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生活,素来沉闷,顾良安下了早朝就来了清荷园对自己嘘寒问暖,怕是朝堂上,有人到了适婚的年龄了。
在这青风国里,皇子们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皇族就会给他们在达官贵族里选择年纪相当的女子匹配,顾西凉本就是相府里,嫡亲的女儿,生辰八字也早早的入了宫,跟燕云莫匹配。
现下,就等着顾西凉行了笈礼,就会是他们大婚的时候。
讲真,顾西凉前世今生根本就没有见到燕云莫的模样。
下了早朝的顾良安,特意来告诉顾西凉学着宫中的礼仪,不日会带她进宫,也不过就是扔下这些话就离开了。
“这个二皇子……”
顾西凉不经意的敲打着桌面,清脆的声音,一再的提醒着自己。
眼瞅着,被燕云莫退婚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她的内心,竟然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如果真的会是那样的结果,那么她就真的又会重回上一个轮回。
“绿意。”
随口叫了贴身的丫鬟,在她耳边耳语了一阵。
不出片刻的功夫,绿意已经拿了几件男人的衣服,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我们这是做什么去?”
绿意不解的伺候着顾西凉更衣着。
“不做什么,园里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吗?”
顾西凉并没有回答绿意的问题,因为她知道就算是说了,眼前的绿意也不会明白,她只要跟自己出去便是了。
“回小姐,一切安好。只是小姐这样出去,万一老爷他们知道了……”
在这个偌大的相府里,如果是别的姨娘家的小姐少爷,怕是没有人会注意,但这清荷园就不一样了,保不齐在哪里,有那么一个两个的人,时刻的监视着清荷园的一举一动。
再者绿意对新安排在她身边的秋水冬云,根本就不放心,怕是刚一离开,就会泄露行踪。
“没事,你且照我的吩咐做了,自然不怕有什么事。”
顾西凉如是的安排着绿意。
眼前的秋水和冬云,是她特意要求顾良安安排服侍的,这两个丫头,看似秋水为自己帮了忙,不过一切也许并不是那么简单,她依然选择的是,谁都不去相信。
这一次的外出,顾西凉也并没有特别的交待秋水冬云什么,只是让她们好生的看庭护院罢了。
“是,小姐。”
说话间,顾西凉已经穿好了衣服,虽是粗布麻衣下人装扮,但顾西凉却是让自己穿上看起来格外的自然,模样也跟着粉雕玉器的瓷娃娃一样,说是潘安也不为过。
就这样,绿意带着顾西凉东东躲西藏的走到了大门。
这相府本就是门第森严,没有主母的特许,他们是不可以擅自离开相府的,也就是怕有碍观瞻了。
在这相府里,顾西卿却是一个例外,本身名头就比顾良安的大,又是整个京城的第一名媛,外出也是大张旗鼓的。
这不,请安的时候,顾西卿那般隆装,定然是要去了哪个风雅阁,跟在场的人,弹琴作对,附庸风雅。
这个顾西凉自然知道,也是倚梅园里的丫鬟婆子们,没事说是非知道,顾西卿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燕云莫,她的未婚夫,从那之后,那便是她痛苦生活的开始。
而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让历史重演,既然洞悉了先机,她就一定会处心积虑的破坏。
“站住,干什么去?”
绿意带着顾西凉一门心思的想要离开相府,还未走出去,便被门童给拦下了。
“奴婢的远亲来了,得了二小姐的应允,这会子,要把奴婢的远亲送出去。”
绿意欠了欠身子,跟着门童说道。
这豪门大院,事也是琐碎,奴婢们全然没有了自由,完全彻底的听命于自己的主子。
这门童自然也不例外,云氏特别交待了,府里的小姐出门,一定要有个规矩;府里的丫鬟有事,也要知会了管家。
“远亲?”
门童纳罕的望着绿意身后弓着腰的男人,惊诧不已。
进了府的丫鬟婆子们,家事背景,全写的清楚,这绿意什么时候,有了远亲了。
“抬起头来。”
门童自然怀疑,耳语了一阵,便走到顾西凉的跟前,上下的打量着这个男人。
十指纤纤,指若削葱,杨柳细腰,柳叶弯眉,倒是看不出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只不过,相府里对于生人,都是要盘查的,他们也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你要干什么?”
绿意见状径直的挡在了顾西凉的面前。
若然他们搜身,自然会发现顾西凉,到时候传到云氏那里,少不了又是一顿严惩,到时候顾西凉的日子就更加的难过了。
“干什么?能干什么。”
门童暴虐的把绿意推到了一边,抹胳膊捋袖子,要去搜顾西凉的身。
顾西凉不自觉的朝后退了退,自己这是偷偷摸摸遛出相府的,如果让相府里其他的人知道,怕是云氏又会想方设法找自己的麻烦。
“怎么,是不是拿了相府的东西,看来不给你们点厉害,是不打算让搜身了?”
门童一看到顾西凉的异样,便觉察到这件事的不对劲,慢慢的靠近顾西凉,想要禁锢着这个滑头的男人。
“大胆,二小姐的话你们也不听了?”
绿意是伺候顾西凉的贴身丫鬟,这在整个相府里,都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
顾西凉又是相府里的嫡女小姐,下人们的主子,这个相府里除了顾良安之外,就数她的身份最高了。
“二小姐?”
门童嗤之以鼻。顾西凉已经没有了顾母的庇佑,在这个相府里,她就是一个形单影只的孤女子,没有人会帮扶着她,下人们这一点看的是最清楚不过的,“绿意你不会是装糊涂吧,现在相府里,是夫人掌事,什么事情,都要知会了夫人,这件事你们清荷园不知道吗?”
门童冷漠的言语,一字一句的紧扣在顾西凉的心上,她该明白,在这个深宅大院里,就算自己是一个嫡亲的小姐,也只不过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