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的看到一具白骨,悬挂在你的头顶上,关键你还动弹不得。
黑漆漆的两个洞,没有瞳孔,可是却“注视”着你。
我咽了口唾沫。感觉心跳都有瞬间的暂停。
视线小心的环顾了四周,才知晓我现在的环境。好像我是在个树洞里面。
有阳光从上的落下来,穿透着白骨,不是很亮,但足够把这周围看的清楚。
这树洞是个中空的,白骨不知道是不是被固定住了,架在树洞里面也没有散架。
一看就是被人为掏空的树干,周围都被打磨的很光滑,也没有什么虫子或者动物栖息的痕迹,隐约还可见树皮上有着什么花纹。
不管什么情况,那是个死人。还是被人藏起来的死人?!不知道被藏了多少钱,成了这具枯骨。
我小心的挪动着身体一点点的退出去。
除了最开始不小心的“对视”,我压根不敢去看。
可不管怎么说,好像是这个尸体救了我一命,那些尸虫好像是在怕这个白骨。
等我完全的退出去后,果然,外面已经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到尸虫的踪影,除了几只在附近被我弄死的,证明不是在做梦。
那群尸虫都是因为这具白骨,才没有吃了我。
腿上有些小口子,几乎不怎么严重,除了有些疼,走路也没有问题。
我也把周围的环境看了个遍。
跟之前经过的一处很像。也是附近都有被人砍伐过的痕迹,这棵连体树反而最是瞩目。可并不觉得突兀。
现在这颗连体树的驱赶中间被开了个口子,树皮都散落在一边。
我走过去在附近看了看,好像是因为我摸到了什么东西,可能会有个机关。
又一回死里逃生,居然还是被个尸体救了?!
我在树的附近找了找,没有发现什么跟机关有关系的东西。
这时候,有人喊了我一声,声音由远及近。
没反应过来,我被人按着肩膀掉了个身,熊哥带着喜色的看着我。把我全身打量了个遍,看到腿上的口子才出个纱布给我包了起来。
“熊哥,你怎么在这里?”我脑子有些懵逼,看着熊哥没反应过来。
他没下山?而是来找我?
“你小子,舍身就义,我让你这么做了吗?你出了事,张炎麟跟……还不把我抽筋扒皮,传出去我北三芎被个刚入门的新人救了,面子往哪搁。”
一番解释,熊哥确实是来找我的。
活着最好,死了,也要把我的尸骨带回去,总不能真的把我放在这深山。
“但你小子真有能耐,一大群尸虫都让你甩开了?之前我倒是小瞧了你。”我能听出来熊哥是真心在夸赞我。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
“熊哥是你来的巧,几分钟前我也以为要被那被那群尸虫吃了。”
“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估计说出来你们都不信,我是被个尸体救了。”说完我带着熊哥去看树洞里面。
可惜是熊哥那小山似的身躯钻不进去,只能伸个头去看。
那棵连体树也好像确实是人为设置的机关,只有破开的那道口子的树皮是脆弱的,周围的全都十分坚硬,没有斧子之类的工具,徒手无法破坏。
熊哥只伸头进去看的动作特别滑稽,我忍着笑,盘腿坐在地上,好好的休息。
可熊哥维持这个动作看了很长时间。最后收回动作跟我面对面坐着。
“熊哥,有什么发现?”
刚刚我也琢磨过来了,这具尸体带给我的感觉跟其他尸体不一样。
之前看到的那些尸体,不论是感受到尸气,还是恶心,痛苦,都或多或少会让我难受。但这具尸体,除了最开始的不适,那也是条件反射,之后给我的感觉,无疑都很正常。
“你感觉到了什么?”熊哥反问我。
我尝试着描绘出自己的感觉,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我觉得那具白骨,生前是个……好人?”
说完我自己先笑了,这算什么见鬼的答案,好人?都成为了白骨,不知道死了多久了,我哪来的本事去分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熊哥听了我这个回答也没有其他的反应,可渐渐松开的眉头,显示出他的愉悦。
接着一拍我的肩膀,“小子,运气不错。”
他这句话仿佛也让我做出了个大胆的设想。
“该不会,找尸,说是就是这个?”我试探着问。
熊哥应声,“八.九不离十,是我之前找错了方向,是找错了方向啊!聪明反被聪明误,多亏你了,张炎麟收了个好徒弟。”
这算是突然被熊哥夸了几句?
