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明宫。
“皇兄, 穆淮谦怎么样了?”御书房里, 季子珊眼巴巴地瞅着季子清陛下。
她不介意穆淮谦去边疆打仗, 身为一个武将, 为国为民义不容辞, 可她会担心穆淮谦是否受伤生病, 如果可以, 她多希望这天下永远太平,没有战争和流血。
季子清陛下有点无奈地瞅着小妹妹,低声道:“他没事, 在边疆生龙活虎的,皇兄不都答应你了,只要有关于穆淮谦的消息, 一定会及时告诉你的。”所以, 你就不要每天问他一遍了好不。
季子珊低下头,闷声道:“哦, 我知道了。”
季子清陛下伸出手, 轻轻揉了揉小妹妹的脑袋瓜, 温声安慰道:“穆淮谦好歹是本朝的武状元, 你也对他有点信心,别总是一天到晚的担心, 瞧瞧你这眼圈, 昨天晚上又没睡好啊。”
“明知故问, 讨厌。”穆淮谦已经是她的准老公了,她就是担心到睡不着了, 咋滴。
季子清陛下:“……”老妹喂,你这样心里眼里都是穆淮谦,他这个兄长真的很吃醋的好么。古代的通讯技术落后,前方战场上有什么情况,京城这里知道的总要落后几天,对此,季子珊也没啥辙儿,和季子清陛下一起用过午膳后,就滚回云藻宫托腮犯相思病去了,而慈宁宫那头,惠安太后不管
事情则罢,一旦要问责哪件事,惠安太后也是相当雷厉风行。
在廉亲王府大吵一架的柔嘉大长公主和仪萱大长公主,都是憋了一肚子郁闷怒气回府,菜肴丰盛的午膳桌上,两人刚拿起筷子,还没往嘴里送两口菜呢,宫里就派人来请了。
柔嘉大长公主府里,许驸马觉着事有蹊跷,便给传话使者塞了个红包,仔细打听道:“太后娘娘怎么这会儿突然传公主入宫?”
据他所知,太后娘娘不管是开赏花茶话会,还是邀人听戏闲聊,一般都会提前派人下帖子,就算有事临时招公主老婆入宫,那也不会选在这样的时间点啊。
太后娘娘又没成仙,她不用吃午饭的啊。
传话使者收了红包,便小小的露了点口风:“别的奴才不清楚,只知道昭阳长公主从廉亲王府回宫后,似乎生了好大的气。”许驸马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就是一个大咯噔,公主老婆今儿也去廉亲王府了,难不成……许驸马急忙走回内屋,去问正在更衣梳妆的柔嘉大长公主:“你今天在廉亲王府里得罪昭阳长公主了?”——要不然
,大中午的,太后娘娘干嘛把公主老婆叫进宫里,她闲着没事干了她。
听到许驸马略带谴责的质问口气,柔嘉大长公主分外不悦的轻哼:“用不着你管!”许驸马的呼吸不由一窒,公主老婆是天家贵女,轻易不好得罪,且自己这个公主老婆又是个性子泼辣彪悍的,这么多年了,一直压得他挺不直腰杆,许驸马沉了沉眉,眸中划过几丝厌烦的意味,但他和公
主老婆乃是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以,他耐着性子规劝道:“若是你真得罪了小公主,那你在太后娘娘跟前可要收敛些,别……”
“我说了,用不着你管。”还不待许驸马说完‘忠言逆耳’,柔嘉大长公主就脱口打断他的叽叽歪歪,然后一身华贵耀丽的出门了。
待柔嘉大长公主走的远了,许驸马额头青筋暴起,一拳砸在柔嘉大长公主的梳妆台上,低骂一句:“泼妇。”相较柔嘉大长公主府里的不和谐,仪萱大长公主府里的情况略好些,大概同为身体病弱之人,曾有一些龃龉的夫妻两个,同病相怜之下,夫妻关系倒又和睦了一些,收到宫里的传唤后,仪萱大长公主安慰
几句高驸马没什么事后,就收拾整装出门了。
