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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
灵璧一手扶稳寒松, 另一手扒着莲台的边角, 拉开与城主的距离。皮肤下翻涌的蛊虫游动痕迹让她毛骨悚然,再联想到之前他的傀儡所说,要让自己给城主生儿子的话,灵璧恨不得现在就自爆金丹。
她在寒松脸上拍了两巴掌:“和尚,和尚你醒醒……”
寒松胸口的血洞虽然已经愈合,但是整个人仍旧十分虚弱, 脸上传来不轻不重的痛感, 他双眼迷蒙着睁开了一条小缝。
却被视野中城主不着寸缕的上身吓了一大跳,捂着还隐隐作痛的胸口向后挪了一步, 他竖起大拇指。
“城主以身饲虫, 真乃有大毅力。”
眼下是佩服他的时候吗?灵璧按下了寒松的手, 将灵识朝四面八方散去, 试图找出一条逃生之路。如今强拼不得,只能智取。
可散开的灵识就像是陷入了无尽的虚空,方圆不过十余里的百子千孙城,她竟然看不到尽头。
“别白费精力了。”
城主的速度与他们搭乘的莲台一致, 差距到了灵璧的小心思:“这城你是走不出去的。”
他侧过身子来看向灵璧:“省下力气给我治伤吧……”
上身满是血洞, 也就难怪一个元婴真人会是这幅病秧子的模样。
“这些小家伙们咬过的伤口,药石无医。这些年来我也寻了不少灵药, 可就是长不好。”
城主看向灵璧的眼神中满是期许:“可谁知今日有缘, 竟然能和道友在此相遇。”
“早先的不快可以暂且放下, 就安心住在城中。”
莲台的速度极快,百子城本来也不算大,说话间的工夫就已经到了城主的府邸。
没有雕栏画栋,反而略显朴素。城主府衙中的下人面貌和城主都有几分相似,见他回来了,毕恭毕敬的垂首立在原地。
“恭迎老祖。”
灵璧瘫坐在莲台之上,百子千孙还真不是说着玩玩的。
“收拾两间客房出来。”
城主随口吩咐下去,他的儿孙们皆是一惊,城中从没有过客人。他们打量着莲台上的灵璧和寒松,眼中满是探究。
认真的考量了一下眼下的境地,灵璧决定做一个能屈能伸的人,先稳住城主再说。
“一间就够。”
她伸出一根手指:“这和尚与我有缘。”
灵璧的意思是和尚与她有缘,受了伤得照顾着。然而城主是什么人,是生了百子千孙的人。在他看来,有缘二字就没有那么单纯了。
城主摇了摇头,面上带了几分怜悯,同佛修能有能有什么好结果。
“一间就一间吧。”
反正不论能否治好他,这二人的小命也都是保不住的,临死之前让你们做一对不为世人所容的苦命鸳鸯。
“我这就下去安排。”
回应城主的是一位女子,大约筑基巅峰的修为,不知何时毫无声息的站在了他们身边。
“两位跟我来。”
乌黑的秀发垂在腰际,女修转身留下一个背影,缓步向前行走等着灵璧和寒松跟上。
灵璧扶着寒松从莲台上下来,城主披上了他儿孙们送上来的衣服,摆摆手:“跟着她去,我会叫人给你送些丹药,等你金丹稳固便来与我治伤。”
说完这话,他在儿孙的搀扶下离去,全然没有看到给灵璧带路女修的背影僵直。
“这边走。”
饶是这位女修很快便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缓步轻移带着寒松和灵璧二人朝着后院走去。
灵璧的眼神儿多尖啊,能在高岭门这般规矩森严的仙门里逃课的人,一眼便锁定了女修身上的不妥,扶着寒松跟了上去。
整座城主府邸说不上奢华,给他二人安排的客房更是简陋。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好在屋内还算的上干净,灵璧将寒松扶到了床上躺下,强撑着自己拉住了要离开的女修。
“客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女修的模样生的甚是娇媚,声音如同空谷传来的百灵啼鸣。
“仙子,帮帮我们吧……”
拽紧她的衣袖,灵璧朝屋门踹了一脚,嘭的一声将外面人探究的视线隔离了。
将这女修按在了房间内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灵璧亲手给她斟茶。
女修推开茶杯,苦笑着摇头,她伸出一根手指,在茶水中搅了两下:“客人,茶凉了。”
灵璧觉得奇怪,咋还把指头伸进去了,就一盏茶杯,一会儿让不让我喝水了?
然而下一息灵璧就知道是何缘故了,女修蘸了茶水的手指在红木制的桌面上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时不时的朝紧闭的门看去,像是生怕有什么人冲进来一般。
“隔墙有耳。”
桌面上的字迹清晰可见,待灵璧看清之后,她抬起袖子擦掉水痕仿佛一切都不曾存在过。
原来是怕这个,虽说今日几乎耗尽气血,但施个神识交流的术法也不算难。灵璧手上掐了法诀,在女修的眉心轻轻一点。
“多谢客人,不对,多谢道友。”
女修站起身子,双手放在腰间朝灵璧施了礼。
她心神一动,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灵璧。
女修名唤宓月华,是一位无门无派的散修。听说四大仙门每个六十载就会派出一位弟子,到百子千孙城后的金杯秘境历练,一时心动便偷偷来了。
她自然不知要绕路一说,便直接进了城。进城之后被城主抓了来,一个甲子前城主还不是眼下的模样。
将识海中的记忆展现给了灵璧,女修初见城主之时,长袍下的身躯远没有如今这般破败,只是个面色略显苍白的修士。而常年待在自己洞府修行之人,脸比他白的多了去了,女修甚至都没有看出任何不妥。
加上城主是金丹大圆满的修为,模样又长得俊俏,在同她求亲之时,女修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可去他的金杯秘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