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牙子来的快,起居里原先的那些丫头也都遭了秧。像是春景与春芳这样在别的院子已经做到了二等丫鬟的,年纪也不算小,再被发卖也去不了什么好人家。

人牙子买了其中的一半人,另外一半,蔺子桑一律都送去了洗衣房这样活累工钱少的院子。

这边正挑着新丫头呢,老祖宗那边便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了。

大婚后初见,蔺子桑妥妥帖帖的行了礼,“母亲,昨夜歇息的可还好。”

老祖宗若非秉持着点涵养,这会儿恐怕早已经破口大骂起来,只不过她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目光里的怒火几乎要吞没了蔺子桑,“实在是不像话,你才进府来,就想立刻改了这将军府的规矩?”

“子桑不敢。”蔺子桑温言笑道,“若是我有做的错的地方,请母亲指点,我自当全改了。”

老祖宗想让人拿出那白帕子,又看见这一院子的人,她到底不愿意让外人以为自己的儿子背上了乌龟王八的名头,于是在生硬的斥退了旁人后,才黑着脸将那帕子扔到了蔺子桑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子桑不知这是什么,烦请母亲指点。”蔺子桑依旧笑容满面,丝毫不为老祖宗的怒气所动。

就是这副样子,让老祖宗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简直气得的血要往心口冲,“你这娼妇!不贞不洁,竟还想做将军府的主母?”

蔺子桑露出恍然的神色,“原来母亲说的是昨天晚上我与将军的房中之事?”她对此并没有什么羞愧,也并不在意一旁的春分等人闻言就红了脸的神色,“我与爷本就早有夫妻之事,母亲自然不能从昨天晚上的一块帕子上看出什么来。”

“你简直不知廉耻!这样的事情都能如此轻巧的挂在嘴边述说,可知你平时是一个怎样放浪形骸的淫妇!”

“母亲问了,我自然就要回答,怎么母亲反而骂起我来了?”蔺子桑眸色之中带着冷笑,“母亲若真觉得我们做错了,那一会儿我让人去藏书阁把爷请过来,我与他一道向您请罪认错便是,”她说着目光越过老祖宗,看向秦嬷嬷,有些讶异似的道,“秦嬷嬷,怎么还在这儿,莫不是那些个笨手笨脚的丫头还没帮你收拾行装?”

秦嬷嬷被问得脸色发青,不言不语的站在老祖宗身后。

老祖宗又被提醒了另外一桩心头恨,她指着蔺子桑道,“秦嬷嬷为这府里操持了大半辈子,连阿元都是她一手带大的,你到了府上的第一天,连里外情形都没了解清楚,就敢送秦嬷嬷她们走,也不怕往后落下个悍妇的名声。”

“讲规矩好还是讲情分好,母亲应该是清楚的,您若是要问我秦嬷嬷哪里做的不对,我也可以告诉您,然而,您说我送秦嬷嬷她们去东营城养老会落下悍妇的名声,我却不赞同,秦嬷嬷她们为秦阳侯府操持了半辈子,如今我让她们到外头去轻轻松松过个晚年,怎么就成了悍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