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够了……”

温热的手掌轻轻覆盖在她的双眼上，他的嗓音粗哑如砾石，却藏着世间最柔软的深情。

满目的赤红被黑暗所遮挡，渐渐消褪了去。

哐当，掌中紧握的两把刀落地，鲜血从掌心滴下，蜿蜒出一道凄美的细流。

青衣有些站立不稳，不悔赶紧将她接在怀里，谁知她竟然反手把腹中插着的刀拔了出来扔掉，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我们走。”我们去疗伤。

不悔横抱起她准备离开这里，却被君澈拦住了去路，他怒吼一声，声音像是野兽沙哑得嘶吼：“让开！”

“跟我走吧，你知道她的伤耽误不得。”君澈率先飞身出去。

青衣连连摇头，她不想，不想跟着君澈去疗伤，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牵扯。

做了她十年的师父，不会抱她的手猛然缩紧，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她的情绪很不对劲，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方才跃出墙外的那个人。

直觉告诉他，不要去，不要让他们俩再有接触，但她的伤容不得他自私。也许有一天他会后悔今天的决定，但若是重来，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纵是后悔，毅然决然。

留下冥夜一人在院子里和剩下的黑衣人厮杀，但冥夜是谁，只是几个呼吸间就解决了所有人，然后飞身跟上君澈他们。

君澈带人回了林府，让夜莺帮青衣疗伤。但却意识到林子鹿还没有回来，苏钰漓应是带她去了留宝斋那边吧。

没停留多久，连自己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包扎就赶去了留宝斋，毕竟最重要的还是林子鹿，她是决不能出任何差错的。

青衣躺在床上，任凭夜莺给她处理伤口，不吭一声。她知道了君澈的离开，心中泛滥开萧萧凉意。

杭青衣，你在他的眼里一文不值。

夜莺亦是感觉到了杭青衣浑身的死寂，处理伤口的动作一顿，没好气地说：“别一副死人的表情，不然我还以为我在给一具尸体疗伤，真是晦气。”

青衣只是眸子微转，睨了她一眼，默不作声。

“真是的，受了点伤就跟要死了一样，这么娇气还出来行走江湖做什么，倒不如回家种田生孩子去。”夜莺一边快速地包扎着伤口，一边抱怨，“还害我不能去见我们小姐，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会亲手解决你。”

“夜莺，怎的如此多话？”不悔站在一旁，忍不住开口斥道。他本就一筹莫展，她叨叨得他头痛。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话多。”夜莺白了他一眼。

“闭嘴吧。”不悔怎么不知道，很久以前就知道了，这丫头是个话唠子，和青衣完全不同。

青衣时常沉默不语，和他到有些像，两人在一起大多是相对无言，各做各的或是就那样静静地坐半天。

夜莺却是不同的，她从小就很活泼，即使是在受着痛苦的折磨的时候，她那张嘴也没有停过，满脑子都是些阴谋诡计。

“管我。”夜莺才不想听他的，继续叨叨，手上的动作却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