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将军也是弄权的高手,待她妹妹借病出城,他便安排人讲注意力引向了同兴寺附近的山匪。
其实,山匪也的确存在过,不过那已是几十年前的事,偶然有那么几个人打劫落单的香客,也只是小打小闹,连官衙都未曾接到过报案。
先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过去,然后,山匪有人站出来,说从谁谁手里分批购置的火药火油,一查证没这人正是军营掌管军需物资的小官,不过是利益驱使囤积火药出售。
而山匪本想劫财劫人,可不太懂火药的应用,所以人财两空,还把自己也给贴进去了。
说到这里,顺便得提及依佧的药粉,王氏掉落百丈崖,粉末迎风而散,中段有人吸入,反友为敌,斩杀了不少自己人,而后狂轰乱炸时,又被王管事他们杀掉不少,几乎全军覆灭。
这些人,有军中兵士,有钟家死士,还有褚家护卫。
能活的少部分,最后也因救治不及时而死掉。
当初是看在丰厚的报酬上,也看在事情很简单的份上,谁也没想到会丢命。
老江恩侯原本是不知情的,钟氏借病出城,他也以为果然是病了需要静养,过得两日府中有护卫家眷寻来,他才知道他的老妻给护卫安排了事情,现在几日不归,家人必然会寻找。
他知道护卫多半没了性命,眼神阴了阴,着管事厚赏,先封住家属的嘴,自己亲自赶到城外庄子,他必得问一问他的夫人,究竟想做什么?!
钟氏与褚老侯爷也算和睦了一辈子,从未看过他黑着脸质问的模样。
一句句诛心的话,让钟氏差点没崩溃,她是为了谁?大哥厌弃,现在夫君也责怪?
“能怪我吗?我劝过小姑子的,我帮她,还不是因为她是你嫡亲的妹妹,平日里你总是站在她那边说话的,我能不帮敢不帮?”
“与她何干?”
钟氏冷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褚侯爷一听牵扯如此大,脸色有些发白,手指点着钟氏,“你们……胆子也忒大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他的妹妹怎会是那样的?
“她一直都这样,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护卫之事,他说是他派出去做事出了事,因为抚恤金可观,没有家眷闹腾,何况,做护卫的本来就随时有丢掉性命的可能。
然后,褚侯爷又去了钟家,与神威将军详谈,一起想办法扫清首尾。
这下,所有的线索清晰明白,那就是山匪买了火药却不会用,人财两空不说,所有的山匪也丢了命。
京兆府衙不敢做决定,大理寺也看着四卫,叶统领将消息汇总报给皇帝,陛下也只能点头,将所有军营的物资清查一遍,官员撤换,此事不了了之。
“真的是山匪?”
宝新是觉得很奇怪的,山匪这么蠢,他娘知道吗?
依佧吃着香芸替她准备的冰碗,舒坦的叹气:“其实皇帝也不相信的,可他不能将所有经历放在这事上。昨日我出街,听说皇帝在敬佛节受了惊吓,身子一直不舒爽,你说,是不是会有人跳出来想谋取那个位置?”
“有太子呢。”
“太子的怨气想来也不会小,都几十岁了还不能登位,啧啧,憋屈。”
“那不是我们该关注的。这口恶气竟然找不到出口,我还不信了。”
“小姑娘,历练告诉我,该忍还得忍。你不是说过我姑姑被扭送回府的时候,你也面临一样的局面吗?难道不该是先把这口恶气出了?”
不能替姑姑出气,帮宝昕出气,也是可以的。
“好,沈妈妈那条恶狗,哼哼,好日子到头了。你准备怎么帮我?怎么收拾她?怎样让她认罪?”
“要不,给她下蛊?”
“不对啊,你曾经说过,你的蛊虫可是好东西来着。”
“对啊,说到这个,你下颌的疤痕,我可以给你下蛊,让它在里面吃啊吃,把坏死的不平整的都吃掉,就能恢复如玉模样。一年就好。”
宝昕打了个寒颤,任谁想到皮下一条虫钻来钻去地都会脊背发寒,还在吃自己的肉,谁都受不了。
“我去看看小猪,天气你越来越热,他不爱吃饭了。晚点,晚点咱再商量对付沈妈妈的事。”
秦恪接到消息时,脸色黑得像锅底,京城里的人越发大胆。
东宫,那些有心人不时遣人来骚扰,虽然有来无回,可仍然隔段日子就会有,不怕死一般。
连一个侯府庶七房都大小事不断,真是让人很无语。
“上次,应该将鹰隼带回去认认门,明明都训练好了,偏偏乌先生说还差些火候。”
“殿下不能急。”
不能急?可他忍不住着急,不知道这段时间瑾儿妹妹如何忍受熬煎。
要强大,要回到京城去。
“下令,青衣卫加时训练一个半时辰。”
“嗷!”
秦恪对青衣卫严厉,对自己更严厉。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身手越发强大。
现在要带着宝昕翻墙,可不要太容易。
宝昕他们针对沈妈妈的行动还没开始,被另外一件事给岔了。
“秦三娘?你怎么来了?这天气可热了。”
秦三娘进得门来,接过香薷送上来的凉茶,“咕咚咕咚”灌了下去,“热死个人了。”
香芸拿团扇替她扇风,好一阵脸色才退了红。
“九姑娘,这个京城比重兴农庄热得多诶,难为东家啷个受得了哦,一路上一点表情都没得。还好,你们没事,否则啊,大热天也变冰天雪地。”
宝昕收起笑容:“你的意思是,祖母来了?人呢?这大热天可别中暑。”
“不得不得,东家坐在那里,完全是无风人自凉,嘿嘿,也学了几句。不是那天说七爷出事了吗?消息当天就送来了,东家急得饭都吃不下,喊了人晚上就上了路。到了京城不好瞎打听,我都是进了这院子才知道你们好生生的。”
依佧在一边捂嘴:“秦三娘的声音真好听。”
“这位……哪个哟?长得乖也。我的声音哪里好听嘛,大大咧咧叽叽喳喳的,莫笑。姑娘,你看要不要去客栈看看东家?来一趟不容易哦。”
宝昕想起梦里祖母为自己为七房两次来侯府大闹,那是真心疼爱他们的长辈,是不是应该让爹爹一起去见一见?
“你等一等,我跟娘说一声,再等等爹爹,大约午膳时他就该回来了。他们多年未见,祖母应该想看看他。”
“都想看。特别是这次以为七爷真的出事了,东家黑油油的乌发瞬间花白,整个人都灰了。”
佟芳卿只有一子一女,女儿远嫁,多年未归,儿子若出事,这一辈子就没了盼头。
“那,要不你跟我一起去见见娘亲?”
“应该的,好久没来,该磕头撒。”
“三娘可否告诉我,你们消息为何这般快?”
“侯府有人送到镖局,镖局逢六和八晚上要走镖,他们的规矩。”
出事那日,恰好是逢八?
倒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