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尤妈妈替依佧量了尺寸,禀过王氏,宝昕让香芸和香菱一起出去,替依佧购置了几套成衣回来。
依佧也有着太妃的纯真,随遇而安,入乡随俗。
宝昕解释道,之所以让她换装,是因为她本身就容貌出众,又与太妃如此相似,一旦出现在京城街头,会引起很大的震动,于她南鲁人的身份不利。
依佧了然,摆了摆手,换好衣裙梳好发髻,从袖袋里取出一只殷红的蜜蜂,放到脸上,由着它轻蛰,左右各一次,这才笑嘻嘻地对宝昕道:“灵蜂的毒素会让我面容小小改变,绝对不会与姑母相似,只是,还是漂亮哦。”
宝昕“嗤”了一声,看灵蜂蛰她,她的脸都痛了,可依佧完全没有表情,脸瞬间红肿,一个时辰后却又慢慢恢复。
诶?这下看依佧,除了美丽,不会看她像谁如见鬼一般大惊小怪了。
“依佧,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想跟皇帝说什么?”
“嗯,可以,不过你要假装没听见过。皇帝就不好奇,那么多的火药,秦步珏从哪儿弄来么?其实,南鲁边境矿藏丰富,其中的一处隐蔽地带的硝石矿,就是由南鲁某些人与秦步珏合作开发的。硫磺也由南鲁供应,配比一定的木炭,嗯,你懂得的。”
是啊,守着矿山,多少火药都能有。
“据我所知,除了南鲁,还有一些人暗中与秦步珏合作,所以,秦步珏这次行动,到底是被人挑唆的,还是早就有这心思与人一拍即合,很难说。”
宝昕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秘辛,告诉皇帝,有什么好处?
而且,依佧才十八岁,既没见过太妃,也没见过秦步珏,她怎么啥都知道?
“别怀疑,身为巫女,对南鲁的诸事必须去了解。”
在依佧看来,秦步珏负了姑姑,只是被遣去皇陵,抱着希望活着,完全是放过,必须斩断他的希望,这才是最大的报复。
宝昕觉得这个消息没什么用,南鲁就算依附东华国,它也是独立的国家,矿藏在南鲁,莫非东华派兵前去?
算了,过了节去问问昌义先生,也许先生有更好的办法。
“对了,你说当日我选的那些东西都送回临洛城了?为什么没看见?”
“你还急了?”依佧转了个圈,对这八幅散花裙很是喜爱。
“人家不得回去整理一番?我是着急,所以先找来了。”
宝昕汗颜,不是急,是印证。
“走吧,明日乞巧节,今日回府歇息一晚。只说你是我娘江南的侄女,可别说错了。”
宝昕挠头,不对啊,王氏是江南望族,侄女前来,居然没家仆?
“你等等。”
她飞快地跑到王氏屋子内,将这事说了一番,王氏点头:“有点管家的样子了,难为你能想到。我已经让尤妈妈去挑选两名粗使仆妇,两名粗使丫头,两名大丫头,一个管事妈妈,虽然人不多,但是做客嘛,也不能把人全带来不是?礼物也备好了,倒是便宜老夫人。”
果然管家多年就是不一样,想得很周到。
“等她离开时,若用着顺手就送她,若不喜欢,我们也能用。当日牛院判说治疗离魂症什么一推一拉,看来,推你的人就是依佧了,还真是多亏她。奇怪,你居然能跑那么远!”
“娘,别说了,想起来就让我发冷。”
魂魄离体,或许就永远醒不过来了,真可怕。
宝昕回房,将娘亲的安排告诉依佧,依佧很感动:“三岁起进行巫女挑选,我就离开阿妈,进入族中学习,去年出门历练,到二十岁方能止,回南鲁必得担起巫女之责。原来,家人之间是有温暖的。”
“我娘感谢你来着。”
“我和秦公子是公平交易,不用感谢。我发现你魂魄不安,就如两掌相合,却总会有缝隙一般,离魂很正常。十岁就会好,你是有大运的人。”
王氏招呼着,让他们出门上车,一起回了西偏院,晚间各自在屋子里用膳,依佧暂时与宝昕一间屋。
小猪赖着不走,他很好奇,巫女能做些什么?
依佧也很喜欢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盒子,只有小猪手掌般大小。
“你是小猪?我送你一个玩意儿。自己打开。”
小猪笑嘻嘻地接过盒子,谢过之后,小心翼翼地将玉盒打开,是一只玉白色的小鸟。
“这是蜂鸟。别看只有拇指大小,但是特别聪明,某日若遇急难,可以送信哦。”
“哇!”小猪惊喜地张嘴,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依佧捏着手绢替他擦掉,疼爱地揉了揉他的头。
“我阿弟比他还小,可我阿爹应该跟你祖父差不多。奈何阿爹是巫师,容貌如三十许,啧啧。若阿弟是普通人,将来长成或许不如阿爹年轻。”
“听说,你们的乞巧节要用喜蛛结网,我这里有两只盒子,里面有七只蜘蛛,你和你姐姐一人一盒。”
香薷去请了宝玥过来,换了家常衫子的宝玥对依佧也很好奇。
“是什么?”
宝玥接过小盒子,打开,里面有七只乖巧的米粒般大小的红色蜘蛛。
“喜蛛?我都忘记去捉了。”
“这个喜蛛可跟你们平日的不一样,看你们的运气,若是运气好,会结出金色的蛛网,不要弄坏,等它结成厚厚的一盒子,织入棉纱或绢丝,可做护甲。”
宝昕表示怀疑。
“交给我做,你们别动。收好了,他们不会自己爬出来的。”
巫女果然名堂多,宝昕都恨不得自己变成巫女了。
“我想去拜见夫人,单独,可以吗?”
“当然。”
宝昕让最沉稳的童妈妈带依佧前去,她想与姐姐、弟弟一起分享得到的奇怪礼物。
“这可是我梦里认识的人哦,嘘,保密。”
小猪一把抱住宝昕的腿:“二姐神通!”
乖乖的小猪,让宝昕乐得闭不拢嘴,弟弟太捧场了。
宝玥撇嘴:“刚才一回府,庞大就遣人送来一车冰,说是代秦公子给我们送些凉爽。”
“姐姐,庞大这两年踏实许多,可以考虑,至少是熟人,也多少了解性情,可比盲婚哑嫁的好。”
“庞太师……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哎呀,不说了,羞死人。”
依佧很感激王氏对她的善意,婀娜多姿地飘到王氏房里:“夫人,冒然打扰,感谢您对我的关照。我发现,你的身子有些受损,稍微坐久些必然腰酸背痛苦不堪言。您还算年轻,我可以替你除疾。巫家讲求缘分,能这般相聚就是缘分,我愿意出手相助。”
谁不喜欢无病无痛的?
王氏调养了好些年,可也只是精心养着,根子是除不掉的。
巫女的手段,可信还是不可信?
“我学得最多的,还是光明的巫祝之术,绝对不是血腥的黑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