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往市郊的汽车上,我瘫在陆刭时的腿上,享受着陆刭时特有的无比温柔的独家按摩服务。刚刚签了一堆名后,我好不容易才从民政局离开。
不过,虽然人离开了,好像胳膊却留在了那里,没有跟着我回来。我的胳膊稍微一动,就痛的厉害,酸爽无比。
趴在陆刭时的大腿上,闻着陆刭时早上专门为领结婚证喷的淡淡的香水味儿,感受着陆刭时不轻不重的手在胳膊上的几个穴位上的按压,我舒服的哼出声。这温柔的手法,这精准的认穴位技能,真是好爽啊!如果能给我按摩一路该有多好!
“哼。”正当我享受着陆刭时贴心的服务时,头顶上传来一声非常不满的冷哼,“你要是每次来都这样,那我不敢保证下次的我还有这种技术。”
我倏然张开眼,下次来?还有下次?怎么?还想老树发芽,焕发第二春呢?
我双臂一撑,脚一登地面,就要气势汹汹地起身,来个兴师问罪。可是,我这边还没起来呢,陆刭时有力的大掌一按我的后背,我立即像个瘪了气的气球一样,又趴了下去。
好吧,好女不和男斗,既然如此,只能用嘴了。
我艰难地扭头,瞪向陆刭时,“你说啥?你说你还准备再来?”
陆刭时露齿一笑,“民政局的业务很多,不仅仅是办结婚证。”
“你骗人,大厅里除了办结婚证,就没有别的业务窗口。我看来这里的人,都是办结婚证的,哦,不对。”我恍然大悟,“这里不仅办结婚证,还办离婚证。”
我的眼神更加不好,“你是想和我办离婚证呢?”
陆刭时一边按压着我的胳膊,一边开启学霸模式,“民政局,除了承担手里普通民众的结婚、离婚申请之外,还管着贫困家庭的最低保障,残疾人救助事业,社会福利事业,甚至有时候,还管救灾防灾。”
哦,民政局原来管这么多工作呀,我以前都不知道,我开始反思。
不过,不对啊,这些工作和陆刭时又有什么关系?他一个企业总裁,管这些干什么?如果说要管的话,估计也就福利事业擦点边,其它的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又瞪他,“你别蒙我,这些可是和你没有多大关系。”
陆刭时叹息,“怎么没关系?我准备给那个山区建一所希望小学。”
我愣住,这个山区陆刭时带我去过,真的非常贫困的一个地方。以当地民众的经济条件,压根儿没有经济能力建学校。
这是个好事,功在千秋的好事,我自然全力是支持的。
“需要多少钱,你说个数,我也尽一份心意。”去年年底的时候,我在YL公司的分红已经到账。这笔钱,我以前想都不敢想,那是我以前当模特的时候,几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这么多钱,我一个人根本花不完,干脆不如拿出点做做慈善。不求将来那些人能回报什么,只是求个自己心安。
陆刭时的手一顿,接着开始按压,力道却比刚刚大了一些,压的我胳膊有点疼。
“你的钱你自己留着花吧,我的钱足够了。”陆刭时看起来并不想让我花钱。
“你不觉得如果那所小学的捐款名单里出现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会更好吗?”我扭头看向他,“我希望有你的地方就有我。”
说完我自己的脸都有些红了,这算不算是变相的说情话,或者是向陆刭时表明心迹?
陆刭时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确定?”
