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三说完,屋子里久久没有声音,我反应不过来,外面的天已经开始变亮。
我想要出去?去哪儿?种咒,谁能对我这么做?
陈皮?熊哥?还是另有他人,会不会是阳阳?也不一定。
“如果是种咒,持续的时间也不长,大概只有二十分钟。不管是谁要这么做,少谦,你危险了。”许老三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语气。
脑子混沌不清,“你怎么知道是被种了咒,跟傀儡是一回事么,有人要操纵我?”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哆嗦。
许老三摇头,“只是猜测,但你那副样子很不对劲,双目无神,意识不清,没有任何本能反应,种咒也分很多种,能一眼认出来的,恐怕只有师爷能做到。”
“所以还是我伤了小玉。”顾不得虫卵发作后的余痛,我浑身冰凉,这对我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节奏吗。
小玉跟许老三都还在宽慰我,我却感觉自己什么都听不进去,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被人种下了咒。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门,在外面被敲响了。
我们三个齐齐谨慎的看着门的方向都没有说话。
几秒钟后,“都开门,是我。”
说话的是熊哥!
小玉手腕受伤,我跟许老三去把那堆东西都移走,一开门,熊哥好好的站在外面,带着一身冷气。
“你们倒是够小心。”熊哥边说边走了进来,走了没两步,突然顿住,“有血腥味,昨晚发生什么了,你们谁受伤了?”
熊哥说这话是看着我,我摇摇头,“不是我,是小玉,她受了伤,是……”我正要说是被我弄得,小玉先一步说出口,“不小心磕的,屋子里面边边角角太多了,晚上没灯看不见。”
许老三也对我打了个眼色,让我先不要说,熊哥也没怀疑,像是真信了。
我想问熊哥昨晚上发生了什么,陈皮为什么会带人来带走他,是不是因为我们的关系,熊哥就直接开口说。
“你们两个,收拾东西,过会儿我送你们下山。”熊哥伸手指着许老三跟小玉。
话一出,他俩也愣住了,还是小玉最先反应过来,“为什么?要走一起走。”
熊哥一副没的商量的语气,“说不清楚了,你们两个必须今天就要离开,给你们十分钟收拾东西,想要问的路上我会酌情告诉你们。”又转头看向我,“过会我会把工具都准备好,你呆在我的屋子里面,谁敲门谁来都不要开,记住了,就算是有人放火,你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里面。”
这话说的不容别人拒绝,熊哥说完也就出去了。
小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没动作,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倒是许老三,想了没多久,就起来收拾东西。
“许老三,不是吧,你真的要走?我们走了,少谦怎么办,在呆两天少谦也就好了,到时候一起走啊。是不是少谦,你说句话啊。”小玉拦住许老三,气哼哼的瞪着。
“啊?嗯……其实我觉得你们现在走也比较好,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这个村子很危险……”
“说什么呢,让我们丢下你自己离开,不可能的……”
“我也觉得我们离开比较好,我们两个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带着少谦,万一出了事,你跟我都不能保证谁的安全。那熊哥不像是会害少谦的样子,咱们下了山才能联系师爷。”许老三沉吟了一会儿。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让我窘迫的无以复加,我瞒着他们很多事,却不能说。
“少谦,我跟小玉联系到师爷就在山下的村里等你出来,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许老三说完继续收拾东西,小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默默地也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
十分钟时间一到,熊哥就从屋子里出来了,把我推到缸子里,外面传来落锁的声音。
甚至连个再见都还没来得及说。就带着小玉跟许老三下了山。
等到缸子里的水烧开,我就进去泡着,脑子里很乱,事情又多,不知道该想哪一件。
模模糊糊我好像有点累,有种半梦半醒的感觉。
“哐当~砰!”
有人在砸门!还有……枪声?!
熊哥的门不知道什么材质,很像木头但比木头要坚硬,那声枪响让上面凸出个子弹的形状。
“哐当!”
又是有人在踹门,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
“砰砰。”连续两声枪响。
我大气不敢出,慢慢从缸子里面出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慢慢挪到角落,拿起一杆猎枪,头回碰到这种东西,以前更是见都没见过。
外面的人会是村里的谁?难道又是陈皮?
