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上述内容是周克在逃亡过程中的再次煽动喊话。
而且,他喊话的内容也确实是真的——前阵子他跟辛雨真趁着大雾天参加双人赛的那一次,发到的两个带有合法离线许可码的项圈,上面的许可码时间还没用完呢。
所以,理论上确实可以让人在戴上项圈后的一两个小势内,合法离线隐身,还不会全身瘫痪。
克和莫娜再战前既然就想到了“有可能真会拉拢到叛变者”,那么他们自然也不吝把这些他们再也用不到的合法离线许可项圈,拿来废物利用一下。(他们自己有隐身机盒,所以已经不需要这种项圈了)
当然,周克也是很谨慎的,比如再此前他跟莫娜参赛时的废项圈,他就绝对不敢拿来用——因为要防止官方通过许可码逆向查询,查到他的真实身份。
另外,他放置的这些项圈,也都是做过技术处理的,有他们自制的追踪器,还有炸弹。如果疑似被督战队的人拿到了,周克就会直接遥控引爆炸弹,绝不留下痕迹。
至于如何判断是不是被督战队拿到了,周克在技术层面使用的是ID识别法手段——今天来的人里,有哪些人的ID是可能属于督战队的,有一个名单。
而这个名单,是辛雨芽提前从内部借着工作之便调档偷看后,发给他的。
……
“干!早该想到了,幸好我上次吃到鸡的时候,没把项圈扔了!”
听到周克招降喊话的时候,艾普拉斯猛然醒悟,暗暗惭愧自己实在是太莽了,怎么没想到戴上合法离线项圈后跟督战队的人干仗呢。
“你们呢?你们有没有项圈?”
“我有,”索尔斯说。
“我们没,上次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大哥别管我们了。”迪金斯和孟斐斯.杨只能沮丧地说。
“一边杀出去,一边找吧,但愿能找到那几个大明特工承诺的项圈!实在不行的话,杀出重围后弄个纯铅环把脖子绑起来。就算麻痹瘫痪了,我和索尔斯背你们两个出去!”
自相残杀到了这个地步,所有人都已经乱了。几百个搜索队员被杀得不足100人,督战队也只剩10几个了,所有人一哄而散。
天上的无人机一开始还根据自动程序追杀扫射一切乱跑的人,到后来因为敌我识别误伤,已经不知道该打谁。
而且更麻烦的是,本来政府军把周克他们包围在曼布里奇丛林,附近并没有什么密集的居民点,所以觉得搜捕并不会扰民和骚乱。
但是持续数百人的战争式交火,显然让动静大得无以复加。各大媒体中不怕死求刺激只想出名的记者,纷纷操纵着航拍无人机来现场采访,还有当地居民远远围观,当起了自媒体。
一个物质高度繁荣、谁都不愁吃穿(只要卖脸)时代的人,精神是很空虚的。
牛思洛需求层次理论中的前三层被满足后,人对第四层“出名”的追求,会强烈到无以复加。
那些在快抖上花式跳楼自杀求双击老铁666的普通人,就是这种典范。
所以,求最快弄个大新闻、博点击博出名的人,不要太多。
无数不怕死的人开始远远地自拍、解说、直播。
消息捅到拉尔森部长那边,部长一开始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得这么复杂,本来只是想抓捕几个大明间谍,最后却成了数百名政府部门新雇员火线反叛、酿成杀戮数百的内讧。
在民意关注之下,好歹要脸的蒙扎克总统也只能火线作出指示,要求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
巴顿队长本来提议在局面失控前立刻出动空军的无人机,用云爆弹把整片曼布里奇镇的丛林烧成白地、鸡犬不留。
但是,作为一个民主国家,美国居然要在自己的国土上、顶着无数自媒体的拍摄,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屠戮自己的人民,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蒙扎克总统拒绝了立刻出动空军,而是要求装模作样对附近民众广播,要求无辜人员疏散、并承诺政府会对他们在行动中的财产损失全额赔偿。
然后,才允许动用云爆弹。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为了掩饰民主的拖延,已经让周克他们趁乱跑远了。
“BOMB~”几颗大当量的云爆弹落下,直径三四公里之内的丛林瞬间化为灰烬。空气中的氧气被剧烈消耗,在爆炸中心形成了低气压。
随后剧烈的旋风立刻往爆心涌去,填补温压弹头带来的真空。
“干掉匪徒了么?”辛雨芽关切地询问战果?
