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箐得逞地一笑,这下林子鹿怕是要出丑了,都什么时辰了竟然还在睡。
而她却在看见梦涯那淡定的神情后,收住了嘴角的笑容。梦涯为何那么老神在在,难不成是这林子鹿……
慕容箐赶紧跟在慕容琉玉身后进屋子里去,绕过那冰蚕屏风,却没看到自己料想的林子鹿呼呼大睡的画面。
林子鹿坐在床边,梳妆整齐,手那一本书卷,正在仔细认真地读着,都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
“林姑娘。”慕容琉玉的声音响起,林子鹿才惊诧地抬头,见是慕容琉玉,赶忙放下书迎了上来。
“民女不知殿下亲临,实在是失礼了。”林子鹿对慕容琉玉行礼道。
“鹿儿啊,你是御国的贵客,日后你就不必多礼了。”慕容琉玉扶住了林子鹿,满眼的慈爱。
这称呼都换了,还免了林子鹿的礼节,这明显是对林子鹿极为看重的。
有了这个认知,慕容箐的眸色渐冷。她一点都不想林子鹿住在宫中,若是叫君临看见了林子鹿,她怕君临会对林子鹿始终念念不忘。
“香皇陛下也来啦。”林子鹿很是遵守慕容琉玉说的话,一点也没有向慕容箐行礼,只冲她点了点头。
“林姑娘是远道而来的贵客,朕自当是要好好招待的。今日天气甚好,想邀请林姑娘一同去御花园赏花。”慕容箐淡笑着说道。
“香国处于极寒之地,冬日里也能开出花朵,想必是身在南方的林姑娘没听说过的。”慕容箐这话若是乍一听没什么问题,若是仔细咀嚼便能听出这其中的滋味。
想嘲笑她林子鹿没见识是吧,可惜了,她可是十公子之八的玉扇公子啊。
“素闻香国的冰朝雪暮和月泣美得不可方物,如今竟有机会能在这御花园中见识,民女心中还有些激动。”林子鹿轻挑一下眉梢,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确实是有些激动与期待的模样。
但慕容箐的面色却有些难看,林子鹿居然知道香国的花种,而且还是这两种名气极低的花。
名气极低的原因没有别的,就是因为这两种花极其珍贵稀有,香国皇室没有将其美丽珍稀广为散播,怕的就是有人来觊觎。
知道这花的人,少之又少,林子鹿又是怎么得知的?
“朕记得这两种花少有人知吧,林姑娘是从哪里听来的?”慕容箐问道,语气有些危险。
慕容琉玉自然知道慕容箐问这话是有点为难林子鹿了,但她不打算替林子鹿解围。一是想看林子鹿这个小姑娘机不机灵,二是她也想知道林子鹿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两种花。
“陛下为何说民女是听来的呢?”林子鹿望着慕容箐浅浅一笑,嘴角那柔和的弧度倒是让人觉得背脊发凉。
“不是听来的,难道是看到典籍上记载的或是画像上描绘的?总不能是亲眼见过吧。”
“如何不能亲眼见过?”林子鹿半眯着眸子,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一样,“即使只是当年惊鸿一瞥,民女也没有忘记这两种花的惊艳。”
“林姑娘来过香国?”慕容箐问道。
“这是民女第一次踏入香国。”林子鹿摇了摇头,“民女并不是在香国见到的冰朝雪暮和月泣,而是在云苓山上。”
“云苓山!”慕容琉玉和慕容箐异口同声地说道。
天下水人不知云苓山,神秘又缥缈的云苓山,林子鹿竟然口口声声说她去过。
若是云苓山上有这两种花倒是不足为奇,只是她怎么可能会去过云苓山。
“民女侥幸得了即墨家主的赏识,曾与他一同去过云苓山,在那后山禁地见到了那两种花。”林子鹿说的倒是事实,云苓山禁地里,有终年不化的冰川,在那冰川边缘便生长着一大片的冰朝雪暮和月泣。
“云苓山禁地,本王曾听说过,那里是只有家主才能进入的地方,鹿儿又是如何得进的。”慕容琉玉毕竟是一国摄政王,知道的比一般人多得多。
慕容箐暗自嘲笑,这下把牛皮吹破了吧,还真敢说,去过云苓山?呵,怎么不说她去过月国呢?
不好意思,林子鹿还真去过……
“其实有一事民女没有对别人说过,包括梦涯公子也不知道。”林子鹿抬眸看了眼沉默中的梦涯。
“即墨老家主已经收了民女为义女了,还让民女做了即墨家族的圣女,民女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没有说,还望殿下见谅。”
林子鹿说出自己隐藏的身份自然是有原因的,只有你的背景强大才站的住脚。
在香国,光靠林家是不够的,毕竟只是一个御国大世家,又不是像苏家那样威振四海的超级世家。
而云苓即墨家族却是不同的,在这全天下的地位高得难以想象,没有人会想无缘无故去得罪云苓山的人,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即墨家族圣女,即墨老家主的义女,天下第一神医即墨行云的义妹!
即使是慕容琉玉,也不会想没事干去得罪林子鹿,况且林子鹿与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林姑娘说这话,怕是没有多少人会相信吧。”慕容箐的言外之意就是她也不相信。
“民女自知人微言轻,从不敢自视清高,更不敢四处去给人说这件事。”林子鹿那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转,“不过,民女有这个……”
林子鹿从怀里拿出了她的圣女令,递到慕容箐的眼前去。
那雕刻了极为繁复花纹的令牌,有着古朴低调的造型。慕容箐知道这令牌不是凡物,却不能确定是不是云苓山的令牌。
慕容箐不敢质疑也不敢妄下定论,只盯着那令牌看,等着慕容琉玉开口。
“没想到啊,鹿儿竟然会是即墨家族圣女,这下还真是本王怠慢了。”慕容琉玉见识广,即墨家的令牌是做不得假的,绝对就是了。这种绝不会有复制品的东西,辨识度极高。
就如同当年夜莺,拿着即墨行云的牌子招摇撞骗,没人敢怀疑一样。即墨家的令牌,只要是识货的人定是认得出的。
令牌在手,天下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