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哥叹了口气,“我这人太偏激,不该那样说你,你也是为了案子好,是我想的太左,不该戴有色眼镜看你,你说得对,要是不先当黑涩会,怎么掌握他们脉络,怎么破案,怎么抓到幕后的黑手,那将死更多人。
我就是因为这个性格,才迟迟没有进展,这样救了一个人最后却死了十个人的做法,是不顾大局。
颜娇,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你说的话,突然发觉,我这人要学的很多,而你虽然年纪小,刚入警籍,可是却比我成熟,以前我总瞧不上盛荣痞子出身,做事没有个警察样子,还很自私。可事实证明他比我优秀多了。
谢谢你骂醒我,让我知道还要做的事很多,不能光凭一口气,那样也许不仅我这边没有进展还会拖累你。”
他语气淡淡若若的像是一块棉花糖,从一大束棉花上撕下来,淡淡的轻轻地绵柔的,让人心里甜蜜又翻着一点点过犹不及的苦涩。
刚才那些心理渗出来的私心委屈,似乎也随着温温柔柔的声音变得绵软而没有脾气。
我张张嘴,声音都有些哑,“你,不生气了?”
“是我该问你才是,刚才收到你的短信,说的很实在推心置腹,处处都是为我想的,尤其最后一句,还让一个女孩子哭了,真不是男人该做的,再怎么的,也不能让女孩子为自己哭啊。”
我低下头,装作委屈的样子,实际上呲牙都乐开花了,尤其最后一句,甜到心里去了。
同时心中感慨万分啊,真美简直是神人啊,这男人真是犯贱,你和他吵,他和你生气,你服软,他立马觉得委屈你了。
颜娇,看见没,这什么年代,真诚勇敢的女汉子不行吧,降服一个男人还是要当绿茶婊啊!
我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平哥,他伸手摸摸我的头发,“怎么总像小孩子似的呢?”
我心一动,刚想耍赖撒娇,伸手抱住平哥的腰,手机就很不识趣的响了。
心里咆哮,尼玛,美好气氛都被破坏了,到底是谁啊。
我忍着火拿起手机,却是个陌生号码,其实想挂了,但平哥已经坐到梳妆台那边,似乎对我的护肤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皱皱眉接了起来,结果电话那边声音极其愤怒尖利,我一下将话筒拿得很远,都能听到里面的咆哮,“颜娇,你个贱货,你别得意,我告诉你,离东哥哥远一点,否则我找人扒了你的皮。”
声音太大,平哥皱着眉走过来,我索性将手机放到了公放,电话那边的人也不管我回不回答,在那边骂的高兴,我观察着平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住没挂断。
任由言烟那边自由发挥,反正就是些没营养的威胁,末了来了一句,“你给我等着。”
我这才对着电话,将声音掐细了,“对不起,您是哪里啊,这里是广播电台情感节目组,晚安城市,请问您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眨着眼睛,电话那边啪的一下挂断了。
我却抿着嘴,悄悄打量一脸铁青的平哥。
“这是言家大小姐?”
字里行间,已经听出对方是谁了。
我点头,把手机一扔觉得心情极好。
“不是说这个言家大小姐是名牌大学毕业,而且言家的人在外都是彬彬有礼,他们那背景出身,怎么样出来的姑娘这么泼妇。”
我没回答,而是起身去倒茶了,“谁知道呢,今天安东带着她和言家大公子来天上人间,我才知道原来言家大小姐是她。
上次去逛街就碰见了,不讲理到极致了,在人背后说是非,还动不动要找人做了别人,一点名门闺秀的样子都没有,还不如我这个山里出来的野丫头。
就她那样的也就是占着家里有钱有势,在我们村早就沉塘了,太招人烦。
今天在包厢里各出幺蛾子针对我。”
我扫着平哥脸色发青,带着几分委屈的,“这种女人我太了解了,凡是看到比自己漂亮的都想踩两脚。还有啊,平哥,我觉得你未必能得手,看她今天想撕了我的样子,这是对安东上心着呢。
现在还没订婚,就想扫清安东身边的莺莺燕燕了,我看你这任务未必能拿下。”
我将茶水放在他面前,满脸担忧的样子,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这个傻x言烟,还真是给我帮了大忙了,就让平哥看看你这个泼妇的样子。
平哥则是拿过茶杯皱眉思索,“没想到言家养出来的是这幅德行。”
言烟是大家闺秀,自然也是知书达理,可是,男人倒底不懂得女人,一个女人在高贵,吃起醋来,也都分分钟变成泼妇,不用学,与生俱来。
平哥叹了口气,喝着茶,很是担忧的,“她这么威胁你,你要当心了,那边招聘如何了,不然我叫盛荣多派点人跟着你,这个言家大小姐看来不能不防,别再来一次上次那事了,再有一次,你就没那么幸运正好碰到我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正视着我,那张俊朗的脸此时淡淡的担忧,让我心里一动,无尽暖流划过,忍不住脸红,这种来自喜欢的人的关心,真是甜出蜜来。
我忍不住嘴角上扬,“你担心我啊。”
