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厂庆晚会一来,诗雅与阿东老板在一起上班的时候,诗雅都是神情清淡,缄默少语,除了不安就是提防。
也是自打那晚以来,她萌生起一个辞工出厂的打算,她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她越来越觉得他是个太邪乎的人,继续留在这里工作,迟早会出事的。
老板娘们待她非常好,她们之间的关系不像是员工与老板之间那种刻板的关系,她们都把她当女儿或是小妹看待!老板娘三姐妹不但都人长得标致,人品也好,大方善良,像这样的老板娘并非多见的,自己在雅得利这家厂工作对她也是一种人生的幸遇!
她虽然是工作很忙很辛劳,人家把你当亲人般看待,这是金钱所不可比拟的。只要在一家厂既干得如鱼得水又心情轻松,即使收入少一点也是快乐的,何况她在这厂里的工资报酬相比大部分的此类工厂收入更可观的。
自己在这个工厂里,经常与老板娘、与很多客户接触打交道,接触面多了,眼界也开阔了许多,自己也变得更为成熟多了,别人总是称赞她的气质高雅,如果不是在这里工作,也许在很多的方面她还是一个有点朦懵羞涩的女孩!
阿东老板的老婆——三妹老板娘只有三十来岁,只比诗雅大出六七岁,更有共同话题,在思想观点上也更趋于一致,她跟诗雅的关系相处的比她的两个姐姐还更亲近与随便,从来都是把诗雅当做妹妹看待。
有时候三美去上街买衣服或是去到美容院做美容……只要诗雅能抽得开身,都会邀上她一同前往,两个女人在办公室里也是经常聊天玩笑,有时晚上吃宵夜,三妹总是向送外卖的提前打电话预定两份,一份是自己的,一份是给诗雅的。
三妹与诗雅亲昵得如同姐妹……想起人家老板娘三姐妹如此地恩重她,诗雅更是对于阿东老板感到非常的不安和恐惧,越是害怕她与老板娘三姐妹之间引去莫大的误会!
阿东老板的行为使得她重新思考和审视起现实的问题来,凭着她自己的预感,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与其冤屈地与老板娘们结下心结,倒时候弄得狼狈不堪地出厂还不如提前体面地出厂。她在厂里是个有身份的女人,面子不但对她这样的女人很重要,尊严在所有的女人面前一律平等的重要!
女儿到了二十三四岁的年龄,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这几年,每当年关放假回家,妈妈总是迫不及待地询问女儿在厂里谈过恋爱没有?有没有男孩子追求她?父母都知道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打工比在家里找老公容易多了,这年头,小伙子不都是出去打工了吗?
在家里更难找到好孩子的。每当年底或是正月,村上或是邻村有年轻男女订婚了,妈妈又会在她的面前“借桑指槐”地暗示她也该考虑自己的婚事了。父亲毕竟是个男人,在女儿的婚事上不会经常唠叨,但是也会时常地旁敲侧击、“含沙射影”地给予提示……
诗雅有时感到父母真烦,要那着急催婚干嘛?他们的思想真是封闭而又封建啊,自己多大呀,才二十三四岁的青春年华呢,算大吗?现代社会不像过去的社会恪守男耕女织的生活,女人没有书读,老早就嫁了人,在家早生贵子。
现代的社会男女平等,男人有事业,女人也有自己的事业。许多的男人二十五六岁没有成家,人们却不认为男人年龄大了,女人才二十三四岁好像就变老了…..人们的观点啊,真的是对女性的偏见和歧视!
人家城市里比她大出两三岁、四五岁的单身女人多着呢!她也从不少的传媒中,比如电视、报纸、杂志、网上了解到如今一些稍微大龄的打工女性一到年底放假,最不好受的就是父母与亲戚的催婚说事。
一次妈妈坐到她的身边问道;“你还没有男朋友,是不是高心眼太高了,你要知道,我们农村的孩子,条件比不上有工作单位的女孩子好,再挑几年,更没有合适的人家了,还是踏实一点吧,找个诚实的老乡孩子订婚吧。”
诗雅听了,不高兴地回了妈妈一句,说:“什么工作单位不单位的,找男朋友跟单位有什么关系?农村女孩子又怎么样,低人一等吗?找男朋友又不是农贸市场买猪崽,随便抓一头就是。”“唉,妈妈好跟你说,就是不听,我看你到三十岁去嫁人啦。”妈妈被女儿呛了一顿,不乐地地走开了。催婚,使得母女第一次不欢而散。
好在自己的手下还有两个弟弟,弟弟虽然比她小了三五岁,但是都是成年了,弟弟考上了大学,过年在家里,姐弟之间也是有着说不玩的话儿,能感受到喜庆的气氛。
再说到了过年,村庄上在外打工的人们大部分回家团聚,这也是传统民俗的强大吸引力和文化的凝聚力!也只有在过年的这一段短暂的日子里,每个村庄重聚了打工前的人气景象,恢复了昔日的热闹场面。诗雅除了与弟弟的亲情融洽之外,也跟儿时的伙伴们相聚相玩啦!
在另一方面渐渐地感到她与父母之间有了一点代沟,虽然常年不在身边,在亲情上父母对她更加的厚爱,但是观念上的代沟是存在的,也许不只是她,而是这一个时代的缩影;是一个打工社会里,外面大世界与乡下农村世界的思想交汇和碰撞的现象。
时间匆匆太匆匆,转眼间工厂放假回家,打工者兴匆匆地打包回家过年,夫妻双双回家看孩子;有的少年回家看父母,人们背上一年的收获,也背上归途的无比兴奋与喜悦。
转眼间年不知不觉就过完了,人们又匆忙地打包,背起了行囊,背起了新的一年的希望与期待,也背起了无比的伤感和惆怅了……一对对的夫妻;一个个的子女依依惜别地踏上了开往个打工之地的车辆,打工者就是如此一年有一年地春去冬来,过着候鸟一般的生活!
诗雅也是这样的一个人,来又去,去有回,春去冬来。
也就是在雅得利制衣厂十周年厂庆的这些日子里,老家正在为她张罗着酝酿一件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