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梦涯猛地抬眸，双眼中布满了血丝。

“我什么？”林子鹿不明所以，梦涯这突然问的是什么意思，她偏头去看君临，想在他那里得到答案。

却见君临神色温柔地望着自己，看样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梦涯在说什么。

“你要和他一起，离开吗？”梦涯的声音里含着隐忍的痛苦。

夫妻有难同当，而他们，才是刚刚新婚的夫妻啊。

虽然这婚礼，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却是他这么多年一直以来的渴望啊。在他的心里，她一直都是儿时的模样，她还是会跟在他的身后，一声声地叫着，“涯哥哥。”

等你长大娶你为妻是我毕生的信念。

“我是御国人，自然不会在香国多待。你知道的，还是故乡的月亮圆。”林子鹿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不像之前那么咄咄逼人了，“所以，还希望你能成全。”

“你要我成全你们？”梦涯惨然一笑，抱着水芊眠的手抖得厉害，他大声吼道，“那谁又来成全我？”

有些撕心裂肺，他的颈脖上一条条青筋鼓了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能成全你的，只有你自己。”林子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嘴角不断溢着鲜血的水芊眠，他若是不那么执着，便能得到最好的圆满了。

“涯哥哥……”水芊眠浑身无力，手却挣扎着揪紧了梦涯的衣袖，拉出一道道褶皱。

“涯哥哥，放他们走吧……”水芊眠恳求着。

“眠儿求你了，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她不是你能留得住的人……”

她不是我留得住的人，“呵呵。”梦涯笑了两声。

“那时我流落御国，遇上了你，从此心就再也不属于自己了。后来我被人带回香国，却从来没有一日忘记过你。那些日子每每回想，必是嘴角上扬，想来那便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了。

而当我再去御国寻你，你却早没了踪影，待我终于再见你，你却已经有了他。之后颓然回国，一边等待着你回心转意，没想到却等来了你坠崖的消息。

现在，你就在我的身边，我却还是留不住你……”

梦涯像是在独白一般，目光悠远，像是没有看向任何人，却又像是神情地注视着林子鹿。

他的前半生，林子鹿是他一直追逐着的唯一信仰，如今，这唯一的信仰也要离他而去了，从此他将变成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你走吧，我让你们走。”梦涯深吸一口气，很是平淡地说道。

“我们会走，只是钥匙……”林子鹿生怕他不给钥匙。

“噢，差点忘了钥匙这回事了。”梦涯恍然大悟一般，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都到了这个地步，我若是还不给你钥匙，就要被人耻笑了。”

梦涯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几下，才在自己的怀中，缓缓地拿出了那一把银白色的钥匙。

他却不急着给林子鹿，而是将钥匙放在自己眼前把玩。

林子鹿的眼睛珠就随着那钥匙滴溜溜直转，只要梦涯有什么异动，她就要第一个冲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