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付子墨的喊话这才回过神来,冲上前去把两个人分开,整个过程异常顺利,两个人都没有反抗。
“呵呵哈哈哈……”君叶捂着脸坐在地上,发出时哭时笑的声音,在这昏暗的阁楼里显得十分渗人。
“啪——”任鸥上前狠狠的扇了君叶一耳光,喊道:“你给我适可而止,究竟发生了什么!”
君叶被扇的一愣,捂着脸从地上爬了起来,低声说道:“你不懂。”
“君叶!”任鸥扳着君叶的肩膀,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是谁?我是你的朋友!你过命的兄弟!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我的吗?”
“放开我!”君叶挣开任鸥的束缚,哭着说道:“我对一个女孩子见死不救了啊!不,她的惨死完全就是我的责任!”
“什么?”
“任鸥,你不懂,就算我杀了人,可我杀的那些人都应该死,我杀的没有愧疚之心,可这次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甚至她发现了我藏身的地方都没有说出来,而我却没有去救她,只是因为我的胆小,我的贪生怕死。”
眼泪一滴一滴落到地面上,君叶的内心满是愧疚,对那个死去的女孩子,也对当时见死不救的自己。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过来。”一道温润的男声出现在两人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君叶就被一个男人抱住了。
付子墨摸了摸怀中人的头顶,柔声说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不用为她自责。”
“不,这就是我的错,我必须为她负起责任。”君叶趴在付子墨的怀里没有动,闷闷的说道。
“哈哈,这样看来小叶还真的是很有男子气概呢,那你打算怎么做?”
付子墨一把抱起君叶往下面走,对愣在后面的任鸥示意了一下,这个黑漆漆的阁楼毕竟不是一个正经说话的地方,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我会负责宫本武藏一家人的,虽然我对日本人没什么好感,可这件事上责任在我,不付出些什么我不安心。”
“你这么说也没有问题啊,于情于理都很合适,小叶这么处理很对呀,那还有什么伤心的呢?”
君叶的头越埋越深,断断续续地回答道:“可就算这样,也没有办法抹灭我剥夺了一个无辜的人性命的事实,我必须得为此忏悔。”
付子墨拍了拍君叶的头表示安慰,语调如潺潺的流水般让人心情放松,这也是他尽力营造的氛围。
“可是小叶,你未来还会执行很多任务,见过很多人,也不可避免地会伤害到那些无辜的人,要是每一次都这么伤心难过的话你该怎么办?”
君叶浑身一颤,不说话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付子墨忧伤的捂住了君叶的眼睛,君叶的人生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的话,必然每一天都是血腥与残酷,他也希望能够把小叶从那个组织里面拉出来,可是那个组织太过庞大,他的能力还不够。
“睡吧……好好的睡一觉,第二天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付子墨仿佛是一位魔法师,下了这个魔咒,而君叶也真的就这样沉沉的睡过去了。
“有的时候真的蛮佩服你的,能让君叶安定下来。”
任鸥从后面出现,她刚刚目睹了全过程。
“那是因为你的说话方式太过激烈了,此时的小叶根本经不住刺激,你还这么刺激她,不是找死是怎样。”
付子墨看着怀中人缓缓安睡过去的脸庞,语调却出乎意料的冷酷。
“以后的任务,肯定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吧?”
“恩,肯定。”任鸥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君叶这样的状态我也经历过,可是没有她的负罪感这么强烈,可能也和我的性格有一些关系。”
“暗杀这一行真的很苦啊,就不能让小叶脱离这个组织吗?”
