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听到她的关心崔浚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或许并不只是自作多情, 他的面上留着难掩的激动, 说道:“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 之前我还一直苦恼你是个男子。”
突然一个湿热的吻落在了她的脸上, 莲儿惊慌失措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就是想做一件一直想做的事情。”这是崔浚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如今他鼓足了勇气只希望少女能多看她一眼。
“我以后不许你在做这些事情,我是个大老爷们, 绝不会喜欢上一个男子的!”
想到自己卑微的身份, 莲儿又怎么舍得拖累他, 她虽然也有一些动心,可是更多的理智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她不敢再有丝毫逾矩。
看她的神情,崔浚连忙道歉道:“你生气了?对不起啊,我一时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我以后绝不再没经过你同意就亲你了。”
莲儿没有继续和崔浚多说,可是他走后眼泪不停地在眼珠打转, 最终泛滥成灾,褚云见她一人在桌上哭着, 她连忙上前问道:“莲儿,莲儿你怎么了?”
“他那么那么好, 我却只是个奴婢,我又怎么能接受他的示爱?”莲儿不停地摇着头, 她的身份低微而他却是个将军。
“你说的可是崔副将?他向你表明心迹了?”褚云看着她的泪眼婆娑的脸, 替她擦拭着眼泪, 又问道:“那这是好事啊, 傻姑娘你哭什么?”
“我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莲儿也知道他的心意,只是太多的顾及压的透不过气来。
“他连你是男是女都不在意,又怎会在意你是一个奴婢?”褚云认真的说着,一个不在乎她男女的人,又怎么会在乎她的身份低或高。
听到了这番话莲儿的心情才缓和了不少,她没有再哭下去,反而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她是不是婢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乎自己。
正当褚云同尉迟善一起喝茶时,崔浚突然闯了进来,他的神情似乎分外冰冷,兴师动众地质问道:“尉迟善,你到底将那些染病的士兵送到哪里去了?”
褚云见状,连忙上去询问,“崔将军怎么了?”
“你问问他将那些士兵送到哪里去了。”可是崔浚却甩开了她的手,他面色极为不悦只是怒视着面前的男子。
尉迟善神情自若,平淡地应道:“我说了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褚国。”
“为了褚国?你就是这样对待那些士兵的?”崔浚气喘吁吁的说着,他的双目通红似乎快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褚云见状连忙劝阻:“崔将军有话好好说。”
“如何好好说,你可知道他做了什么?”可崔浚是冲动之人,丝毫听不得褚云多说半句话。
一旁的尉迟善缓缓地站起身,嘴角带着淡漠的笑容,说道:“崔将军,你现在情绪不稳定还是先下去休息吧。”
士兵听到了尉迟善的命令,将剑抵在了他的胸前,声音雄厚而不带任何感情,“崔将军请回吧。”
“到底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那几个人已经将失去理智的崔浚押了下去,可是褚云始终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看着尉迟善极力隐瞒,他说的话恐怕是非同小可。褚云走上前神情分外凝重,问道:“你为何不让他说完,你到底对那些士兵做了什么?”
“你觉得我能做什么?崔浚向来与我对立,你也不是不知道,难道他的话你也要信?”尉迟善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可又因为他褚云怀疑自己心中便分外不舒服。
“可是……你老实告诉我,他们到底还活着吗?”褚云目不斜视地凝视着他,她不想再听到任何的假话。
良久,尉迟善在一旁淡淡地说道:“当然活着。”
就在不久后,赵策便来找了尉迟善,“越来越多的士兵得了瘟疫,将军,如果再继续用这样的办法恐怕行不通了。”
将士兵送出去也并非长久之计,可是不送便会更多的人染上,没有办法控制住病情恐怕他们都要死在这里。
“这场疫症病发突然,恐怕是有人在其中捣鬼。”尉迟善心里多少有些数,褚涧想用最快又不损伤兵力的办法对付自己,若褚军大量死伤得不到朝廷的及时援助,
“将军是说褚涧那边的人?”赵策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越来越多的人得病而送出去的人不回来,赵策担心会有人生疑,“若再将大量的士兵送走而不送回来,恐怕是瞒不了多久。”
尉迟善思忖了良久,又说道:“我会继续想办法的。”
北阳城里,马禺山正为此事高兴,在一旁的侍卫在一旁说道:“马将军,尉迟善将那些士兵都送走了,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最后咱们就给他们来个离间之计。”马禺山笑容阴冷,只要能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能让他们投降。
侍卫拍手说道:“离间之计,将军真是高策。”
第二日,军营中便出现了一个脸上乌黑的男子,士兵们纷纷围在了一起前来议论:“这人是谁啊?”
