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珠以为,自己忍辱负重,放弃了自尊,以合欢香为诱饵,今夜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但是,人算总是不如天算。
就在她和萧玄宸火热缠绵,即将进入正题的时候,元宝急切的声音,忽然在殿外响起:“启禀皇上,慈宁宫出事了!”
闻声,萧玄宸直觉似是有一盆凉水,直接倾倒在他的头顶,整个身子都猛地一滞!
眼底,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他怔怔的,看着怀中面色绯红的天姿国色,在眉宇紧皱之间,猛地便从榻上起了身。
眼前的人,明明是顾明珠。
哪里有他的婉婉?
“皇上……”
彼时,顾明珠早已燥热难耐。
因萧玄宸的陡然离开,她不禁心神一颤,缓缓睁开了双眼。
“珠儿……”
深深的,凝视着顾明珠那略带迷离的双眸,萧玄宸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带着几分调侃之意,可是他的眼底,却是眸海深邃,冷如寒冰一般:“你这按摩的手艺,还真是高超的很,竟然能让朕觉得,欲火焚身……”
“大哥哥?!”
顾明珠因萧玄宸骤然冰冷的眸色,那双美丽的眸子里,顿时闪过一丝慌乱之色。
谁都不是傻子!
身为帝王的萧玄宸更是一点都不傻!
他眼下如此言语,只怕已经对她有所怀疑!
将她眼底的那丝慌乱尽收眼底,萧玄宸心中,涌起一阵浓浓的失落!
小时候的她,为人开朗,却心地善良,想着法子的逗他开心。
可是现在的她,怎么就变了样子了呢?
眼看着她一脸紧张的,张口要说些什么,他眉眼冷峻的离开了寝榻。
“大哥哥……”
顾明珠看着眼前方才还热情似火,眼下却对自己冷若寒霜的男人,原本那布满红霞的俏顿时一阵发白:“你……不喜欢珠儿了吗?”
“方才元宝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
萧玄宸低蔑着她一绯红的俏脸,俊脸冷峻依旧,声音又沉了几分:“慈宁宫出事了,朕现在要去慈宁宫!”
语落,他理了理身上的龙袍,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去:“今夜的晚膳,你自己用罢!”
见状,顾明珠眉头一拧,不禁暗暗在心中低咒了一番。
这慈宁宫,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个时候出事。
还真是……
思绪至此,眼看着已然行至寝殿门口的萧玄宸,忽然停下了脚步,冷眼斜睇着寝殿里的香炉,她的心下不禁咯噔一下,一颗心瞬间便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是……引起皇上的怀疑了吗?
此刻,萧玄宸的鼻息之间,仍旧萦绕着那驱之不散的香气!
他身上,也同样燥热不已!
但是,他的心里,却冷若寒霜一般。
深深的,看了眼寝殿里的香炉,他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珠儿这香,调的实在太浓,下次就不要用了!”
语落,他不曾再看顾明珠一眼,眉宇轻皱着,再次抬步向外。
身后的这个女人,是他找寻多年的人。
在过去这些年里,她的存在,成了他生命里唯一的一道阳光。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不顾一切的,给了她明贵妃的称号,将她接入宫中!
但是眼下,她的表现,却当真让他失望。
然,即便是失望透顶,他却仍旧对她,说不出苛责的狠话!
萧玄宸阴沉着脸色走了。
在他走后许久,顾明珠始终怔怔在躺在榻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身形轻颤着,从榻上坐起身来,然后缓缓扬起嘴角,竟是癫狂的笑了起来!
她当然知道,她做错了。
但是,即便她做错了,皇上却仍旧不舍责备于她。
这也就意味着,当年的那段时光,在皇上心里,还是十分重要的。
狂笑之间,她的耳边,似是有响起了,萧玄宸轻轻呼唤着婉婉的声音!
她恨恨的紧咬着唇瓣,脸上的笑意,渐变狞然!
他便是爱那个女人,又能怎样?
关于过去的那段时光,只有她最是清楚,那个女人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许久,似是笑的累了,她眸色一冷,转头朝殿外唤道:“柔儿!”
“奴婢在呢!”
柔儿知道,眼下自家主子,必定情绪不好,连忙垂首进入寝殿,在榻前恭身行礼:“娘娘有什么吩咐?”
顾明珠抬起头来,眸色沉沉的对柔儿吩咐道:“你去打听一下,慈宁宫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
柔儿心神一凛,忙应声之后,转身出了寝殿。
——
慈宁宫发生了什么事情?
竟然大到惊动皇上的份上?
直到登上龙辇时,萧玄宸才从元宝口中得知,慈宁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这几日里,容情一直在沈太后面前,都低眉顺目的,不管是被斥责了,还是被沈太后在背地里拿美人槌打上一下子,都忍气吞声的,让沈太后以为,她是真的学乖了!
这不,今儿容嬷嬷的伤,终于好的差不多了。
沈太后竟然叫了容情过去,让容嬷嬷掌掴容情出气。
这容情心想,当初皇上让她留在慈宁宫里,是让太后娘娘调教她的。
但是,可没说让容嬷嬷调教她!
这太后打她两巴掌,她也就认了。
容嬷嬷跟她动手,她确实无论如何都不能忍的!
所以,原本有沈太后撑腰,要掌掴容情出气的容嬷嬷没能出得了气不说,还又被容情给收拾了一顿!
这下,可不得了了!
沈太后被容情气的,当即就厥过去了……
龙辇上,听完了元宝的禀报,萧玄宸当即便被气笑了!
他知道,容情这几日里,在慈宁宫里,过的一定不太好,但是面对太后娘娘,她不敢放肆。
今儿容嬷嬷,算是给容情当了一回出气筒!
按理说,容情将慈宁宫闹的鸡飞狗跳的,换做别的时候,他必然要到慈宁宫去好生的训斥容情一番的。
但是今日,她这场事,闹的实在太是时候了。
如若不然,他险些着了顾明珠的道,清白不保了!
思绪至此,他的脸色,不禁瞬间又沉了下来。
如今,他已然离了凤仪宫。
但是,他身上那种异样的感觉,却迟迟不曾退却。
方才,在慈宁宫里待了那么久,这会儿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晚了。
这会儿子,他家婉婉,也不知睡下没有!
眼下,他若是去往景阳宫的话,似乎有些太早!
可如若不去的话,他现在却憋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