我至今想不通陈皮为什么会突然撕破脸,直到昨晚上还对我保持着笑脸相迎的关系,现在这又是整的哪一出。
大脑急速运转,我想到了!
该不会是因为我今天没有“出去”,被许老三他们拦住了,所以陈皮知道事情败露,就来找我了?
可熊哥怎么知道的,是防患于未然?
外面踹门跟枪声都还在响,看着原本坚硬的门慢慢变得脆弱,熊哥回来还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
我重新找东西堵住了门,搬运的过程中难免发出声音,顿时想要破开门的动作更加剧烈了。
“小兄弟。”
我听出来是陈皮的声音,可是还有点不对,没有严重的方言味道了,还带着股奇怪的腔调,像是被人捏着脖子说话。
他叫我,我没出声。
过了一会儿。
“张少谦,你在里面呆不了多长时间。”
这回直接点名道姓,他叫我的名字在我听来有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恶心。
我还是没说话。
“你在等人救你?北三芎?他可不一定还能回来。”
陈皮知道熊哥的真实身份,什么时候?!是一直知道,还是昨晚上才知道的!
我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疑问还是被我生生憋住。
不能信陈皮说的话,没准是要挑唆我。我这么想着,外面传来两声清脆的“咚咚”。
“进不去,就让你自己出来。”
还没理解陈皮为什么这么说,“咚咚”声音又传来。 还有着节奏,忽快忽慢。
我好像什么都有些听不到了。再想强打起精神好像也没什么用。
……该不会真的是陈皮对我中了咒……
“噼啪。”木头燃烧的声音作响。
整个人暖烘烘的,在水里,柔柔和和的覆盖在身上。
“醒了就睁开眼睛。”
这声音……我眼睛慢慢睁开,一块布甩到我脸上,“擦擦。”
布是凉的,冻得我一个哆嗦,人也清醒了,我在缸子里?两条腿都被架在缸子的边缘,熊哥正在拿着工具,看样子到了收尾的部分。
为什么我还有点懵逼。
“熊哥……”嗓子好干,还有点疼。
“难受就别说话,你小子可真能找麻烦,张炎麟怎么找了你做徒弟。”这话像是在抱怨。
我慢慢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扭头就去看门,门上果然有几个枪眼的痕迹。
“别乱动。”熊哥不知道按到哪里,疼的我一抽气。
这才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我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
“熊哥,你怎么……陈皮他们呢,这里怎么这么乱,熊哥你跟陈皮打架了!”
余光看向周围,一地狼藉。能碎的东西都碎了。
熊哥很是含糊不清的嗯了嗯声,“我们节约时间,尽量早上就把虫卵灭干净。”
灭干净,就是要去找尸了吧。
可是天亮,还有几个消失,弄干净,怎么可能,一晚上怎么比的我几天的时间,本想说出口让熊哥不要太着急,但他认真的神色让我把话吞了回去。
“许老三跟小玉他们……”
“没事,也联系上张炎麟了。”
我总感觉下山一趟回来的熊哥好像不太乐意说话,之前虽然也寡言少语,可这态度变化的也太明显了,但我不会自找没趣。也闷声不吭。
本想跟熊哥说说我可能被人中了咒,但想到许老三他们,算了,如果真是的被人中了咒,今晚上熊哥应该也会发现,搞不好是个意外。虫卵的后遗症也说不定。
静静的躺了一会儿,我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腿上的疼,不是很剧烈?
之前可以说疼的要死要活,怎么这回,只有点麻酥酥的疼了?
熊哥的动作很是认真,看的我更是不好意思开口,生怕转移他的注意力,这么憋屈的状态持续了一整晚。
但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半梦半醒,可我意识始终是清醒的。知道熊哥一直在忙。
快要天亮了,熊哥把我叫醒,说我身上现在只剩下肚子那一块没有清除,给我一块布让我咬着,说一会儿他要趁着虫卵活跃的时间,一举挖出来。
我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熊哥说的是挖出来!挖!不是挑出来,而是挖出来!
他换了个更大的工具,确实首部有个凹槽!该不会要把这东西伸到我的肉里面挖出来?
我疯狂摇头,“熊哥,我知道你太累了,完全可以休息等到下午在弄,不急在这一时!”
直接挖!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