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五娘送了信来,隔日再过来,宝昕请阿多到客房,又让人摆酒。
阿多这才知道这事还牵扯了宝昕,听宝昕说了情由,也很无语。
“这姑娘,估计得吃大亏。当年我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也会被算计,这样的傻姑娘不出事谁出事?最近有人到我们部落来购买宝石,讲过一些故事,当时听来只是笑话,可现在……那章姑娘难说不会遇上。”
“怎么说?”
饭菜送了上来,宝昕让阿多先吃:“边吃边说。本来想等你一起用晚膳的,结果老不来。”
阿多吃了几口菜,喝了些果酒,叹气:“我出来一趟不容易,自然要边做生意边办事。也是巧了,那群拐子里有我们部落撵出去的人,不过与我无仇,寒暄的时候,那丫头一直哼哼唧唧,说什么求求你,到县衙找章主簿。他们都喂了药,沙哑着嗓子喊不出来,身子软软的也跑不掉。我倒是没看见看着像章姑娘的。”
“谢谢你,阿多。你来报信也冒着风险。”
阿多将带过来的宝石拿出来:“这是你要的蓝宝和红宝,颗粒小些,但是颜色纯粹。很多人都喜欢大些的宝石,你怎么要细小的?”
宝昕打开,就着烛光细看,满意得很。
“我大哥马上要成亲了,我要回京城,红宝可以送给未来嫂子,就是以后有了小侄儿侄女,也能拿来镶嵌首饰刀剑什么的。我大哥可是武艺高强之辈。”
阿多叹气:“看你说得热闹,我很羡慕。我家兄弟姊妹不少,可没那么近乎。”
“也许,我很快也要嫁人了,到时候少不得再寻你买些宝石。我还是喜欢蓝宝红宝,以前我姐夫送了我祖母绿,只能压箱底了。”
阿多脸色大变:“你要嫁人了?你还小呢吧?”
宝昕能努嘴,当她不知道啊,他们部落的女子十三四岁嫁人的不少。
当然,西梁女子寿命不算长,早些嫁人也是不得已,毕竟年岁有限。
而东华国无论男女,高寿的人可不少,那是不是她其实应该晚点嫁人?
阿多突然就不高兴了,为什么宝昕嫁人他会不高兴呢?难道不该是祝福吗?
“你应该晚些嫁人,真的太小了。”
宝昕抿嘴笑,这孩子,尽说傻话。
“嫁了人,可以晚些要孩子,不妨事。”
“你很喜欢他?”
“他是我今生遇见的想嫁也是唯一想嫁的人。”
阿多脸色灰暗,拿着筷子东一下西一下地戳。
“你是不是累了?赶紧吃,吃了早点歇息。明日晨我会将现银给你。”
阿多摆手:“把我当朋友,就别说这种话,当我送给大哥贺喜的礼物。真想与你们一起去京城,见识一下大国风貌。”
“那就一起去啊。”
阿多摇头:“不能。现在西梁很乱,争权厉害。上次战事,玄谟王联合了许多部落,又与北晋达成联盟,差点将天擎关拿下。我们部落中立,没想到现在成了玄谟王打击的重点之一。我要留在部落与家人一起对抗玄谟王。”
宝昕半晌无语,原来当日战事还有北晋的手笔,那么虞大将军他们知道吗?
北晋在辽东,司马大将军将他们困得死死的,难道他们希望从西梁这边入手,撕破一条口子,杀出一条血路?
而且,就算南鲁依附东华,也难说哪日倒戈,与西梁、北晋联合起来,东华就危险了。
“阿多,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性命。玄谟王无道,自然会有其他人取代,早晚西梁会和平。若他们一直不安分打东华的主意,莫怪哪一日,我东华杀进他的王庭。”
阿多咧嘴笑了,宝昕这话太霸气了。
“我们部落,永远是你们的朋友。我想好了,我要变强,我要掌控接手我的部落,若是玄谟王不知趣,我总会将他踩在脚底。”
“好,预先祝福你!”
宝昕端起干净酒碗,与阿多碰了一下,喝尽。她很珍惜与阿多的友谊,虽然阿多并不叫阿多,可那又怎样呢?!
第二日黄昏,泰学他们回来了,却只带回了跟随章姑娘的丫头。
丫头被灌了暂时无法说话的药,又吓坏了,请了大夫,开了方子,可她不识字,也没法写字告诉大家章姑娘的去向。
章主簿无奈,只能让丫头养着,请求宁大人帮忙,继续让人盯着天擎关出关的路,他得空就在丹雅城内寻找。
两日后,丫头总算能说话了,软溜溜的脚也能在扶持下走动,跪在章太太面前泪如雨下。
“快,告诉我们姑娘呢?”
“当日,姑娘要带着奴婢寻找秦公子……”
“秦公子?谁?”
“姑娘说,就是在县衙中秋宴上,与宁大人他们一起饮酒的公子。姑娘一眼相中,还曾经偶遇过。也是听了天擎关到丹雅城的守门兵卒说秦公子没在天擎关,所以姑娘每日到街上转悠,到客栈附近打探,总想再偶遇秦公子。”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姑娘说,她抬含蓄,这里的姑娘也不爱与她打交道,就是宁姑娘,也从不与她来往。既然到了西北,她就学一学西北女子的大胆又如何?!”
“她看上秦公子,应该跟她爹说,怎么能……”
章主簿很想搧丫头一巴掌,主子做了出格的事,当丫头的不该用性命劝阻吗?
“那你们当日遇见宁姑娘,说了什么?只是上街逛逛?”
丫头将那日的话重复了一遍,章主簿没想到他的闺女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秦公子……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丫头摇头:“奴婢不知道啊。我们找到最后一家客栈,一位公子在客栈门口说话,姑娘非常惊喜,冲过去拉着他教‘秦公子’,奴婢没敢探头看人,姑娘跟随公子进去,奴婢跟在后面,到了一处小院,奴婢莫名晕倒了。醒来后,就与其他人一起在出关的路上。奴婢一直哼哼着求人,没想到还是那个小哥儿听见了,奴婢……”
章主簿摆手:“会不会,你家姑娘还在那客栈?”
丫头愕然:“不能吧?”
宁世昀出来:“赶紧带人去看看,应该能找到线索。”
丫头带路前往,却是南门两处客栈之一,掌柜的听了衙门里的人描述,带他们去了一处院子,丫头点头:“就是这里,奴婢记得这门口的铁木松。”
“这里是以为客人包下的,包一个月。我们只管应要求送水送饭食,其他不管。”
“进去。”
一行人冲了进去,屋内却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