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卷闸门迅速自动拉下,紧接着就是落锁的声音。
我看着面前的一切,顾不上被摔痛的屁股,目瞪口呆。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灵异事件?科幻事件?
我的脑子乱成一片,完全没有办法思考。
“张亮!你怎么样?”自楼梯下面传来一阵紧张的呼喊,我一扭头,就看到董医生带着两个保安冲了上来。
“张亮!”在目光触及到卷闸门的时候,我看到她下意识的往铁锁的位置瞄了一眼,这才把目光挪到我身上。
她看那个做什么?
“你没事吧?”
“我没事。”拍拍屁股上的土,在两个保安一左一右的搀扶下,我站了起来。
“您怎么来了?”此刻的我已从先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董医生刚刚的那个小动作,已经引起了我的怀疑。
“我看到她病房里的监控突然黑了,怕你出事,这才带着人赶过来。”董医生解释道。
“监控?”我奇怪了,董医生的办公室里怎么会有监控?
“张亮你自己能走吧?”看到我狐疑的眼神,董医生盯着我问道。
“能啊!”我一脸不解。
“那没事了,麻烦你们二位了,张亮,你跟着我来办公室一趟。”
一路上,董医生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把满心的疑惑塞到肚子里,默默跟在她身后。
“把门关上。”董医生命令道。
哐当一声,一扇木门把所有的嘈杂都隔绝在外。
我看着董医生,她穿着宽松的白大褂,一只钢笔静卧在她胸口的口袋中,一头利落的短发下的严肃脸此刻布满沉重。
“我想张院长已经和你说过了,六楼的黎雨来,由他来负责,我打副手,以后,很有可能就是你来负责,我依旧是副手。”
这倒不错,张院长之前提过,有困难找董医生,由此可见,董医生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我原本就不同意由你来负责这个病人,你是名牌大学毕业不错,学历也高,成绩也好。但那只是在学校,成绩好,只能说明你背的不错。出了社会,那张优秀的纸就没用了。这里,拼的是你的实力、你的脑子、你的经验。毕竟,医院可没人给你文稿背。”
说到最后,她脸上的轻蔑显而易见。
我知道,二院和其他医院不一样,它不拼背景不拼学历,只看实力。在这里,既有工作数十年还是个护士的老者,也有年纪轻轻就当上主任医师的年轻人,有博士学历依旧只能当个打杂的,也有野路子出身单凭一身经验德高望重的。
我知道,二院和别人不一样。
所以我才渴望来这里。
出人头地。
董医生的言辞,并非针对于我。顶着院长关门弟子的身份进入二院,我受到了不少非议。董医生算是为人公道的。至少,她总是站在理这边。若我和她一般身处这个位置,我也决然不会把如此复杂的一个病人交到像自己这样的小白手中。
她没有冲我发火,还能心平气和的在办公室里和我说这些,就已经是很有教养的表现了。
“但是,张院长坚持要你来负责,他说你有天分。”董医生话锋一转,不再埋汰我,“张院长从业多年,他是全市最好的精神病医师,我相信他的眼光。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他的期望。”
最后一句话,她讲的很坚定,仿佛她才是我的师父。
“好,我记住了,我一定不给张院长丢脸!”
“长脸是需要实干的。”董医生一句话噎的我无话可说。
“黎雨来的病历你看了吧?”
“嗯,看了一半。”我回答到。
“一半?”已经绕到办公桌后的董医生动作一顿,眉头紧皱在一起。
“你这几天在干什么?”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就知道她立马要火了。董医生工作严谨可是全院闻名的,脾气上来连院长都敢怼,这种性格的人,不适合硬刚。
“你知不知道了解病人是一个医生该做的基础工作?”
“不好意思董医生,我现在就去拿。”我立马鞠躬道歉。
“行了,我这有电子版的,你先看,别浪费时间。”
董医生把电脑往我面前一推,我颤颤巍巍的握上鼠标,开始浏览。
黎雨来,女,20岁,两年前因重度焦躁性抑郁症入院,后病情好转接受出院治疗。二个月前因故意杀人罪被刑拘,又因为被鉴定出患有重度臆想症和人格分裂而无罪释放,再次转入我院治疗。
病历第一页,就是如此触目惊心的文字,再往后翻,则是厚厚一沓的治疗记录。
这怎么……换了这么多医生?
快速的翻阅那些治疗记录,在最后一页,我看到了最新的记录——主治医师,张天峰。
“黎雨来的情况,相当复杂,不瞒你说,在张院长接手之前,死在她手里的医师,已经不下五个了。”董医生立在我身侧,一边陪我看资料一边补充到。
死了五个医师?我倒吸一口冷气,想起黎雨来在咬我之前俯在我耳畔说的话——
“在这个房间里,已经死过很多人了。”
可怕,怪不得她会成为这个医院的禁忌,怪不得医院的护士对她会谈之色变。
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的严肃对待起这件事了。
既然时时梦到这个女人,而张院长又把这个病人交给我,我就该负起这个责任。
“我明白了,董医生,我会尽量控制她的病情,慢慢引导她恢复的。”我关闭文档,对着董医生立军令状。
“恢复?”董医生冷笑一声,弄得我有些懵。
“你能控制她不要再伤害人,能把六楼变得正常一点我就心满意足了。”
“黎雨来……真的有那么可怕?”我盯着文档封面上她的照片,回想起我今天见她的第一眼,其实这个女孩,除了咬了我一口外,还好啊。
想到这,我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呵,看来你是还没吃够苦。”董医生的言语里充满了冷嘲热讽,目光一转,落到了我脖子上。
“你受伤了?”
“啊?没事,小伤而已。”董医生突然靠近,吓了我一大跳,下意识的就往后一闪。
“这么深的伤口,还说没事?死了就有事了?”董医生出言难听,手底下的动作却很麻利,让我压着伤口,自己起身去找工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