“以我的经验来看,脱离不了的,但是这个组织很守信用,她既然和林恩签了四年合约,我想不论是君叶还是林恩都不希望违背约定。”任鸥的眼睛直视着付子墨:“所以你最好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否则的话天涯海角都会被人抓回去的,那时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四年合约就能解决的。”
“呵。”付子墨冷笑一声,道:“能这么深切的了解到我的思想的人,你算是第一个。”
“我没有兴趣去了解你想些什么,我只是单纯的担心君叶。”
任鸥面无表情,与君叶无关的事情她根本毫无兴趣。
“有的时候我就想,如果你是一个男人的话厉司冥可能都争不过你。”
“可惜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所以我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当她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
“可悲啊。”
付子墨摆了摆手,生错了性别确实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啊。
“你最好给我好好保护君叶,如果君叶从你手上弄丢了的话我拿你试问。”
“这点就不用你来担心了,丢不了的。”
任鸥落寞的转身,她清楚的知道此时君叶最需要的人不是她,而她会尽自己的能力去干一些能够帮助到君叶的事情,比如那个已经死去的,叫宫本武藏的女孩。
外面的天气灰蒙蒙的,要下不下的样子让任鸥心情烦躁。
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她都只是在无意义的担心,无法去改变些什么,那些残酷的事情只会一件又一件的砸到君叶的身上,而她对此,无能为力。
她没有父母,没有兄弟,没有上过学,没有经历过正统的教育,只知道一些歪门邪术,擅长的是杀人的方法,从小到大她的眼前都是血色,她也不需要那些无聊的负罪感,她需要的只是杀人,成功了有饭吃,失败了就饿着接受惩罚,从她有意识起就是这样了。
可是君叶不一样,就算她的暗杀天赋多么的出类拔萃,体术的修行多么的得心应手,她也只是一个从中途加入的普通人而已,她有是非观,有道德观,这些都是她没有的,所以君叶要比她更加痛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让任鸥在意的是把君叶拉进这个泥潭里面的,有她一份。
哪怕君叶无数次的强调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可是道理她都懂,又怎么会不明白?
“轰隆——”
东京的雨终于下了下来,任鸥独自一人走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湿她的全身,宛如行尸走肉。
现在的她需要去冷静地思考如今的局势,和下一步该怎么走。
“是不是有一点发烧啊?”付子墨摸了摸君叶的头,温度好像有一些高。
“诶……”付子墨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该说真不愧是小叶吗?
他刚刚看到了现场的照片,着实是被君叶的手段吓了一跳,那张完美的人皮让他一闭上眼睛就会在眼前浮现,充分的体会到那个叫坂本大河的人死之前有多么的痛苦,而君叶居然面不改色的做了这一切。
“催眠术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地起作用呢?看君叶现在的状态还没有忘记那个人啊,照理来说不会这么慢的啊。”
付子墨皱着眉头思索着,突然间灵光一闪,难道君叶这次这么容易崩溃,就是因为天天和那个梦境抵抗的结果吗?所以才会精神衰弱,无法承受这一切,整个人都崩溃掉。
“如果是这样的话……”付子墨忍不住苦笑,看来想要完完全全的控制住小叶真的是很困难啊,他还以为这个一生只能用一次的催眠术,能马上起效用呢,果然是不行啊。
嘛,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去给小叶找感冒药,发烧了可就不好了。
任鸥冒着大雨,来到了那个女大学生宫本武藏的家,是日本的一处普通的民用房。
“现在已经很晚了,不知道进去行不行啊?”
“诶?好巧啊!”
一道声音骤然在任鸥的背后响起,把任鸥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就准备掏出枪。
“诶?是我啊!你不认识了么?”
任鸥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还是个熟人,宫野守。
“你在这里干什么?”任鸥警惕的问道,大雨的天,不在酒店好好呆着反而出来乱晃,太可疑了。
“因为师父一直都对那个叫宫本武藏的女孩儿很在意,我就向付子墨先生要了资料,想要来看一看这个女孩的家人表示一点心意。”
“哦?没想到你还有这份心,你钱够吗?”
“应该够吧?”宫野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付子墨先生把这次的报酬开给我了,我现在应该也挺有钱的了。”
任鸥看了看这个男人,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付子墨付给这个男人的钱,可能还没有到自己得到的百分之一呢吧,以那个狐狸来说。
“既然拿了钱,还在这边晃晃悠悠地干什么?你不是想要出国吗?完全可以离开啊。”
“虽然一开始是有那种拿了钱就走的想法,可是师父的状态不太好,我想等到师父的状态好了以后再离开,毕竟在日本这里我还是比你们熟悉一些的。”
呵,出乎意料的重情重义啊,和那些日本人不太一样呢?
“那咱们两个一起推门进去看看?”
“好啊!”宫野守如释重负的说道:“我都在这里转悠了很长时间了,可就是不敢推门进去,怕被他们当成奇怪的人。”
两人同时推开门,按了按门铃。
“请问有人吗?我们是宫本武藏的同学,想要来打扰一下。”
“好的好的。”
呼叫机里响起了一道温柔的女音,不一会儿便打开了门。
“你们是武藏的同学吗?我这就叫他下来。”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