我十分的懵逼,但也知道了,这具白骨才是张炎麟跟熊哥都想要的东西。
“那我们带着这些东西走吧?是不是也不用什么引鬼上身了。”
熊哥一点头,“应该是这样。这树洞我进不去,你钻进去小心些把人骨都拿出来。”熊哥边说边递给我一株草药,“搓出汁抹到手上,你手上有伤,不能用你的血冲了这具白骨。”
我照做,听到他说不用引鬼上身,更是送了几口气。
到目前为止,我觉得自己的背运大概走到头了,接下来就都是些幸运的事情了。
钻进去还有些麻烦,但里面的空间倒是很大,我挺着背站直了也不妨碍动作,白骨在我伸手就摸到的位置,我不同方向看了看,才看到它每个骨架上都有个透明的很细的线固定住,细线连接在树干里面。
我把这情况跟熊哥说了,我不敢保证,我弄断了这根细线,骨架会不会全部都散开。
熊哥听我描述也有些犹豫,可犹豫没多久,“动手吧,散架就散架了,等下了山在拼好就是。”
我放了心。
熊哥给我一盒火柴,我点燃小心的凑到细线上。
看似很细的线却足足烧了有个十来分钟才断开,看着白骨渐渐摇摇欲坠,我也不觉得这具白骨害怕,我敞着怀想要接住那具白骨,可掉落在我怀里的瞬间,就化成了一堆白.粉。
我愣住了。
白.粉散落了一地,但大部分都在我身上。我周围升起一股白雾。猝不及防的呼吸几口气,呛得我不行。
有些还进入到我的鼻腔里面,吃到我的嘴里,眼睛好像也进去了一些十分难受。
我揉着眼睛,吐着好几口水,甚至直接扣嗓子去吐。
我这是吃了骨灰啊!
熊哥在外面问我怎么还没好,我直接冲了出去。带出一阵白沫。
“咳咳咳,那堆白骨突然化成了粉,这下,怎么,怎么办,熊哥。”我一边咳嗽一边跟他说,不停的抖落身上的那堆粉末。
这还不知道是谁的骨灰!大部分还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有些都融在我还没长死的小口子上。
熊哥见我这模样也吓了一跳。“成骨灰了?”
“嗯,我把那根线烧断了,骨头一落下来就成了粉,熊哥我好像还吃进去一些,没事吧!”
我还在不停得抖落,熊哥直接按住我的动作。又给我一些草药擦眼睛。
只要想到有些骨灰已经在我身体里面,我就控制不住,这算不算是尸气入体,骨灰里面会掺杂些什么还不知道,背包丢了也就没有水壶能给我冲嘴。
我不停的往外吐着唾沫,熊哥又过去探头往里面看,这次看的很快,出来的时候又带着忧色。
“看来这都是命……”
熊哥说我吃进去的骨灰不会出什么问题,以防万一,还是让我生生咽进去一张符纸。
经我这么一动作,骨灰几乎是落了一地,有些实在弄不下来的,我也只能忍耐着反胃,毕竟我就这一身衣服,总不能脱个干净在这里裸奔。
树洞里面还留着小部分的骨灰,熊哥给我个布包我都装了进去,用他的话说,有总比没有好。
我能感觉出熊哥的心情霎时低落了。
他说要离开了,我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出。熊哥说吃了没有关系,可我总觉得身上有些地方都开始有些灼热,偏偏发出灼热的地方还都有伤。
无法分辨是骨灰还是伤口的原因,我也忍耐着没说,现在说出来,岂不是雪上加霜。
我觉得这事该是跟我没关系,我反而是个受害者。
熊哥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我也不主动去打扰。
维持这样的状态,一直到太阳高升,已经到了阳光最烈的时间,越往外走露出来的阳光最大,暖烘烘的照在身上也觉得舒服。
回去的路途意外的顺利,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甚至走了一段后还看到了石台阶子,顺着这石台阶子就能够一直下山。
熊哥一直走在我的前面可能骨灰的事情对熊哥打击不小,找了两年没找到,阴差阳错被我发现了,好端端的白骨成了骨灰,还只有一小撮,搁谁谁上都要呕血。
我嗓子里有异物的感觉十分明显,灼热感跟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一比,更加明显了,现在我吐口唾沫都能感觉到里面还掺杂着一些白色的颗粒。
可能我吃进去的骨灰比我想的要来的多。
熊哥跟我走走停停,雾气都开始散了,我知道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