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疑神疑鬼的,那个乞丐是迟莱哥亲自弄过来的,你这是在怀疑迟莱哥吗?”
“我又没有说。”
那人嘀咕着。“也许是那个乞丐呢,你不是说看到他的衣服,如果是他,他是知道封锁后如何出去的。”
“我看那个乞丐不对劲,不如叫外面的人看看。”
“都别在这废话了,赶紧找人,我看也许就躲在附近哪间房里。”
我一下捂住嘴,在门口感觉眼泪都要下来了。
然而放眼望去,这没开灯的标本室里除了弥漫着的福尔马林味,就是一闭眼都能看到的各种奇怪的人-体标本,尼玛,这绝对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恐怖的事了。
“给我找,这几间都是锁着的,就找打开的。”
我心里一沉,这间标本室里的房门锁被我打开了虽然挂在门上但是只要一晃动就能看到是开着的。
怎么办怎么办?
然而正在我心里祈祷他们千万别发现啊,让我走运一会吧,上天就打碎了我这个奢望,紧接着就有一个人喊着,“老师,这间门上的锁是开着的,肯定在这里。”
声音就在门外。
我要疯了,这里要是藏个大活人怎么藏啊。关键还是那么多人在这房间里找我,瓮中捉鳖啊。
然而门外的那个锁头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我心一抖,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几乎要尖叫了。
标本室的门被推开,那个内陆男人依然带着口罩,也可以说是一群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手套的医务人员推门进来,打开了房间的灯,一下大亮起来照耀着那些标本,一个个玻璃缸反射出异样的光芒。
那个内陆男人让学生分三路一排一排细心找,每一个细节都要看到。
这些个标本都很珍贵,植物的还好,尤其是内脏的标本,其实人的内脏标本并不多稀奇,贵重的是那些稀有动物的的内脏,所以玻璃罐子为了密封很多封口处用保鲜膜缠了一遍,那个内陆医生不慌不忙的一排排看过去,像是在欣赏收藏的宝贝,他眼神极冷,并不着急。
学生们一排排报告没有,搜的非常仔细,连不可能藏人的铁架子底层缝隙都检查过了,可是没有任何人。
最后那个内陆男人停在了一排雪域狼和沙漠狼的中枢神经罐子前,微微皱眉,“这排罐子为什么没用保鲜膜缠好,这会损坏标本的,你们知道这些标本多珍贵吗?”
学生们一哆嗦,没人搭话。
那个内陆男人仿佛都忘了自己来这里是寻找什么了,所有心思都集中在了他最心爱的标本上面,直接指名道姓,“黄建。”
那个一开始发现我,也是说冷库中少了个人的男孩得嗦了一下,他此时正在一个人体器官的玻璃罐子前疑惑的看着里面的标本,这个罐子标本下面的标签写着大腿,可是罐子里却塞进一个蜷缩的瘦小人体。
在罐子里蜷缩成一个很诡异的姿势,显得很拥挤,几乎都要被塞得爆开了,而仔细看这个人体似乎抱着什么东西。当时谁做的这个标本啊,好像不是自己,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如果老师看到一定会。
只是他还没等皱眉看到清楚查问谁做的标本,那边老师严厉的声音就呵斥着直接喊着自己的名字,吓得他一哆嗦,赶紧过去,却被那个内陆男人直接一耳光扇倒在地,嘴角流血。
“说了多少次了,这罐子上要放保鲜膜,否则你的命都不够赔的。”
那个黄建吓的瞪着眼睛看自己做的标本,可是自己明明记得,标本上面自己缠了好多保鲜膜的,可是怎么没有了?