我点头,对于这件事,我没有犹豫。
“那好。”陆刭时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接下来,就是一些细节,在哪里建啊,建多高啊,建多少间教室啊,教室如何布局啊,等等,都是陆刭时再说,我贡献个耳朵听着。
到了我妈妈所在的陵园时,陆刭时的希望小学建设计划也正好说完。
我坐起身,晃了晃胳膊,还好,经过陆刭时一路的按摩,胳膊几乎和早上的时候一样,不再酸痛,也不再难受。
我透过车窗,看着陵园两边一排排的高大的树木,心情沉重。
下了车,接过保镖手中的花,和陆刭时一起,沿着陵园旁的一条阶梯小路,一阶一阶地往上走去。
这时候的陵园几乎没有人,只有树木被风吹的呼啦作响。陵园里面,竖立着一座座墓碑,一排排一列列望不到头,庄重而肃穆。
我和陆刭时一起到我妈妈的墓前,蹲下身,摆好了花束。陵园内部会有专人打扫,墓碑前并无杂草,也没有落叶,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这里的气氛虽然伤感却并不萧索。
我絮絮叨叨的问候了妈妈几句,大约就是她过的好不好,开心不开心之类。然后,烧化了拿来的纸钱、纸元宝。
陆刭时在旁边帮忙,不时说上一句“妈,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爱护苏苏,保护好苏苏,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烧了纸钱后,我拿出一张复印的结婚证,手中握着打火机,轻轻一按,打火机中喷出淡蓝色火苗。把结婚证复印件凑到火苗上面,看着火舌一点点舔舐纸张的边缘,纸张一点点的变黑,一点点的燃起火焰,温度也一点点的升高。
当火焰快要烧到我的手指时,我在陆刭时的呵斥声中,甩开了剩下的纸。那张纸很快被火焰吞噬,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灰烬。
“白痴!”陆刭时一手拉过我的手指揉搓着,一边斥责我。
我低着头,看着墓碑前妈妈的照片,朝那张照片露出个微笑,妈妈,你看到了吗,我现在过得很幸福,你可以放心了。
又和陆刭时待了一会儿,我们收拾了墓碑前的灰烬,起身离开。
陵园两边的树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也吹得我的手和脸冰冷一片。陆刭时和我并排走着,拉住我的手藏到他的手掌里,给我带来一丝温暖。
上了车之后,我们朝更远的郊区驶去。那里是陆刭时长大的地方,也是朱小姐香消玉殒的地方。
两个小时后,我们到了地方。
和上次来的时候不同,这里的路已经由上次几乎不能走的黄土路,变成了两车道的柏油路。虽然路很窄,仅仅够两辆车并排同行,可是,这情况已经比上次我所见的情况好了很多。
这一次,村中的人见了陆刭时更加热情,嘘寒问暖不说,一些淳朴的村民还坚持要送地里产的农作物给他。
陆刭时推辞不要,这里的民众大多不富裕,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攒下这么点东西不容易。
见陆刭时不要,一个老奶奶急了,“你为我们村,忙前忙后,又是修路,又是找老师,又是准备翻新房子,还准备建学校。我虽然年纪大,没读过多少书,可也知道,这是好事,是积功德的大好事。我们这里的人穷,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这点山货了。”
“奶奶,我真的不能要,这是你们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粮食,我怎么能要呢!”陆刭时坚持。
老人久经风霜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失落,“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们的东西?”接着又自言自语地说,“也是啊,几个山货,值多少钱呢,你这个大贵人,自然是看不上的。”
我心里一酸,陆刭时也叹息,只得让保镖们上来,把老人送的东西都搬到车上去。不过,我们不白拿他们的东西,都按照市价给了钱,算是买了下来。
上次来的时候见过的阿四不在,据说去上学了。把带给孩子们的衣服、文具、书本等交给当地的村长,在村长老泪纵横的感激声中,我和陆刭时去了后山。
上山的路上,他走在我的身边,不知道怎么的,我觉得他在我心中的形象越发高大起来,几乎要和路边长得那颗树一样高了。又握着手里的结婚证,觉得和这样的人结婚不亏。
“有问题就问吧。”走了几步,陆刭时突然说道。
他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有问题,他第一时间就知道。
“村长会把那些东西给阿四吧?”我问。人心大部分时候是淳朴的,但是,财帛动人心,那点东西我们虽然不看在眼里,谁知道村长会不会起不该有的念头?
“放心吧,村长家里没孩子,那些东西,他都用不着,除了分给大家,没有别的处理方法。”陆刭时说的很有信心。
我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进来的那条路是你修的?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路不是那样的。”我好奇地问他。
“不是。”陆刭时摇头,“我只是牵线搭桥,让该管这件事的人睁开眼看了看,管了管而已。”
我赞赏的看着他,不亏是做大公司总裁的人,事情该怎么做,心里自有一本账在。
后山的风景很美,山上是郁郁葱葱的茁壮成长的树木,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群山。侧耳细听,还能听到几声若有若无的鸟叫和细细地水流声。
山里的空气也很新鲜,清爽宜人,深吸一口,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要张开了一样。
不过,随着我们离山坡顶端越来越近,陆刭时的脸色也越来越严肃,我也收起嘴角的笑,庄严而凝重地跟着陆刭时朝山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