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莉莉丝迷蒙着双眼,在衣服口袋里摸啊摸,最后掏出一张机票,“喏,这上面有时间。”
苏锦然拿来看了一眼,“凌晨四点就到了?”
这是在酒吧喝了一天的酒?!
“唔!对!凌晨四点,又黑又冷,还下着雪,太早了,我觉得那个时间点找你不合适,因为那件事,我也不敢找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然后就去酒吧喝酒了。”
“所以,你的行李呢?在机场还是酒吧?”
“呃——”莉莉丝愁眉苦脸地想了好大一会,最后咕哝地说道,“好像、好像还在江城。”
苏锦然懵,“怎么会还在江城?!”“我采风回到江城,本来是想等温恒奇来江城找我,我们一起来京都的,可他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他对你做过的事情之后,我就冲动地来京都了。”莉莉丝顿了顿,又无比确定地点点头,“没错,就是在江城。
”
所以,说到最后,她是急着跟自己解释,连行李都没带?
苏锦然扶额。
莉莉丝又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不行,我得回江城。”
“你都醉成这样了,还回什么江城啊?”
“我-嗝-我回江城拿行李啊。”莉莉丝一脸的理所当然,“嗯!住在你家,我也得拿行李啊!”
“别闹了,要拿行李也不急在这一时,就算你去机场,人家看你喝成这样,也不会让你登机的。”苏锦然好声好气地哄她,“好了,你先去房间休息一下,等醒了酒再洗个澡。来,我扶你上去。”
“好哦,我听你的。”莉莉丝乖乖地靠在苏锦然身上,刚上了两步台阶,又猛地抬起脑袋,“还是不行啊,我没有换洗衣服!这么一身酒气的……不行,我先去买套衣服好了。”
“我让人帮你准备。你就老老实实去睡觉吧。”
“可是……”
“别可是了,你先睡觉,先穿我的衣服也可以啊。”
苏锦然说着,直接把人塞到客房,又给她拿了一套还没穿过的睡衣,“先换上再睡吧。”
“唔……我还是先去洗澡吧,身上臭烘烘的。”
莉莉丝作势就要脱衣服。
苏锦然连忙按住她的手,“门还没关呢,等我走了你再换。我怕你现在洗澡会在浴室里睡着,换上衣服先睡啊,乖。”
说完,她把睡衣塞到莉莉丝怀里,又摸摸她的头顶,“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见莉莉丝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她才放心地离开。
关上门,一转身就看到金雀站在走廊里,明显是在等她。
苏锦然往客房看了一眼,又示意金雀跟她去小书房。
“夫人,您真的要让她住下来吗?”
金雀捏着镜框,表情很严肃,没了镜框的掩饰,那双眼睛仿佛利刃一般,带着杀气。
苏锦然背靠桌边,脸上的神色也不轻松,“你还是怀疑她?”
顿了顿,见她没说话,苏锦然忽然想起,“你是不是不知道温恒奇是谁?”
当初被厉焱爵救回来之后,听说苏志诚死了,绑架她的主谋也被厉焱爵丢到了蛮山,这件事就被她翻了篇。
自始至终,她并没有提到温恒奇这个人。
所以,别说是金雀,就连厉焱爵都不知道当初发生的那件事,其实跟温恒奇有关。眼下苏锦然就把当时的经过跟金雀讲了一遍,最后叹了口气,“说白了,就是我的养父想巴结温恒奇,把我像贡品一样送给了他,本想着事情结束也就结束了,反正之后也没出现其他情况,没想到,温恒奇
会和莉莉丝在一起。”
“这样吗?”
金雀照着夫人所说的想了想,勉强算是接受温恒奇真的不是蓄意伤害,可没有原因的,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看金雀眉头紧锁,仍是不敢放松的样子,苏锦然上前一步,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拿过镜框,帮她戴好。
语气轻松地说道,“别想太多,我相信,有你在我身边,谁也伤害不了我。”
“夫人您这么信任我吗?”
“当然了!我可是见识过你的身手的。”
听苏锦然这么说,金雀欲哭无泪。
夫人你这么说并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好吗?!
感觉身上的压力更大了。
“好啦,好啦,放轻松。”苏锦然看了眼时间,“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金雀,你想吃什么?今天晚上我亲自下厨。”
有了镜框的装饰,金雀眼底的杀气尽数消失,又恢复成了往日呆萌呆萌的模样。
她扯开嘴角,笑着说道,“都可以的,夫人,您做什么都好吃。”
虽然没有亲口吃过,可她知道,夫人的手艺,连宋伯都叫好呢!
绝对差不到哪里去的!
看着金雀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苏锦然心里却是猛地一沉。
厉焱爵应该不知道温恒奇曾经做过的事,那么他究竟为什么怀疑莉莉丝?
***
Y国。
上午十点钟的太阳还没晒到头顶,龙枭的身影被浅薄的日光投射在地面,看起来淡淡的,可他朝私人飞机走去的脚步却略显沉重。
在他身后,老康一边戴好墨镜,一边跟上他的步子。
“先生,我陪您去莫尔帝国没关系吗?会不会被人有所察觉,再影响到小姐啊?”
龙枭踏上舷梯的脚步微微一顿,声线清寂地说道,“这次不会留太长时间。等回来之后,你去J国帮北峪,暗夜组织在美洲的势力,任由你们调遣,务必揪出那个藏在幕后作乱的人。”
当时听女儿要求以后要视频授课,他一气之下给厉焱爵打电话过去质问,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惊天的消息——居然还有人知道锦然和远歌的关系?
远歌已经去世那么多年,那些人是怎么知道又是怎么确认的?
会不会是从他身上得到的线索,只是不敢动他,所以走了远歌那条线?
把远歌的写真寄给锦然的朋友,又是为什么?
龙枭满脑子疑问却想不出任何可能的答案。
这样没有方向感,一片茫然的情况,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坐在私人飞机宽大的座椅里,龙枭烦躁地捏了捏眉心。飞机在天空留下一道悠长的白线,最终朝东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