一同被召进皇宫的柔嘉大长公主和仪萱大长公主,在半道上就狭路相逢了,仇人见面,那叫一个分外眼红,柔嘉大长公主狠狠翻了妹子一个大白眼,仪萱大长公主也朝姐姐重重的冷哼一声。
然后,两人谁也不理谁的绷着脸前往慈宁宫。慈宁宫里,惠安太后刚和儿子儿媳用完午膳,碧云嬷嬷正指挥宫女撤去杯碟碗筷时,就有宫娥入内禀告,说柔嘉和仪萱两位大长公主来了,闻言,惠安太后先对元宝小王爷和姚得锦道:“你们两个这就回王
府吧。”然后,又语气温和的吩咐宫娥,“叫她们两个进来。”
元宝小王爷和姚得锦向惠安太后行了礼,便双双走出寿康殿,殿外两层石阶之下,满园明媚春光之中,衣饰华丽的柔嘉和仪萱大长公主迎面走来。
“两位皇姑好。”元宝小王爷似笑非笑的拱起双手,语气从容,态度谦和,丝毫看不出来他有狠狠阴一把眼前之人的打算。
姚得锦小王妃飞快的瞟一眼漂亮老公,也福身作礼,姿态端庄而娴雅:“见过两位皇姑。”
元宝小王爷拱手做完礼,便对脸色都不咋高兴的两位大长公主笑道:“母后在里头等着两位皇姑呢,两位请进吧。”说罢,就伸手拉起身旁的小媳妇,头也不回的踏步离去。
寿康殿里,惠安太后眼睫低垂,缓缓拨着茶碗内的茶叶。
惠安太后既是一朝太后,又是娘家长嫂,不管从国法上讲,还是从家规上说,柔嘉大长公主和仪萱大长公主在她跟前都不好轻易放肆,故而,两人端端正正的敛衽做福:“给大嫂请安。”“免礼吧。”惠安太后语气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搁下手里的茶盏,口吻慢条斯理的发难道,“你们两个这不都挺懂规矩的么?今天怎么就在廉亲王府大吵大闹,阿箩的好日子就快到了,你们当姑姑的,到底
是去贺喜的,还是去拆台的?”关于今天争吵的源头,柔嘉大长公主些许心虚,而仪萱大长公主则非常理直气壮,只见她微抬面颊,语气愤慨道:“大嫂容秉,我今日去廉亲王府给阿箩添妆,本没有和二姐争强好胜的意思,是她嘴里先说
了些不三不四的话,我一时气不过,才和她吵起来,今日之事,扇扇和元宝媳妇都在场,您可以问问她们,到底谁是谁非。”
惠安太后眸光一转,瞧向身材高挑的柔嘉大长公主,口气有点漠然:“柔嘉,你怎么说?”柔嘉大长公主迟疑了一下:“我……”她总不能说因为季子珊冷待自己的女儿、却十分亲近仪萱的女儿,叫她看的心头火起,就忍不住想和仪萱呛声几句吧,顿了一顿后,柔嘉大长公主特别干脆利落的放下面
子,直接承认错误道,“今日是我冲动了,不该在阿箩的好日子里和三妹妹斗嘴。”她都主动认错了,惠安太后总不能还揪着她不放吧。
惠安太后轻笑一声,目露讽刺:“你今日的一举一动,一字一语,真的就只是冲动么?”
闻言,柔嘉大长公主的脸色不由一僵:惠安太后今天这是……不想善了的意思?
“当着一堆晚辈的面儿,你嘴里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哀家听了都替你臊得慌。”惠安太后倏然将笑脸一收,神色冷冰冰的,“你在宫里没出阁的时候,教养嬷嬷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柔嘉大长公主略不自在的动了动脚尖,低声辩解道:“我就是一时冲动,真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的,你心里清楚的很。”惠安太后声音冷冷的,“还有,你们两个是血脉相连的姐妹,又不是有深恨大怨的仇人,见天儿的吵,见天儿的闹,成何体统?今儿是在自己人家里吵,赶明儿是不是还
要在朝臣家里头闹?皇家的脸还要不要?身为皇室女眷,不说维护皇家的尊严,反倒拼命的抹黑,你们对不对得起自己的姓氏?”
