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站着看完这残忍的一幕的柳入江他们,不约而同地夹紧了双腿。
“城主大人,写出来的字就是泼出去的水啦,覆水难收没听过啊。”林子鹿的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
“你,你……”吴显疼得龇牙咧嘴,根本说不出个完整的话。
“啧啧,你以为你还能活很久啊,还不安分些,过完这最后的日子。”林子鹿指的是他的病,本来夜莺就没给他治,不过就是帮他刺激了一下回光返照而已,但他并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命长着呢。
“放开我爹!”吴成楠的吼声传来。
伴着声音而来的还有几支飞射过来的箭,夜莺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抱着林子鹿躲过危险,顺带把地上半死不活的吴显一脚踢了过去。
既然想要,就成全你吧。夜莺的一踢和林子鹿的不是一个概念,她的内力深厚,就那一下直接把吴显踢得吐血,内脏受到了极大地损伤。
“爹!”吴成楠急急上前搂住了吴显的头。
吴显嘴里还在不停地冒着血,一见是吴成楠更是差点气得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哟哟,真是父子情深啊。”林子鹿从夜莺的怀中起来站好,小声地对她说道,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孽畜,我无需你来同情。”吴显好不容易能说话了,开口就是这样无情的话。
吴成楠的动作一滞,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酸楚,没有做声。
“给我滚,我就是死也不要你救。”吴显开始挣扎起来,头又再次重重磕到了地上。
“爹……”吴成楠看着自己沾满他父亲血液的手,低声喊道。
“滚,养不熟的白眼儿狼!”吴显越想越气,又开始咳嗽起来。
吴成楠站起身,将手上的血往衣袍下摆擦了擦,神情变得很奇怪,说不出的阴沉。夜莺将林子鹿往身后拉了拉,这人有问题。
“爹,你还记得我四岁生辰那天你送了我什么吗?”虽是在问,却不等他回答又继续说到,“你送了我一只簪子,我当时还问你为何会送我簪子,你告诉我说,这簪子插在头上可以用来束发,很好看;在遇到危险,没人可以保护我的时候我就可以将它取下,插进对方的喉咙里。”
“呵呵。”他干笑了两声,声音有些颤抖又阴森森的。
在吴显惊恐的目光下,他取下了头上用来束发的簪子,黑发披散,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他细细摩挲手中的那支金簪,嘴里喃喃着:“你为何就是看不见我,为何避我如蛇蝎?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像我娘不像你?我娘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不查清楚就杀了她!乱棍打死,活活打死了她!”
一句句诘问从他口中吐出,像是憋了许久的爆发,咄咄逼人,不留余地。
林子鹿忽然心口一疼,不太想看这种画面,不太想听这样的话,因为她总会不自觉想起另一个人。
他是否痛苦如斯,是否夜夜辗转,是否也在期盼着那份不再属于他的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