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迎春的事情,司棋难受得不能自己,连高妈和翠儿也心神不宁,特别是翠儿被司棋和小妹的反常弄得不知所措,还以为自己要被撵出去。小妹好好安慰了一番,她这才放心下来。
高妈可也不清楚司棋到底是什么原因不痛快,心里也是迷惑。小妹越发就坐下来,把贾府二小姐贾迎春的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怎么会有这么牲口的人?”高妈听了气得大骂,“那个二小姐也太可怜了。”
小妹点头道:“是啊,这门亲事还是她亲生父亲给订下得的,依我看,这次贾府的小姐恐怕是连命都要丢掉了……”
高妈皱着眉头说道:“若是说起贾府来,我倒是也知道,在宫中的时候,也曾见过他们贾府的大小姐贾元春,也就是如今的贤德妃了。”
“您见过贾府的大小姐?”小妹这一次可是吃惊不小。红楼十二金钗最关键、最神秘的,就是这位元春娘娘。全书之中,她仅仅在省亲时风光登场,贾府为之花费的金银如流水一般。
那一刻,是贾元春人生的人生巅峰,将将才选凤藻宫,加封贤德妃。她表面风光无限,实则是历经沧桑,辛酸难言,唯有哽咽。
入宫十数年,奋斗十数年,终于争来和家人团聚的短暂时光。极致的繁盛时光匆匆而过,元春一入皇宫深似海,再无她的半点消息。
今番再次听高妈说起贾元春,小妹好奇心大起,忙问道:“那位贾府的娘娘长什么样?性子如何?”
高妈回道:“我在宫里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小的答应,但她生的却是极好!而且脾性柔中带刚,待下人也很是宽厚。我不在她宫中伺候,只是有过数面之缘,所以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小妹点头道:“贾府既然把元春送入宫中,那她必然是贾府最拔尖儿的女孩子,且心思必定机密。”
高妈道:“要说模样长相,就放在宫里也是一等一的,要不然后来能得圣宠,还能加封贤德妃?”
小妹自行脑补了一番贾元春的风采,赞叹了一阵说道:“贾府四个女孩,另外三个都是出类拔萃的。我就是想不出二姑娘怎么就这么懦弱,能让人欺负成那个样子!”
高妈微微一琢磨,便说道:“那迎春小姐论出生、论门第,都是一等一的好,全天下的人家都配得起!为什么嫁到孙府里能被人欺辱成这样?”
“就是说呢,我也奇怪呢。那个姓孙的不过是小小一个武官,怎么敢这么对待贾府里的千金。”小妹也疑惑道。
“是啊,我在宫里的时候见得太多了。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宫里的女人为什么拼了命也要想尽法子向上爬?那是她们身不由己啊,她们的身后是全家族的身家性命啊……”
“高妈,您这么说,难道是贾元春在宫中出事了么?”小妹急忙问道。
“那也不好说,可是,如果像姑娘你这么说,他一个小小的武官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辱贾府千金,那必然是有原因的。”高妈低声说道。
“这……”莫小妹心内一阵害怕,难道说元春在宫中已经失势了么?那么贾府还能撑多久?
“小妹,很多事情你要心里有点谱,早些着手准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高妈劝道。
“是!”小妹低声应道,又低头仔细琢磨一会儿,才又和高妈说道:“高妈,您的意思我明白,还得麻烦您准备点儿吃食衣物,我明天早上就和司棋一起去孙家探望探望二奶奶一番!”
“东西倒是好说,可是你们两个可能进的去?”高妈担心道。
“没事儿!贾府里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和司棋不过是走一趟,应该没什么事情。另外还得劳烦高妈给我准备点儿散碎银子!”小妹一边说一边就拿出一锭银子递给高妈。
“碎银子好办,咱们有银剪子,不过是费点子力气罢了。姑娘你准备把这些银子都成多大的?要是一钱两钱的,这一锭银子可能剪出不少来!”高妈道。
“多些总是好的,再说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去,还是多准备点儿!”小妹叹气道。
“好,我一会儿就上街去给准备些冬衣和吃食。”高妈急忙说道。
“高妈,您多准备一点儿,这锭银子您先拿去用,若是不够再和我要……”小妹说着又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
“好,好!”高妈接过银子自去准备不说,小妹又回到屋子里去看司棋,只见她还躺着,脸上盖了个手帕。手帕已经被她的泪水湿透了。
“明天,明天我要去孙家看二小姐,你要不要去?”小妹叹气道。
“真的?”司棋听说“忽”地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小妹见她满脸泪痕,把一张俏脸洗的红红白白,头发又是乱蓬蓬的,叫人看了又是可爱可怜,又是可笑。
“真的,我还骗你不成?平儿过来特意交待让咱们偷偷去孙家接济二小姐,你方才瞧见的银子不是干这个的?”小妹一边说,一边给她擦眼泪,整理头发。
“那就好,明天我和你去看看二小姐,也算是我们没有白做了一场主仆!”司棋说着又撑不住哭起来,她一行哭一行说道:“我打小就和二小姐在一起,若说我们是主仆,还不如说是姐妹更贴切些,况且二小姐打小就对我很好,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我!我就想不通,像她这么好的人怎么会碰见个畜牲?”
“唉,或许这都是命!”小妹也慨叹道。
“命?这命又是谁定下的?我就是不信这些!人做了孽,就推到命上来,要是我能陪着小姐去孙家,我就是杀了那畜牲,也不会教小姐吃那么大的苦……”司棋恨声说道。
“好了,你快悄悄的!先起来吃点饭,要是你心里不爽快就再躺一会儿,要是没事儿就来帮我裁剪料子,我还得做衣服……”小妹说道,他还得给王熙凤赶工做旗袍,一天也耽搁不得。
“我还是帮你做衣服,我没一点儿心思吃饭!”司棋说着就起身洗脸,又帮着小妹挑料子,裁剪料子,絮绵花……
两个人一下午忙碌着,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天就黑了。高妈就在窗外喊吃饭。小妹早就饿了,一听就放下针线,司棋却依然是懒洋洋不想饮食。小妹和高妈劝了半天,司棋这才勉强喝了几口粥就回屋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