这话是连仪萱大长公主也一道训斥进去了,她听了不由微微垂头,做出忏悔认错之状。“你们姐妹多年不睦,时常争吵,哀家从未责罚过你们,不过是念在你们都是大人了,又是一脉相承的血亲,总能想明白以后自己和好的,谁知,你们真是太令哀家失望了……”惠安太后的声音平静无波,“
为了皇家的体面,这一回哀家可不会装聋作哑,再纵容你们两个胡闹了,每人罚俸五年,各种节赏年赏一概全免,回府思过去吧。”
柔嘉和仪萱两位大长公主倏然抬起头,面色大变的惊呼道:“大嫂……”
“是觉着五年太少么?不然罚俸十年如何?”惠安太后露出一脸冰冷的微笑。仪萱大长公主微微咬了咬牙,不再开口说话,可她的心里却在大片大片的淌血,公主也不是吸风饮露的仙女,照样要吃喝嚼用,大长公主品级的五年俸禄和赏赐,那可是好大一笔银钱的啊,但她不能不顾
一切的顶撞太后大嫂,她的一时痛快只怕要换来后半辈子的冷遇,故而,她忍着满心的不乐意回道:“谨遵大嫂教诲,我以后……再不与二姐吵嘴斗气了。”
好在,她的嫁妆丰厚,这些年也没怎么动用过,再加上陪嫁皇庄的租子、一些门面产业的盈利、以及驸马从齐国公府分到的不薄家产,哪怕少了娘家丰厚的五年贴补,日子总是能过下去的。
然而,一想到未来五年的财物损失,仪萱大长公主就恨不得给柔嘉一个大嘴巴子,都是这个可恶的,不分场合的寻她挑事,现在可好,叫太后亲生的小公主告了一状,两人被绑在一起合伙倒霉。
怨恨柔嘉大长公主的同时,仪萱大长公主也忍不住埋怨惠安太后的不公,这回真不是她的错啊,她闺女被柔嘉那般折辱,她这个当娘的,能不挺身相互么。
至于柔嘉大长公主,她却并未乖顺就范,一听要罚五年的俸禄,她只觉天都要塌了,张嘴就哭起穷来:“大嫂如此重罚,莫非是不让我一家过日子了?”惠安太后嘴角一撇,冷冷道:“只要你把许果管教好,哪怕皇家不贴你一个铜板,你的日子照样能好好过下去。”作为皇家的金枝玉叶,公主的嫁妆那是世家贵女想象不到的丰厚,更别提还有多处御赐的皇
庄田地,只要不肆意挥霍,一辈子都能体面富足,不过,要是养了一个吃喝嫖赌样样具精的败家子的话,那可就说不准了。
柔嘉大长公主神色一僵,很快又软下语气低声恳求道:“大嫂,这回的事情,我已经知错了,我保证,以后都和三妹妹和和气气的,再不与她斗气了,就求大嫂宽容一回吧。”
“哀家若是不重罚你们这一遭,只怕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错吧。”惠安太后凉凉的接了一句。
柔嘉大长公主强笑道:“……怎么会呢。”“若你们早知收敛,在廉亲王府碰见时,还会吵得脸红脖子粗么,既然你们自己不自重,哀家索性重罚你们一回,好好给你们长点记性。”惠安太后目光静静地看着柔嘉大长公主,语气轻飘飘的,“你若是觉
着五年太少,罚十年也未尝不可。”
柔嘉大长公主不敢再辩,若是真改为罚俸十年,她想死的心都有了。若说从廉亲王府回去时,柔嘉大长公主的心口憋了一团怒火,那从皇宫离开时,柔嘉大长公主的心里简直闷了一座火山,还是即将喷发的那一种,于是,她一回到公主府所居的正院,就噼里啪啦的砸了一
屋子东西,留在家里等消息的许驸马一见公主老婆又发疯,忍不住怒喝一声:“你又闹什么!”
