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圈在我脖子上,身体虚靠在我身上,跟着我进了卧室,轻应了一声,“好。”
给他解了线衣、衬衣,看着他钻进被子里,我又上前给他拉好被子,在他额上亲了一口,刚要起身,却被他拉倒在床上,“陪我躺会。”
呃……我怎么感觉自己现在像个妈妈呢。
我无奈,脱了鞋,躺到了他身边,一手在他背上轻轻的拍着,跟哄三岁的小孩似的。
没一会,邹子琛的呼吸变的匀称绵长,已是睡着了。
我低头看他,感觉他面色有点不好,伸手又轻轻的探了一个他的额头,微烫,有点低烧。
现在我很怕他发烧,总感觉他一发烧就会很严重。
给他掖好被子,我轻手轻脚下了床,到厨房煮了点鱼丸面,煮面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邹若溪的话,听她那意思,邹子琛以前也有晕倒过,不会真的有什么病吧?
我不由的往卧室看了一眼,心想,不管怎么样,明天一定要拉他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我现在可是玻璃心再也经不住吓了。
煮好面,我先吃了一碗,看了眼时间都快十点了。进卧室,邹子琛睡的很沉我便没叫醒他,进浴室洗了个澡,我也上了床,躺下时,我又探了下他的额头,跟刚才的温度差不多,我有点忐忑,环着他的腰睡下。
睡到半夜时,我感觉有点燥热,便醒了过来,只觉身边的人身上跟火炉似的滚烫,我一下便清楚了过来,开了灯,见邹子琛脸色一片嘲红,额头全是密密的汗。
“子琛,醒醒。”我轻摇着他,他双目紧闭毫无感觉。
我惊觉到他这不是一般的发烧,心下突生出一股恐惧。我忙下了床,打了120急救,又给楼上的秦月打了电话,随之给叶启良也打了电话,我想邹子琛有什么病,他肯定是知道。果然,叶启良一接到电话,就嘱咐我等120急救来之后,送到他上次住的那家医院,而他直接去医院等。
很快秦月就从楼上跑了下来,我们两人合力,把外套给他套上,等急救车时,我心里慌的不行,在秦月的指挥下,我先给邹子琛用酒精搓了一下后背,又给他简单的收拾了两套里衣,自己也换好衣服。准备完一切,120刚好到了楼下。
秦月陪着我一块去了医院,在救护车上,我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只要他身体没事,我什么都能答应他,即便这样不明不白,没有名份也无所谓。
到医院时,叶启良早就到了,并找了上次那位朱医生,我们都被拦在了急救室外面。
在外面等的时候,我从未有过的害怕。
秦月握着我的手,陪我坐在急救室门口,叶启良站在一旁,满脸凝色。
过了有二十分钟,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朱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叶启良迎了上去,“朱医院怎么样?”
“现在没事,还是尽早劝他手术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久了血块会压住他脑神精,很有可能会造成失明,甚至有可以情况更糟……”朱医院蹙眉,“等邹先生醒了,你劝劝他吧。”
“好的,谢谢。”叶启良忙道谢。
“不客气都是朋友。人已经送去住院部,还是原来那间病房,你们先过去看看。”话落,朱医生朝我点了点,又进了急救室。
“叶总,朱医生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手术?他到底有什么病?”我望着他,眼神急切又不安。
叶启良一幅很为难的样子,“邹总的病,他不让我说,其实是旧伤,他以前受过重撞,脑里有淤血,前几年开颅手术风险还是挺高的所以一直托着没做,所以引起一些病发症。”
我听到两个重要的字眼,旧伤,邹子琛以前受过重伤?
“那现在手术风险高吗?”我又傻傻的追问到。
一旁的秦月却先开了口,“开颅手术,又不是什么阑尾炎,当然有风险高,国内设备还是有限。”
我一听秦月这话,差点哭出来。
她又拍了拍我的肩安慰道:“不过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应该没事。”
这个女人到底会不会安慰人呀,什么叫应该没事?
我们三个人到病房时,邹子琛还是晕迷着,不过脸色比刚刚好了点,手背上已插着点滴。
我伸手去抚他的额头,还是很烫。
“邹总现在应该没什么事,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很晚了。”叶启良劝道,与我对视了一眼。
我怎么可能放心的下,我让他们两先回去因为明天他们都要上班,我留下来。在我的坚持下,叶启良跟秦月只好先回去了。
他们走后,我搬了软椅坐到床头,缩起双腿,静静的望着床上的人,他头发刚修过,两侧削的很短,头顶稍长点,一根根立着。他比三个月前明显的消瘦了好多,五官越发立体俊朗。
我坐在软椅上抱双腿,就这么呆呆的望着他,怎么看好似都不腻,后半夜点滴滴完,护士进来拔针头又给他量了一次体温,告诉我烧退了,让我可以睡会。
护士出去后,我摸了摸他额头,确实是降下来了。于是我脱了鞋上了床,躺到他右侧,微靠着他的肩,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草香,便很快入了眠。
我醒来时,邹子琛还没醒,睡的很沉,应该是药物的作用。轻轻贴了一下他的脸颊,我起身下床,进洗手间洗漱,牙刚刷一半就听有人开门进来。我连忙漱了口,走出去。
一出洗手间,就见欧阳雪俯身在床头,正查看邹子琛,转头与我对个正着。她面色一变,立直了身体,朝我勾了一下手指,示意我跟她出去说话。
我轻擦了一下嘴角的水渍,看了眼床上的人,跟着她出了病房。心想她怎么又来榕城了。
我们很有默契的走到了楼道里,楼道门刚合上她挥手就要甩我耳光,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冷声道:“我欠你的那巴掌在北京已经还你了。”
欧阳雪眼眸一冷,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朝我讥笑道:“你脸皮可真是厚,以前我觉的你这人还不错,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
我清冷的看着她。
“叶哲曾经跟我说过,他在榕城有个小野丫头在等他,所以他高中时非要回这个破地方念书,他跟你的点点滴滴每次回北京他都会跟我叨唠。当时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因为他满眼满心装的全是你这个野丫头,却从没有我这个跟他一起长大的竹马。”欧阳雪瞪着我愤愤的说道。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起阿哲来。
她又道:“亚泰是叶家创办的,而你父亲跟孟志杰竟然用那样阴险的手段,简直泯灭人心,就那样霸占了亚泰,亏不亏心呀?以为偷梁换柱,没人知瞧,现在……终于落网了吧。”
“若你只是想跟我聊叶家的事,不好意我现在没空。”话落,我转身就要走。
她身后突然问道上:“要是叶哲还活着,你还有脸见他吗?”
我心莫明的猛跳了一下,我转头看她,浅笑:“若是阿哲还在,他一定不会怪我的,这一切都不是我所愿意看到的。”
“你还真是自信。”她笑的有点诡异。
我发觉跟她说话真的很累。恰巧我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我刚要接电话。
“你答应我的事,忘性是不是太大了点。”
我拉开楼道的门,瞥了她一眼,“不好意思,我返悔了。”
话落,我走了出去,门嘭一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