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购买不足百分之六十, 36小时候刷新可看哦 寒松一步不落的跟在灵璧身侧, 心中却满是疑问。城主已死, 再无元婴修士了。
作为小世界的四大仙门, 金丹修士不说一年一个,两三年也能出一个。可每个甲子都只选出本门金丹里修为最高的一位前往金杯秘境, 寒松自己处在金丹大圆满几近结婴, 向来灵璧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城主的儿子们, 是绝对斗不过他二人的。
“我还想为城中冤魂度化一番, ”
不时回头望去,寒松的速度不由得放慢。
灵璧一手扯住寒松的僧袍, 不给他丝毫停留的机会。城门已经遥遥在望,城主死后没了术法维持,出城再非什么登天般的难事。
指着小腿上贴着的甲马,灵璧道:“距离金杯秘境若不御剑, 还有一日半的距离, 我这甲马恐怕只能坚持一日。”
后面的话灵璧没有继续说出口, 寒松以步行为修行, 若是停留度化亡魂的话, 恐怕就来不及了。
“那施主你为何不御剑?”
寒松面露不解的神色,看向灵璧。
“难道经历了这番生死之后,我们不是该按常理结伴而行吗?”
你这不知好歹的和尚, 竟然问我为什么不御剑?还不是为了你吗?
“此乃贫僧初次离开寺门, 并不知世间还有这样的规矩。”
眼下既然知道了, 寒松便放弃了停下超度亡魂的念头,等从金杯秘境出来也不迟。
说话间二人已然来到了城门前,城门由厚重的寒铁打造,灵璧和寒松二人光是站在前面,一股冷气便扑面而来,让人汗毛竖立而起。
“施主退后,让贫僧将门推开。”
寒松撸起袖子,露出一双铁臂,脚步沉沉朝着城门走了过去。两掌贴在门上,还未用力便觉掌心冰冷至极,连忙抽回手时,掌心竟然结了一层薄冰。
察觉到不对,灵璧快步走到寒松身边,翻开他的掌心查看。
“和尚,你怎么了?”
“这门有古怪,贫僧是护寺武僧,体质不同常人。曾在寺后的冰泉之中修习数年,也从未冻伤过。”
他翻看着自己的掌心,竟然仅仅碰了一下这扇铁门手上就有了伤痕,满是惊讶。
“你现在也没受伤啊?”
灵璧比他还要茫然,明明看和尚的神色是出了问题,原来只是大惊小怪吗?
“算了,我来吧。”
反正推开铁门术法为主,不是靠力气,灵璧越过寒松手中掐了法诀,双手贴在铁门上用力一推……
“嘶!”
她猛的收回手,掌心烫起了一大片的水泡,一个接着一个的鼓了起来,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破掉。
举着双手,灵璧才算是信了和尚的话:“有古怪。”
“施主也被冻伤了?”
寒松上前查看灵璧的手,却见她掌心柔嫩如孩童,并无半分伤痕。
闭上眼睛,寒松默念经文开了慧眼,再低头一看,自己的手也是完好如初,没有丝毫受过伤的痕迹。心中有了计算,寒松的双眼此刻极度澄明,朝着城门望去。
才忘了一眼,寒松便立刻盘腿坐了下来。
哪里是什么铁门啊,分明就是青丝盘错,白骨堆就。那城主根本用不着去下什么地狱,生前已然住在其中了。
幻术不似寻常法术,常需媒介。而修士用自身取下的零碎,头发残肢,以及亲生的骨肉布阵,最能以假乱真。
百子城这么许多年来做尽这般枉无人伦之事,而又没被正道修士发现,恐怕就是因这城门上的障眼法,挡住了诸多过路之人。
灵璧不知和尚为何突然改了主意,竟然又坐下超度起了亡魂,不是说好了先出城吗?举着自己满是水泡的双手,她蹲在寒松身边。
“和尚,和尚,和尚!”
不论灵璧怎么叫,寒松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如果不是经文不住的从他的双唇之中蹦出来,灵璧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入定了。
她正纳闷儿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刺耳的声音,回头一看,铁门竟然押开了一条小缝,随着和尚念诵经文速度的加快,铁门之间的缝隙也越发的大了起来。起初不过一指宽,几息之后似乎已经可以侧身通过一人。
忍着手上的疼痛,灵璧推了推寒松:“和尚,门开了!”
寒松睁开眼向铁门处看去,澄明的双眸中倒影出的仍旧是生生的白骨。只是白骨之间,有了一道空隙。
凭他的修为,恐怕一时无法化解城主做下的业障了。
女施主并没有慧眼,寒松也不打算将他所看到的场景描述出来,他一手拨动着念珠,一手牵住了灵璧的衣袖。
“随我来。”
地狱门前是否有僧道,寒松不知,可人间却的确存有地狱。
小心翼翼的带着灵璧迈过层层叠叠的白骨,看骨形皆是少年,向来将子嗣血肉饲虫之后,便用剩下的白骨发丝做了城门幻阵。
在寒松的慧眼中,过城门时显得凶险万分,他不知触碰一下白骨会发生什么,每行一步都如临大敌。可跟在他身后的灵璧眼中只有一道城门,要不是见和尚的脸上都冒出了冷汗,她都有种冲动推他一把。
快点行不行。
最后一步落下,和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侧身与灵璧让出通行之路,寒松将念珠缠在了手腕之上,想要回头再冲着白骨拜上一拜。
可慧眼之中,层层堆叠的白骨消失不见,反而出现了青天白日。
“佛祖显灵啦!”