“当然,我们是战友,并肩作战,你要出什么事还得了,可是我带你进来的。”
我好心情一下消减一半,尽量平复,瞪了他一眼,自动忽略掉这个木头人的思维,“就因为是你带进来的才有责任啊?就没点什么别的关心。”
我嘟着嘴,忍不住坐在床边眼睛向下看,正好看到他穿着我粉红拖鞋很委屈的脚,其实说完这话我觉得脸都烧的慌,眼睛不敢看他,看向别处,心跳的都快呕吐了。
可是心里一直默念着真美告诉我的“时不常的语言撩一下”,撩一下,再撩一下。
“当然有啊。”
我一下抬头,他拉起嘴角,伸手摸着我的头发,像摸小狗似的,可真奇怪,我就喜欢他这么摸我,“一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小时候,那时候我爸妈还在。
我妈性格就和你似的,特别聪明,总耍小聪明让我和我爸干家务。那时候我总抱怨,我爸却总乐呵呵的。”
我心一动,抬起头看着平哥淡然的表情,很柔软,不似他义正言辞时候的犀利,也不像他执行任务时候的认真,是那种淡淡的像是回顾很久之前的欣喜和哀伤。
他很少说起小时候的事,我听许处说过平哥的身世,原来他那么英勇,源自于有一个英雄父亲。
我转转眼睛,“其实你爸应该是故意被你妈妈骗得吧,对于喜欢的人,总是想让她高兴,你爸爸是想让你妈妈觉得自己得逞了。”
“嗯。”
他没再继续这话题,“你还是多加注意吧。”
我一拍胸脯,“放心吧,阿元给我培训了三个月,不敢说全国冠军,我也是投机取巧,绊倒冠军的伸手,而且招聘很顺利,之前木兰给你传过资料了吧,看着都是一帮乌合之众。
可是你看着吧,我这队人马肯定超过你们的,还低调不显眼。”
平哥担心的还想说什么,我一挥手,“再说了, 这个言大小姐要真有本事,早就把我扔太平洋了,还有空在这和我打电话叫嚣,首先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能有什么人脉。
再者,我打着安少的标签,言大公子不会让她乱来的,这是没辙了,来过过嘴瘾威胁威胁我。
一个骂人反过来调过去都没什么好词的人能翻出什么花来,放心吧。”
他看着我忍不住笑出来,“颜娇,我有时候觉得你这人当得起神奇两个字。”
“怎么?”
“总是能一鸣惊人,尤其是别人都觉得你不行的时候,你就像个弹簧一样,啪的弹起来。总给人惊喜。”
我呲着牙对着他狡猾的抛了个眉眼,“是不是觉得我特好,还漂亮,我说平哥,要不然你别追什么言家大小姐了,你追我吧,你追上我,我肯定帮你把言家大小姐和安家的婚事搅黄了。”
平哥摇头笑着无奈点着我,“安东自己就不乐意,还用你搅合啊,算了先不说这事了,这段时间坤少在准备收我当义弟,如果这事成了,就算吸引不到言家,之后盛家还有几大家族都会有所行动的,我这也算是卧底一大进步了。”
我心里一抖,尼玛,这是什么意思?玉成坤冲着情妇米菲名声在外,哪家都会碍于面子不和他联姻,现在玉成坤收个弟弟,这简直就是打开了几大家族的心思啊。
玉成坤这步棋走的好啊,不仅笼络了下属,还变相的拉拢几大家族,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一个义弟的义字,就能撇的干干净净。
真是个老狐狸,不过这消息对我可不怎么好,这是不是意味着,将来什么盛小姐,章小姐,王小姐李小姐全都来了?
擦,我一下觉得头疼。
平哥说半天话回头看我发愣的样子,伸手在我眼前晃晃,“颜娇,是不是累了,这段时间你又要招聘又要打探消息,睡得都太晚,我听说女孩子睡太晚不好,你也要注意身体,早点睡吧,我先走了。”
我一下醒过来,眼睛瞟着时钟正好是半夜一点钟,一下抓住平哥衣角,表情僵了一下,下一秒钟就渗出水来的可怜样子,“平哥,和你说实话吧,其实我一个人挺害怕的。
刚才接了言家大小姐的电话我就在那想,万一我睡觉时忽然有人进来把我迷晕了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接做了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到,我刚才都是装的。”
咽了口口水,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角。
他一愣,显然没想到我怎么突然变脸了,“你这房间是特制的,门锁也是,没事的。”
我心里一急,想到真美说的那句,你得满足他大男子主义的虚荣心,你得示弱,示弱。
心一横,一只手在大腿里子狠狠地掐了一把,疼的我鼻子一酸眼泪就流出来了,“就算没事,我肯定做噩梦,这大半夜的,你先别走行吗?
最起码你孔武有力的体格往这一站,什么牛鬼蛇神都跑了。”
平哥哭笑不得,“感敢情我这还有辟邪的作用,还能震慑你梦里去啊。”
我索性耍起赖来,“反正我不管。”
他看看我,最终,笑着叹了口气,摸摸我的头发,“好吧。”
拉过梳妆台前的凳子放在床边,“你睡吧,睡着了我再走。”
我张张嘴想说你在这睡吧,反正都睡过一次了,但没说出口,欲拒还迎,对,欲拒还迎,该放的时候放,该收的时候收。
真美说这叫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