱着孩子避开他的手,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冷淡道:“我有事情问你。”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严肃?”司明翰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笑道,“这么久没你消息,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呢。”

安笒盯着司明翰,想要从这个男人脸上看出破绽来。

“你知道我一定会来找你是不是?”安笒一字一顿,“温蒂什么时候在子墨身上动了手脚?”

子墨身上的蛊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天,她仔仔细细的梳理了一遍事情,发现从子墨出生之后,温蒂就没见过他,那他是怎么下的手?

想来想去,她将怀疑对象锁定为司明翰。

“岑,温蒂的性格很怪异,这你是知道的……”司明翰温柔的开口,试图缓解温安笒的焦躁,“而且当初是你答应他的那些条件……”

安笒咬着嘴唇:“你说的没错,是我答应他的,可他不应该伤害我的孩子。”

“子墨不会有事的。”司明翰开口道,“温蒂那样做,也不过是为了约束你,他担心你不回去。”

安笒眸子一沉,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冷冷一笑:“你果然知道。”

“我……”司明翰嘴巴张了张,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你比我想的还聪明。”

安笒冷笑:“聪明就不会被你们算计。”

“岑,只要你如约回去,子墨一定不会有事情的……”司明翰笃定道,“回到加拿大继续做你的温莎不好吗?你可以享受温蒂带给你的一切便利,生活会变得无比美妙。”

阳光从窗子照耀进来,在司明翰的镜片上反射出寒光,安笒眼神冰冷,恨不能化成无数冰刀。

“你们不该算计我的孩子。”她从头牙缝里挤出每一个字。

司明翰靠在沙发上,长腿叠在一起,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你生气什么呢?是你因为你心软了,不想回去了?不舍得霍庭深?岑,你不要忘记,他一直和那个小明星纠缠不清的……”

“闭嘴!”安笒气急,如果不是抱着孩子,她真的很想动手,“司明翰,我一直当你是朋友的,你怎么可以看着温蒂伤害子墨,却从不告诉我?”

“我说过只要你按时回去,子墨一定会平安的。”司明翰坚持道,“除非你想要背信弃义。”

安笒咬牙:“就算我回去了,是不是温蒂可以随时随地的利用子墨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

“我保证不会!”司明翰郑重道,“岑,你应该相信我的。”

他上前一步,想要拍安笒的肩膀,安笒后退一步避开,眼中有着距离也有恼恨,子墨是她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孩子。

只要孩子好好活着,她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所以才会答应了温蒂那么不合理的要求,司明翰知道这一切,却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太让她失望了。

“你和温蒂什么关系?”安笒盯着面前的人,她曾经视为恩人和朋友的人,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当初你将我带到温蒂面前是不是早就算计好的?”

安笒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抱着子墨在一旁粗粗的喘息,眼睛因为愤怒格外的闪亮。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司明翰脸上的表情有些受伤,“岑,我不想解释,随你怎么想。”

安笒意识到自己情绪太激动,稍稍冷静下来,想到司明翰为自己做的种种,觉得自己语气过重了,抱着孩子站在一旁,半晌没说话。

“好了,别气了。”司明翰语气宠溺,像是在哄小孩子,“我保证回到加拿大之后就去找温蒂,绝对不会让他再伤害到子墨。”

安笒脑中飞快的闪过怪异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是看着司明翰一脸真诚,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我答应的事情会做到。”安笒淡淡道,“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司明翰似笑非笑的看着安笒:“你不是不舍得霍庭深了吧?”

“我当你是朋友,不要插手我的私事。”安笒淡淡道,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还有,转告温蒂,如果我的孩子受到一点点伤害,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不死不休。”

安笒推门离开,门开开合合,司明翰脸上的笑意尽消,镜片下的眼睛闪过深沉的寒意。

看来,是他低估了安笒对霍庭深的感情。

离开诊所,安笒没有马上驾车离去,她将孩子放在婴儿车里,慢慢推着走在路边,凉风吹过来,她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战。

“也不怕冻到孩子。”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安笒的脚步再也挪不动一步。

霍庭深脱了外套披在安笒身上,从她手里接过婴儿车,淡淡道:“上车吧。”

“我有话跟你说。”安笒抿抿嘴唇,有些事情压在心里太久了。

她不想继续拖延下去,也不能继续拖了。

“先上车。”霍庭深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