“仙女下凡啊!”
僧袍一角被灵璧拽动,寒松转过身来,看到地上跪了遍地的凡人。
为首的一位手中握着金杯,脑袋像是不知疼痛一般的咚咚咚的磕在地上,额前一片血红。
“主持与你说金杯秘境是凡人城池了吗?”
灵璧手足无措,问向寒松。
和尚摇了摇头:“不曾。”
虽说小二也没有对他们怎么样,可眼下灵璧还真的不能放了他,跟自己的亲妹子生娃,百子千孙城的人心都黑球了。
“你是城主的儿子?”
掐着店小二的脖子,灵璧分神拽了寒松到桌子后面,面对大堂中百来号凡人和修士,毫无惧色。
“对!”
掌柜的似乎对自己的身份很是自豪,其他人也都规规矩矩的跟在掌柜身后,似乎界限分明绝不可以超过一般。
“那你要抓我去给城主做小道侣?”
灵璧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平静没有波澜,仿佛说笑一般。和尚回头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奇怪。
双手合十聚在头顶,虔诚的神色从众人脸上一闪而过,掌柜的回她:“能和我父双宿双飞是你的机缘。”
“我还是头一次见急着给自己找后娘的。”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灵璧一脚将店小二踹到了墙角。看着人模狗样的,竟然连亲妹子也不放过。
玄色金边的披风扬起一角,露出了她腰间左右早就跃跃欲试的两把宝剑。低头选了其中的一把,右手握住青色的剑柄轻轻向外一拉,宝剑出鞘闪着虹光。灵威随着剑光喷勃而出,震的堂内众人不得前进半步。
“她不是金丹修士吗?怎么会有这般厉害的威压?”
掌柜的心中不由得犯嘀咕,脚步像是被定住一般无法抬起,只好回头去询问孙辈中的两位金丹修士。两位小辈强做镇定,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这样的威压倒像是元婴大能的城主亲临了。
“怎么样,我儿?”
灵璧开口满是调笑,手中宝剑再度出鞘一寸,对面的人连在原地都站不住了,生生被逼退数步,祭出法宝才堪堪停下。
寒松手持禅杖,站在灵璧和酒馆掌柜中间,不知该做些什么。
“和尚,我不拖累你。”
另一手并未持剑,灵璧朝虚空中一抓,捏住了一颗中品灵石。轻轻一扔,哒的一声,灵石落在了和尚化缘的钵里。
“你跑吧!”
这城主生了百子千孙,肯定不要男道侣的。
想到这里她彻底将青色的宝剑抽出,灵璧半身浮在空中,发丝无风自动。宝剑中的威压此刻升到了最浓,竟然逼得掌柜和其他人从心底盘旋而起一股敬畏之情。
晃了晃手里的钵盂,寒松眸子一暗,抬头视线落在灵璧的身上。
北山寺也有定好的路线,虽说和灵璧地图上标出的有些不同,可毕竟终点在一处,总归会有重合交集的地方。他就是在其中一地碰到的灵璧,当时灵璧身穿玄色金边披风,是男是女看不清面容。
其实是男是女都无太大瓜葛,对于出家人来说,他们都只有一个称呼,施主。
本应心如止水的寒松不知怎么,朝着这位施主多看了一眼。
不论是凡间的僧人,还是修仙的和尚,一天之内都只能化七次缘。化不到,饿着。化到了,钵盂里施主给了什么,都要受着。
佛修早已辟谷,自然不用化吃食这类东西,可今日寒松却也已然化了六次。因为他需要一颗中品灵石,来作为进入金杯秘境的润杯费用。偏偏出门前大和尚,也就是方丈,只给了他一个钵盂。
“方丈,灵石呢?”
彼时的寒松从未出过山门,对方丈的行为非常不解,难不成这个木质的钵盂里会长出灵石吗?但用灵识试探一番后,寒松发现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木头疙瘩,别说长灵石了,连蘑菇都不长的。
方丈高深莫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似头顶那般光秃圆滑,方丈的胡须甚是茂密。
“佛为化缘而来世间成佛,佛虽入灭,化缘未绝。”
“方丈,我是护寺的武僧,学问做的不太好。”
双手合十弯下腰,恭恭敬敬的朝方丈行了礼,寒松道:“求方丈点拨。”
大和尚的手覆在了寒松的戒疤处:“灵石咱们寺中没有,你去找沿途遇到的道友们化缘吧。”
放在凡间,还有寻常百姓来庙中进佛上香。然在修真界无人敬佛,修士们只想自己得道成真仙,故而北山寺的佛修们日子过得甚是清贫。寒松一路上每天都会找自己遇到的七位修士化缘,但他开了无数次口,却没有一位施主愿意结这份善缘,布施他一颗中品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