想要辩解,可是还没等开口,又被老师一脚踹翻了。那个内陆男人指着他骂道,“要不是看你在生物遗传方面有天赋,我早把你做实验了。”
那个黄建还想再说什么,他的同学赶紧过来拉他叫他闭嘴,打着圆场,提醒着老师继续找人,把这事遮掩过去。
然而一直走到最后,搜遍所有角落里都没有找到人。
只有那个内陆男人走在最后一排的人体标本架子前停了一会,转身气急败坏的离开。
然而等标本室里的灯关了,门咔嚓一下落锁,我憋到了一定程度,几乎是一下把盖子推开,从里面爬出来。
滚到地上的一刻,我撕下脸上的保鲜膜,几乎要窒息了一样的大喘着气咳嗽着,没错,我脱-光了衣服,缠了一身保鲜膜爬进了那个浸泡内陆男人的福尔马林罐子里。
尼玛,谁这一生泡过福尔马林澡,只有我吧,放眼全世界也只有我吧。
我在地上压抑着不敢咳嗽,喘息了半天,伸手把身上的保鲜膜全都撕下来,浑身冰凉颤抖着,那着急没缠严实的手臂上被福尔马林腐蚀出一道疤痕疼的要命,可是却抵不过我心里的后怕和慌张。
我这是拼了命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出来的,要是谁和我说为了躲避追杀,缠了一层保鲜膜躲进福尔马林罐子里当人体标本,真是觉得这太玄乎了,可事实我就是这么做的。
我在地上足足喘了老长时间,身上还是僵硬的呢。
刚才那个男人就在我面前经过,他如果多扫我一眼都会发现端倪,我在罐子里动都不敢动一下,抑制着身上的颤抖,我觉得奥斯卡影后也就是这样了吧。
我这卧底做的,我都没想到有今天,在地上眼泪控制不住的要往外涌,手得嗦着,恐惧着,半天才缓过神来,爬起来,从铁柜子顶端缝隙中吧那张信拿过来,浑身颤抖着赤果着冰冷着,走到门边可是门现在打不开了,外面大锁头锁着呢。
好在我刚才还留了发卡,还给自己留了后路,拿衣服碎片在门缝那留了个心眼,所以他们锁门门关的不是那么严。发夹从门缝伸出去,用了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把外面的锁头打开了。
我几乎是爬着出去的,跑到了刚才那间外国人的实验室,找了个白单围在身上,从新跑到树洞那边,封锁了也不是出不去,听刚才那几个人对话,似乎有什么机关。
我在门那边磨了半天终于打开了铜板,爬出树洞的一刻,看到外面的夕阳,直接泪流满面,迫不及待的翻墙出去。
好在巷子里没人,我直接逃回了钱家,翻箱倒柜总算找了身破烂的不合身的衣服穿上,可是身上福尔马林的味道还是让人作呕,我真是吓坏了,想着一定要泡个热水澡洗洗身上那腐蚀人的福尔马林味,跑到钱家厨房用铁锅烧水。
生火打水,一系列的活动,可是这一系列的活动中,我的大脑依然是空白的发木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出这些动作的,好像机械的本能的,等我噼里啪啦坐在灶台前等水开的时候才慢慢回过味来。
然而一抬头看见的是钱家院子里那棵矮树,看到树,本能的嘚嗦了一下。
在火堆旁眼睛发直,直到水开了咕嘟咕嘟的,我才缓过来,我现在暂时安全了。
可是这一回过神来,我看着四周,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看来我刚才真是机械性的在烧水准备洗澡,此时缓过来,看着这个厨房却是皱眉。
我竟然在厨房里看到一个吃了一半的粘豆包。
拿起来,闻了一下还带着点热气。
这钱家就算是新败落的也有个四五天没人住了吧,这地方连佣人早都卷铺盖卷走了。怎么算这厨房里都不可能有吃了一半的粘豆包吧。
我疑惑的,刚才是因为人都吓懵了没发现,现在细细看这个厨房处处都是生活的痕迹,以及,我摸着一边的小热水壶,竟然还有没放凉的奶茶。
我皱皱眉,一下警惕的站起来,可能是刚才在福尔马林里泡的,我现在头发上还是那股味,脑子发木,惊恐的抓过一边的柴火棍,站起来在房子里来回走着,可是这房子早就空无一人了。
最后我站到了院子里那颗树边上。
别告诉我,这西北院子里的树都有问题!
我颤抖的走进这棵树,观察者那树叶和树枝的接缝,心里咯噔一下。
颤抖着手捏着棍子,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了。
可是心中就像有一摊火一样,也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在树上摸了半天摸到一个树结,扣了下去,那棵树咔嚓一下出现一个树洞,我真想尖叫啊。
不过不等我尖叫,树洞里就冒出一颗脑袋,张大眼睛,惊喜的叫到,“娇爷,是娇爷,是娇爷啊!”
慕容西一下从树洞里跳出来,直接就向我扑过来了,他大概是看到我太兴奋了,可我身上还有福尔马林味呢,身体的恐惧还没疏散,本能的侧过身,阿西我真是对不起你,慕容西直接一个狗吃屎扑在了院子里。
随后树洞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露出来,都是我熟悉的人,甚至看到卡玛把欢欢从树洞里抱出来,后者嘴里还叼着半个粘豆包。
卡玛长舒一口气,几个人在院子里扫了扫衣服,“娇爷,你不知道刚才把我们吓死了,以为有人来了呢,饭刚吃一半我现在胃还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