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呢?”
朱棠坐在那雕花红木椅上,满目怒气厉声问道。
在他的对面,白衣孩童被家仆押着跪在地上,他的背脊挺得很直,眸光淡漠而冰冷,望向朱棠,视线飘远。
“不知。”
“不知?你当少爷我傻啊!”朱棠猛地一拍桌站了起来。
“少爷,少爷息怒。”一旁的仆从赶紧跪下,颤巍巍道。
“连城,你是不是觉得平常我宠着你,你就能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啊!”朱棠一步步来到洛连城的面前,单手捏住他的下巴,逼视着他。
洛连城那张尚显稚嫩的脸没有过多的表情,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动了动唇:“不知。”
啪!
朱棠的这一巴掌打下去,洛连城脑袋都撞到了地上,嘭地一声,格外响亮。
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地上,目不斜视地望着朱棠,低声道:“不,知。”只是那长长的衣袖下,双臂暗自颤抖着。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朱棠见问不出什么东西,愤恨地猛踹了洛连城一脚,而后甩袖出门,“来个人把他关到柴房去,其余人跟我走,本少爷就不信抓不回来一个娘们儿!”
屋内的人一窝蜂地全走光了,连城捂着剧烈疼痛的腹部,一阵干呕。
“起来!还在这躺着装可怜给谁看啊?少爷都已经走了!”一个家仆踢了踢洛连城的脚,十分不屑地说道。
闻言,连城咬了咬唇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手掌重重按在肚子上,步履蹒跚地跟在那家仆身后。
他很自觉地进了柴房,而身后的门立马关了上锁。
天色渐暗了,屋内没有一盏灯,他伸手都不见自己的五指。
连城躺在角落的干草堆里,小小的身子颤抖不已,伴随着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更加抖动得厉害。
脸庞火辣辣的疼与头部腹部的剧痛相比,简直如同挠痒痒一般。
后来算天曾帮他看过,他不适合习武就是因为丹田受损,想来怕就是在这个冬夜里,尚年幼的他被朱棠一脚踢坏了丹田。
而后整整三天滴米未进,他没有死在柴房里尚是上天垂怜,何况不过损了个丹田而已。
那时的连城啊,心中恨意强过了一切,他不愿就这样死去,即使是受了重伤又被饿了三天,他也没有死。
他想着,总有一天要让这一家人付出代价!
只是后来,算天灭了朱家满门,他心如死灰,再也没了活下去的动力。
他这样的人,不死做甚?苟且偷生心何安?
……………………
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洛连城收回目光,回身往集市另一头走去。
难得的闲趣早已被这突然涌上心头的记忆通通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心苍凉。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待他停下脚步再抬头时,自己已经来到了羡鸳神女庙外。
“诶前面的让一让好吧,别挡了道!”
神女庙人来人往香火正旺,洛连城正好站在门口挡了后面女子的道。
“抱歉。”洛连城回头,侧身让到一边去。
“没,没关系的……”那女子一见洛连城回头,立马羞得满脸通红。
说来也是怪,洛连城这唇红齿白,矜贵儒雅的长相,男子见了不少会动歪心思,女子见了亦会芳心暗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