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掌柜面色慌张,“查了,可后头的人藏得深,没有什么线索,如今成衣店里的绣娘只剩下从前的一半,这还是因为签了契约才留下的,再过半年如果这契约到头了,那时候可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慌什么,”季念文瞧他一眼,“你掌管这成衣店都多少年了,那点稳重都扔去了哪里?成衣店的布料生意一向是能维持周转的,最后若是不成,转投布料生意也不是没有法子,更不说如今还能够撑半年,这半年里能改变的事情有多少?与其在这里着急,倒不如去和其他成衣铺子的掌柜一起看看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段掌柜一听这话,心里稍稍有些安定下来,他转念想到另外的事情,不由又苦着脸问道,“二少奶奶,三少奶奶那边近来常常因为此事发难,还说要将我和杨掌柜辞了,这该如何是好?”

季念文闻言冷笑一声,“你们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与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当初是谁将你们提拔上来的,你们就找谁去。”

这一句话点醒了段掌柜,当初他们被提为掌柜的时候,别说顾焱欢了,连季念文都还没过门呢,老祖宗一句话可不比什么都管用?段掌柜想到这里,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叠声的告退了。

段掌柜快步走在镜湖旁边,五月的天气实在有些燥热了。他尽量将步子缩在树荫下头,路过雅园的时候,却听见里头一阵乒呤乓啷的吵闹声。段掌柜心想那两个要命的祖宗到这会儿还不歇歇,一边加快了脚步低着头只当自己没听见什么。

他才走没两步,就听身后的院门被哗啦一下打开了。又听有女声喊道,“二爷,你!”

这更加如同催命符,让段掌柜几乎小跑起来,等看见前面不远处的养性居,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司末刚和顾焱欢有几句争吵,觉得晦气的很,便摔门出来了。他有事要做,因此目不斜视径直穿过练武场,往起居那边去了。他为了成事,已经在家住了半个多月,实在憋闷的不得了。司末打算无论如何在今天总要将事情办成了,他有了主意,反复想过都觉得不错,这才准备动手了。

自从司元上次带着蔺子桑离开,中间只回来过两趟,昨儿个没有回来,今天多半便是不在的。司末这些天没少在起居附近转悠,已经将这周围的环境摸得通透。他避着人,偷摸的躲到了起居院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然而拿出了藏着的火折子与树丛里放好的一壶酒和几个干草球。先在干草球上淋了酒水,又用火折子将干草球点燃了,继而奋力往里头一抛,那干草球就落进了起居的院子里。

司末屏息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没听见里头有任何动静,这才将剩下的几个干草球如法炮制,一一都扔了进去。

起居里头没什么人打点,仅有的植物都是枯枝败叶,都是一沾火就着的东西。这火一点着,那可就不是想收就能收的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