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是专供女子使用的净房,宝昕拉着秦恪远离。
“你怎么找到这边来了?难道不该与陛下多说说话?”
“没兴趣。我换好衣衫就去找锦心,她说等会儿一起去领赢取的赌注。一打听你到这里来了,我想快些见到你。”
宝昕不好意思地偏了偏头,看着远处跟着的青荞,青荞假装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转头关注着四周的状况。
今日流云河边层层防护,她完全可以不跟,但是,也怕养成习惯惹下大祸。
有的东西是侥幸不得的。
河边有片小树林,现在大家都在看水面表演,这里清静,两人躲进林子里说话。
“好像,定下亲事也给你惹来麻烦,日子过得不清静了。”
宝昕摇头:“从小到大,我就是被人议论的对象,还好啊。以前我们并肩作战,现在更是理所当然站在同一阵线,你不必在意。”
秦恪眉眼带笑,轻轻揽住宝昕,他就知道,这点麻烦不在瑾儿眼中。
“锦心把方夫人他们的作为都告诉我了,管他什么表亲,谁让我们不愉快,我们就使劲打他们脸。”
宝昕哈哈大笑,也就是说得痛快,她可不太相信。
再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是太子妃的表妹,还能打太子妃的脸?
“你不相信?”
宝昕诧异,不知道为什么阿摩哥哥如此执着,明明是安慰她的话,笑一笑也就过去了,何必为难自己!
“我……当然相信。”
秦恪眼中有阴翳闪过,他说的是真的。
在他心目中,除了娘亲,就是瑾儿,然后,才是锦心。
他在心中对自己要求,若是不能保护好他们,枉为人。
他郑重地凑近宝昕,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那是心中对她的许诺。
远远的一棵树后,一个女子悄悄的打量着他们,看秦恪吻宝昕,不由红了脸,暗啐:不要脸。
此女正是方月桃,宝昕公然在东宫所在的棚子里给她没脸,她非常阴郁,连带对秦恪也很不满。
看了龙舟赛,听说夺魁的是秦恪龙舟队,又仔细打量过秦恪,一颗心热辣辣的。
她已经十六岁了,因为比姐姐方月檀漂亮,娘亲希望她高嫁。
东宫庶房的不在他们考虑范围内,方夫人与太子妃提过几次,可太子妃只说正妻未娶,说其他的也太早了些。
太子妃不是想为秦恪纳小,却也不能把话说死。谁知道将来宝昕的子女缘如何呢?若是不能生育,难道就任他们这般去了?
那是东宫嫡子,也是她的长子,她疼惜他,希望他能得到真正的快乐和幸福。
同时,身为皇室一员,他们也要为自己的利益争取,否则,一个不慎被庶房踩下去,将来的日子怎么也好过不了。
这就是身为皇室的无奈。
她也喜欢宝昕欣赏宝昕,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让儿子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相信,宝昕与她都爱着阿摩,一定能理解她的做法,并一起为之努力。
这也是为什么秦恪与宝昕定下亲事后,她反而放手不再人前过多维护宝昕的原因。
可在外人眼中,那就是太子妃在摆婆婆谱,给宝昕下马威呢。
方月桃也有这想法,所以看见他们的行为,就冷笑着回了方夫人身边,算计着把宝昕的不端在太子妃跟前露出来才是。
方月桃刚离开,秦恪就得到影卫的示意,冷冷一哼,完全没把方月桃放在眼里。
“走,我们先去兑了赌金。”
宝昕从怀里将凭证拿出来递给秦恪,还有宝玥托她保存的,一会儿一起兑换了。
“我姐带孩子,让我帮忙兑换。我答应了锦心,送她衣裙首饰呢。”
在东华国,但凡赢了钱,得花销一部分出去,才不会带来灾难。
当然,亡命之徒除外。
锦心看见宝昕,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宁姐姐,我们快去兑换。”
秦恪阻止他们:“我去就成,你们到东宫的棚子里等着。表演完了还有河边祈福,然后回送酒席到各府棚子里,你们别乱跑。”
换下天青色衫子的秦恪,一身玄衣让他多了几分冷厉,带着唐斗他们一路行来,原本刚认识他想大着胆子搭话的姑娘们,胆怯地避开了。
唐斗嘻嘻笑:“殿下今日能耐,得了多少姑娘的眼,还是亲和些好,否则人家都不敢靠近了。”
秦恪站住脚,颀长的身姿,让比他矮半头的唐斗有些压力。
“怎么了?小的说得不对吗?”
“对,但是那是你才那般做。今生,我只要九娘一人。”
转头走了几步,又补充道:“哪怕她无法生育,我也不另寻。”
人与人的感情,是一句话说不清的,秦恪愿意靠近和接受宝昕,也曾想过也许宝昕和其他姑娘没什么区别。
可事实证明,也只有她,才是他愿意疼宠、为之付出的存在,包括表亲之间他都有些接受不能,虞雯一直恨着他。
也许舅父也是有些想法的,幸好得了他金矿的红利,否则,也会生了嫌隙吧?!
秦恪很羡慕宝昕的,她的爹娘为儿女是无私付出认真打算,可自己……
好吧,身在皇室大家都身不由己,所以,舅父存了其他心思也很正常。
幸好舅父不了解青衣卫的全部,还以为不过几百人而已,其实远远不止。
宝昕和锦心说说笑笑地一起走进东宫棚子,正对上方月桃戏谑的眼睛。
宝昕皱眉,很快平静下来,任锦心拉着她到太子妃身边说话。
“锦心这丫头太野了,看龙舟赛就不知道回来,让你劳累了。”
虞氏还算和气,亲自端了绿豆汤递给宝昕,宝昕谢过,灌了下去。
“郡主很乖的,娘娘不用担心。她啊,一直在那里拼命给殿下鼓劲,你听她的嗓音,都嘶哑了。她下注五百,还赢了呢。”
“你的声音也差不多。”
虞氏打趣她:“而且,锦心说你赢得更多呢,你们还约好了一起逛街?”
“嗯呐,就是不知道娘娘许不许?”
“带足人,当然可以。别忘了我的礼物。”
“那是必然的。”
方月桃看他们说得热闹,撇嘴,抬头微笑:“宁妹妹运气可真好。”
“谢谢。”
“一赔五的话,不知道宁妹妹能得多少?”
锦心没把宝昕下注的金额告诉他们,宝昕觉得无所谓。
“能得五千两。”
方月桃眼中闪过嫉妒,侯府庶房很有钱吗?一定是恪殿下给的。
真是不要脸,还没嫁过去就向殿下要钱,还勾引殿下,哼!
“刚才在树林里,我好像看见宁妹妹诶,还有一个男子,难道是宁妹妹的哥哥?”
方月桃此话出口,所有的人都看向宝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