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庞维翀说,味之源酒楼是贵妃娘娘与他亲娘合伙的营生,秦恪笑了:“这不是你家的,是谁家的?你娘亲的营生,将来也是你的。”
庞维翀摇头:“我娘,可不止我一个孩子,就算平日里多宠我些,可手心手背……算了,你们不懂。”
秦恪接过唐斗递过来的几张纸:“昌义先生修改誊抄,一式四份,木雕师傅的九妹妹转交。咱木雕店,木雕师傅是最重要的,得让他如经营自己的店子一般好好做活。”
宝昕点头:“我会叮嘱他。前日收了一位邱先生,很是稳重有眼色,我想着让他在木雕店做个掌柜什么的,二掌柜也成。”
“就掌柜吧,以后再做调整。账房先生、伙计什么的,你们有什么安排?”
宝昕不好意思地举手:“我还收下了一个小子,以前在首饰店做过学徒。”
秦恪好笑地瞄了她一眼,这小冬瓜,收这么多人做什么?
“学过首饰,定然手巧,若能让图师傅收下做个徒儿,对我们店子倒是好事。若图师傅不同意,可以让那小子做个伙计。诶,多大了?”
“十二岁,叫宋小牛。图师傅那边,我会好好问问。”
“庞大寻个账房先生吧,我这里也找一个,平日里庞大寻的账房坐店,我寻的账房只在每季度对账时来一趟。伙计另定,我来想办法。”
“好。”
三人的出资契书早就看过,约定明日先见一见邱先生,如果能确定下来,得赶紧把需要的木料弄回来,做一批成品出来。
“短时间开不了业,有空你们想一想店名。”
一时间,秦恪成了三人的主导,他说什么,这俩就点头,其实都没做过生意,不过秦恪比他们用心,多方询问,也查看了不少资料而已。
“宁三,你姐姐喜欢吃什么菜,一会儿你带些回去吧?”
“不要。”
“我是真心请客啊,你怎么能拒绝呢?明明帖子上邀请了宝玥前来,你居然落下了她,看来应该单独写一张帖子。”
“庞大,你怎么回事?我姐姐快十岁了,就算咱东华没那么多的规矩,可大姑娘也不可能无缘无故与你同桌而食。”
“怎么是无缘无故呢?我们那么熟悉,还共过患难,过命的交情。”
宝昕前世没爱过,秦恪还小不懂爱,庞维翀发育迟缓意识不到爱,听到这一席话,大家除了觉得怪异,还真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趁早啊,别把什么过命的交情挂嘴边,败坏我姐姐的名声,妨碍她的将来。”
“什么将来?大家成为朋友,怎么就妨碍将来了?不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吗?”
宝昕被他这么一问,说不出话来,低头喝茶,不想理睬他了。
庞维翀闹不明白,他是真的想见一见宝玥。想起那张玉一般的小脸,那么温柔如水地站在那里,眼睛一眨,密集如扇的睫毛如羽毛一般刷过,眼睛痒,心里更是痒痒的。
也许,他与宝玥有朋友缘?
秦恪看气氛有些尴尬,咳了一声:“菜可点好了?你这请客,可真是不周到。”
庞维翀拍拍额头:“早就安排好了,若这些都做不好,我不如拿块豆腐撞了。”
“豆腐来了。公子,小的听您在念叨豆腐来着?”
小二将手里端着的鸡汤豆腐放下,庞维翀皱着眉:“滚!这么烫,小爷我怎么撞?”
宝昕“噗”地一声笑喷了,庞大年纪最大,可他真的很幼稚,还比不上阿摩哥哥呢。
这个大包间摆了三桌,随行的人都有座。
一边吃,还能一边看外面的风景,谁让这是最高的酒楼呢!
“看见没?对面酒楼玉和香,靠卖卤菜起家,说是百年老卤来着。当年,味之源加盖了二楼,他们也起了,我们加层,他们跟上,等我们加到第四层,他们不动了,或许打听到酒楼背后的人,不敢动了?高,能高过贵妃娘娘?”
宝昕有些紧张:“也就是说,本来你们只有一层楼?那冒然加盖,会不会垮掉?”
“你别说丧气话,啊。我听娘亲说,当日这地基就夯得实在,本来就是为了加层而建。知道归来寺的舍利塔吗?十八层楼高,建那座楼的金师傅,就是我们这儿的建楼师傅,再多加几层都没问题。”
“哦,”秦恪了然:“或许人家玉和香不是怕你们,而是他们的地基决定不能再加。”
宝昕赞同,点了点头:“有道理。你说人家怕贵妃娘娘,万一玉和香是皇后娘娘的营生呢?是太后娘娘的营生呢?或者,干脆有皇帝陛下的一份呢?哈哈哈哈,这三个恐怕都比你的贵妃姑姑有来头吧?!”
本来以为庞维翀会不高兴,没想到他舀了一勺鸡汤豆腐,慢慢品尝,然后一脸郑重:“有道理。以前我怎么没想到呢?若是这样,要不我主动上门帮他把酒楼推倒,再出资请金师傅重新替他建造玉和香?”
宝昕简直要笑死了,“真实有心啊。你可以改个名字,叫庞百万,哈哈。”
秦恪笑着摇头,这个庞大……倒是个单纯实在的人,就算有些纨绔,并不坏。
被他们念叨的皇帝陛下,正在宫里生气。
“这么多人,居然没查到?死人,还有马车,全没影儿了,是扔了还是烧了,查不到?”
大喜公公低头站着,查不到也没办法啊。
侏儒被他们抓住,以为能问出什么,结果一看,没舌头,又不会写字,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最后的线索断了,他们杀了的那些人不见了。
原以为会在流云河发现,结果沿着河岸顺流而寻,渣都没有。
问过永定侯,他们家的马车一直找不到,还有一个车夫和一个小丫头生死不知,至今无消息。
“不要围着城转悠,扩散开,范围扩大到百里内,看看哪里本来有很多人,突然失踪了。江湖上有没有什么可以毁尸灭迹的药粉?”
“陛下,那只是传说。”
“也是。就算毁尸灭迹,那条路上也应该有痕迹啊。”
皇帝本以为这是很简单的事,没想到现实再次打了他的脸。
还好,他安全,雪灾也得到控制。
“最近,庞家小子、阿摩他们忙什么呢?”
“听说,永定侯府的小姑娘脸上留下了疤痕,小殿下寻了太医和好药给她,今日在味之源。”
“呵,他们的日子比朕自在多了。他们不是要开什么木雕店吗?让人做个匾额,朕赏他们店名。”
让大喜准备笔墨纸张,皇帝沉下气,写了大大的几个字:三宜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