“不知道啊。”大家都茫然地摇着头,从未见过这个陌生男子。
随即那男人开口说道:“大家听我说,咱们的大将军将所有生病的人聚集到了一起,然后统统活活死了。”
众人退后了几步,惊恐万分地说道:“什么!”
“这不可能的,怎么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没有人敢相信大司马是这样的人。
毕竟是自己的首领,大家都是抱着质疑的态度,“是啊,将军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们若不离开,就会像我们这样不被疫症而死也会被火活活烧死!”那男子高声呼喊着,脸上也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蓦地,一支箭如同流星一般射了过来,只听到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妖言惑众。”
箭矢飞向了他的胸口,顿时男子暴毙而亡,褚云错愕地看着尉迟善,几乎惊呼道:“他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将那些人烧死了?”
“你真的相信他的话?他只是迷惑士兵,是敌军派来的。”尉迟善目光如星,生怕褚云会看出半分端倪。
褚云喃喃自语道:“真的吗?”
尉迟善冷冷地问道:“你为何每次都相信别人都不肯相信我。”
“那你为何要将崔浚关起来?”褚云心想着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尉迟善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说过了,他以下犯上,我只是小惩大戒。”
回到营中,褚云又见到了莲儿,她端着水神情极为严肃,问道:“云儿,你真的相信尉迟善吗?崔浚已经同我说过那些士兵送往城外根本就不是去医治,面对他们的是烈火焚烧的煎熬。”
“此事还是眼见为实的好。”说这句话时褚云心中有些心虚。
<br/>莲儿又在一旁说道:“你还是不信,可要去那里自己亲自瞧瞧。”
雨后,褚云来到了莲儿所说的地方,这里有被焚烧过的痕迹,她颓然地倒在了地上,喃喃自语道:“我一直想相信你,可你却一直在骗我,一直再骗我!”
知道褚云跑了出去,尉迟善就派了好些人出去寻找,生怕她出什么意外,见士兵回来后焦急地问道:“找到云儿了吗?”
士兵在一旁回道:“回大司马到处都找过了,就是没有小姐的踪迹。”
“我要亲自去找。”众人看到尉迟善第一次如此认真对待一个人。
出了军营,尉迟善便发现褚云照顾生病的士兵,他愤愤地走上前,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谁让你来的?我不是让你离这些染病的士兵远一点吗?”
褚云目光淡淡,说道:“我要去照顾他们。”
尉迟善一把拉住了她,问道:“糊涂,你不要命了?”
“他们的命同样也是命,他们在为褚国卖命而不是要这样死去,是你剥夺了他们活下去的信念。”他们的命同样也是命,可是尉迟善是人命为草芥,他们也有爱的人,也有亲人。
尉迟善目光如炬,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尉迟善事到如今你还要否认吗?”没想到他还在继续瞒着褚云,这还是敢做敢当的他吗?
尉迟善冷笑了一声,继续问道:“我不否认,我又为何要否认?”他只是觉得留着这些人只是拖累,他又怎么能容许褚云这样的差错,“他们本来就是将死之人,与其活得痛苦倒不如让我送他们一程。”
“尉迟善你这个疯子,你的名字与你的为人真是让人觉得讽刺。”褚云莫名觉得他的名字有些可笑,明明名字里有一个善字,可是却如此冷漠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