巴顿队长跟空军的人联络了一下,故作自信地答道:“应该是干掉了。虽然耽误了几分钟,我不信他们靠两条腿能逃出爆炸范围。”
……
周克和莫娜,当然开着腿部的轮式外骨骼机甲组件、穿着略显残破的幽灵战甲,趁乱逃出了包围圈。
因为场面太过混乱,连没隐身的人都来不及全部跟踪,更别说他们这些隐身的了。
而且,随着攻击的结束,特搜部的督战队,也没理由再无差别击杀所有搜索队战士了——毕竟不是所有搜索队战士都叛变了。如果是紧急情况下,因为难以辨别无差别攻击也就是了。
而事后如果不那么紧急,可以慢慢来,却依然选择一刀切全杀光,那无疑会严重损坏政府的公信力,和部门未来招新的成功率。
所以,他们只能是一边调集更多督战队,一边按照人格芯片定位,把那些人一个个抓回来,慢慢甄别。
至于少掉的那些人,暂时也没法排查到底是一开始就被打死了,还是后续云爆弹攻击时被烧得尸骨无存、连芯片也一起汽化了。抑或是戴上了大明间谍留下的合法离线许可项圈、暂时进入了隐身。
总之特搜部有得忙了。
周克和莫娜足足开出了半个多小时,靠着AR头盔上的精良观瞄设备,各种迂回躲避终于堪堪脱离了险境,靠近了印第安纳州边境。
他和莫娜终于松了口气,停下来喝点水吃点东西(都是压缩的军粮包,不占地方。)
这种行动中,携带饮用水太占重量了,所以周克拿的是净水剂药片。
找到一条还算相对清澈的小河,拿个没有润滑剂的半成品橡胶套套装上几升水,然后把净水剂药片丢下去,晃几下,过两分钟就能喝了。
他一边净水,一边问莫娜:“嘿,看一下我们留下的那几个项圈,追踪器到哪儿了?说不定真有志同道合的反抗者活下来了呢。”
莫娜看了一下她手头的追踪器,因为不能借用GPS,所以得不到精确的定位,只能知道对方的相对方向,并靠信号强弱推算一个大致距离。
“在我们正北方,似乎不远。至少说明这些人判断的逃亡方向没错。目前只剩这一组信号,其他东西应该都在云爆弹攻击中毁掉了。”莫娜观察后如是汇报。
周克把套套底部剪了个洞,把净水剂后凝结下来的污秽漏掉,然后捏住破口重新打了个结。这才握住套套像水囊一样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喝完之后递给莫娜:“没想到真有那么多不怕死,肯跟我们一起干,图个名垂青史的。可能的话,跟他们秘密接头一下吧。我们在暗,观察一下。”
“你说了算。”莫娜本来想拒绝的,不过看形势似乎危险过去了,倒也不能无缘无故浪费“大明特工”这块招牌的公信力。
周克和莫娜有外骨骼帮助,往北开了10几分钟,就接近了那伙人。
周克有幽灵战甲,瞄具也比对方高级,所以完全可以提前发现对方,并且利用对方的视野死角慢慢接近。
那伙人的位置也很惨,是在密歇根湖湖畔一处荒僻的湖岸,似乎是知道自己成为了隐身人,不能去人烟密集的地方露脸,所以很彷徨。
“勇士,很高兴认识你们,别叫,我就是大明间谍。”接近到对讲机可以通话的距离内之后,周克立刻发起了会话。
那些人很紧张,差点儿往他的方向开火。
不过周克也很注意长话短说,所以立刻就澄清了情况。
“你们还得我们好惨!不反抗会被督战队误杀!反抗了现在也毫无着落!”艾普拉斯怨毒地说了几句,“鬼知道我们脖子上的许可码能用多久,说不定再过一小时我们就全部瘫痪了!”
周克安抚道:“别动,别取掉项圈——你们就待在这个位置,我看了,这里很隐蔽,不错。即使瘫痪了也别担心,我们会派出隐身车把你们接走的。
几天之内就会给你们移植取掉人格芯片,在此之前,只能委屈你们瘫痪几天了,但是我们又护理机器人照顾你们生活”
“大哥,要相信他们么?”马仔不甘心地问。
“还能怎么样!既然走出这一步了,就只有赌!自由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么?”艾普拉斯也没有办法,只能这么跟马仔摊牌。
“爽快,等着吧,不要急,最多三个小时。”周克说罢,跟莫娜又闪了。
一小时后,他们成功赶回了印第安纳州那家赌场酒店——当然,在回房间之前,他们先上了停车场里的那辆基地车,把幽灵战甲和任何有可能暴露身份的作战装备都脱了,还洗了个澡换了旅行该穿的衣服。(旧的基地车,新的那辆临时基地车,已经在底特律逃回来的路上被击毁了)
然后,两人回房取了隐身机盒,彻底摆脱了危险,重新回归了正式的社会身份。
“你留下,处理其他事情,我想办法把那几个脖子套圈的瘫痪儿拖回来。”周克吩咐了一句,然后开着基地车出门了。
又过了一小时,他成功把艾普拉斯等四个已经瘫痪在那儿的家伙接了回来。
第二天一早,周克和莫娜结束了在印第安纳的赌场之旅,回到芝加哥的别墅。
然后他把一车瘫患者全部倒进了安全屋。
“等着吧,应该就几天之内,手术仪就要生产出来了,你们很快就会回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