柔嘉大长公主赤红着双目,胸脯气得一鼓又一鼓,她不想说在宫里受到的冷待,便拗着脾气朝许驸马发火:“这府里的东西都是我的,我爱怎么砸就怎么砸,关你什么事?”
许驸马眉心一抽,面露怒容道:“你……简直不可理喻!”说罢,一甩袖子,怒摔出门。
见状,柔嘉大长公主也不去追,只一屁股坐在椅子里,黑着脸窝火生气,此时的她还不知道,正有一连串的麻烦朝她逼近。
康王府。阔大浓绿的芭蕉叶子在窗前轻轻摇动,一身家常衣衫的元宝小王爷临窗而坐,他的工作时间比较随意,工作地点也同样随意,此时正歪靠在大圈椅里翻看公文,梳着已婚妇人发髻的姚得锦亲自捧着托盘过
来,上头搁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冰糖燕窝羹:“王爷,歇一歇吧。”
元宝小王爷偏过头,看了一眼面容娴静的姚得锦,尔后放下手里的公文,笑着应道:“好。”窗外春光明媚,透过稀疏落落的芭蕉阔叶,还可以看到不远处的花红柳绿,元宝小王爷尝了两口燕窝羹,又笑着开口道:“待我喝完这盏燕窝,咱们到园子里散散步。”小妹妹说了,一定要坚持活动锻炼,
多晒晒太阳,身体才能棒棒哒,如今晴光柔美,满目景致,不到外头走一走,简直辜负大好时光。
姚得锦自然没什么意见,遂应:“都听王爷的。”元宝小王爷好笑的看着自己媳妇,语气揶揄道:“怎么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说听我的?”他以前最熟悉的女孩子,就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小妹子,小妹子幼时又活泼又听话,长大以后,却又淘气又气人,经常
和他对着干反着来,如今,娶回来的媳妇,成了他亲密的枕边人,然而,她却一直温柔顺从,这种巨大之反差,叫元宝小王爷真的好不习惯哦。
“其实,你偶尔也可以和我唱一下反调的。”元宝小王爷特别发自肺腑的建议道。
姚得锦眨巴眨巴眼睛,试探着问道:“比如……”
“比如……”元宝小王爷挑眉想了一想,很快便道,“我说喝完燕窝羹后到园子里走走,你可以说,喝完燕窝粥后咱们到街上逛逛呗。”
姚得锦微弯了眉眼,掩唇失笑道:“可我觉着到园子里走走散散挺好的,没必要和王爷唱反调。”
元宝小王爷搁下手里的碗盏,朝姚得锦招了招手,温声唤道:“阿锦,你过来。”正给漂亮老公磨墨的姚得锦只好搁下墨锭,走近夫婿的椅子旁边,却见他一伸手,就将自己扯坐到他的腿上,还双臂成环搂着自己的腰,青天白日的举止这般亲近,姚得锦不禁涨红了面皮,低着眉睫神色
娇羞道:“王爷,你做什么呢,窗户还开着,被人看到了不好……”
元宝小王爷笑了一笑:“原来,你会唱反调的啊,你既觉着散步挺好,那现在就走吧。”
姚得锦却不动弹,又将被搁到一旁的燕窝盏端回来,举到漂亮老公跟前:“王爷才喝了两口,都说好了,喝完再出去散步呢。”
元宝小王爷摸一把老婆的娇嫩面孔,含笑应道:“听你的。”
闻言,姚得锦本就涨红的面皮愈发艳如胭脂丽色:今天在宫里的感觉一定是错觉,王爷明明还是个极好相处的好好王爷呀。用过燕窝羹,元宝小王爷便携着新婚妻子一道游园赏景,两人在园子里刚逛不多久,就有小丫鬟快步过来回话,说邱侍卫有事禀告王爷,邱侍卫乃是康王府的卫兵,今天从宫里出来后,元宝小王爷便派他
去监视许果了,他这么快就有事禀告,莫非许果那里已经出岔子了?
元宝小王爷神色淡定道:“带他过来这里。”还没和媳妇散完步,听了汇报后还得接着逛呢。
很快,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黑脸侍卫,被小丫鬟引到了王府花园。元宝小王爷叫姚得锦先自己看会儿牡丹花,他自去凉亭之内听府内卫兵的汇报,过不多时,元宝小王爷就打发邱侍卫离去,自己则脚步悠悠的跺回牡丹花圃,弯腰掐下一朵红艳艳的牡丹花,顺手簪到小媳
妇的云鬓之间:“唔,挺好看的,花比人娇。”元宝小王爷一本正经的评价道。
姚得锦忍不住微微瞪眼:这个时候,不应该说……人、比、花、娇、么。
花比人娇,什么鬼?!
见小媳妇似乎无语至极的模样,元宝小王爷一脸悠哉道:“阿锦,我在等着你和我唱反调呢。”
姚得锦神色微恼的跺一下脚,低声嗔道:“王爷,你怎么这么讨厌呢。”元宝小王爷呵呵笑了一阵,就拉着小媳妇继续逛园子:“我以前也这般捉弄扇扇,你知道她是什么反应么,她一把拔了我簪给她的牡丹花,将花朵举到我眼前,叫我睁大自个儿的元宝眼,好好看一看到底谁
比谁娇,我故意逗她说还是牡丹花娇,她一怒之下,就把牡丹花戳我脑门上了,然后她还跑去找母后告状,说我欺负她——”
姚得锦正想感慨一句‘王爷和扇扇的兄妹感情真好’,却听元宝小王爷话锋一转:“许果的小辫子已经被我抓到了哦。”
这么快?
王爷老公中午才吩咐人监视跟踪好吧,这连半天都还没过去呢,小辫子就这么……爽快的来了?
“……然后呢。”姚得锦轻轻一怔,然后低声询问。元宝小王爷笑得一团红红火火:“当然是送他进宗人府吃三年牢饭喽,柔嘉姑母的丰厚家底儿,都快被他败光了,如今柔嘉姑母没了宫里给的贴补,要是再养着这么一个会花钱的祖宗,她不得头疼死啊,宗
人府没有美酒佳肴,没有青楼赌坊,许果再去不了那些地方,也算是替柔嘉姑母省了一大笔开销呢,她府里这几年的日子,也会过得相对松快一点。”
姚得锦顿时咽了咽口水:坏了坏了,霸道王爷又上线了。
哪怕许果大公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但依然架不住他是柔嘉大长公主最疼爱的宝贝长子,他若是被关进宗人府三年,柔嘉大长公主怕是……要疯吧。
柔嘉大长公主何止是要疯,她简直是要被气到一佛升天。元宝小王爷的行动速度很快,次一日,就有御史参奏‘柔嘉大长公主之子许果当街强抢民女,道德败坏,影响恶劣’,很快又有旁的言官揭了许果的老底,历数他多年的猖狂嚣张之举,每一道奏折的最后,都
是请求季子清陛下务必要严惩许果,季子清陛下自然是大怒,并道‘子不教,父母之过’,许果要严惩不贷,其父其母也脱不开干系。
于是,三日之后,撕心裂肺嚎叫着的许果被丢进了宗人府大牢,柔嘉大长公主被削爵一级降为长公主,至于许驸马更是官降三级,多年的资历累积一朝化为东流之水。
柔嘉大长公主府,哦,不,现在应该是柔嘉长公主府的天空顿时蒙上了一层浓厚的阴影。仪萱大长公主得知自己的死对头姐妹被削爵一级后,登时快要笑破自己的肚皮,连被罚俸五年的郁闷之气都消散了不少,罚点俸禄算什么,儿子坐牢,自己被削,老公被贬,这才真的是倒霉到家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