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之前设计绑架苏锦然的真正黑手还藏着,一天抓不到,厉焱爵的神经就一天不能松懈。

但是,看龙枭这不依不饶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在副驾歪着脑袋补觉的小女人,心底默默叹出口气,终归还是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龙枭就站在车前,往车里看了看,视线被黑色车膜挡着,根本看不到里面还有没有人。

他的表情很淡,让人很难看出什么情绪,只是他的语气却暴露了满腔的怒火。

“怎么就你自己?锦然呢?”

跟他火急火燎的语气相比,厉焱爵的表现就淡定多了,“在车上。”

说着,他还放轻了动作,把车门关上,像是怕吵醒了苏锦然。

没错,苏锦然的确在车上,早上醒了之后,从后座换到副驾位上,连安全带都没绑,就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厉焱爵给她放平座位,让她好好补觉,到现在也没醒。

龙枭倒是相信他,可心里的火还是难以平息,又问,“你们昨天晚上没回别墅,去哪儿了?”

厉焱爵的气势也不弱,语气比他还轻了三分,只是说出的话却带着莫名的压力。

“你在监督我们?”

监督这个词给人的感觉可不好。

龙枭更不高兴了,“说什么监督!我是派人保护我女儿!”

就知道他派了人,厉焱爵拧了拧眉头,“让你的人藏好尾巴。”

言下之意是,别让他的仇家发现他跟苏锦然的关系。

“少担心,在这种事上,我的人不比你的特种兵差。”

龙枭这话不夸张,毕竟他手里的雇佣兵团都是当年特种兵的兵王,几乎笼络了世界上所有国家的作战精英,论伪装身份,这些兵王一个比一个好。

厉焱爵点点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别墅,“没别的事,我先带锦锦回去休息。”

“慢着!”龙枭心气还是不好,“说半天了,你还没告诉我昨天晚上你们究竟去哪了。”

“城郊的瀑布。”

这个地方,龙枭是知道的,赶上春夏时节的上午,瀑布上方会同时出现三五道彩虹,已经是当地的风景名胜了,来参观的人特别多。

可是,“你们大晚上的去那里做什么?”

“你不会想知道的。”

厉焱爵的语气隐隐透出不耐烦,他转身,手指搭在车门,想要拉开之前,又听龙枭问道,“知道这次Y国请你来访问打得什么算盘吗?”

关于这一点,厉焱爵自己也在调查,但是以他的身份,目前调查出来的,都是Y国政界想让他看到的。

至于深层的原因,他回头看向龙枭,“你有什么消息?”

一句话问的龙枭心塞。

不知道就不知道呗,这家伙说话的语气真是目无尊长。

有那么一瞬间,龙枭是一点都不情愿告诉他,自己知道的信息。

但不说的话,他怎么把女儿带走呢?

无奈,他只能沉声坦白,“今天早上得到的消息,Y国首相一派想拉莫尔帝国和B国做一场联合军事演习。”

国际间的联合军事演习不是没有过,但三个国家联合,还从来没有过。

更重要的是,Y国、莫尔帝国和B国目前是世界三强,这种联合做军事演习,会给其他国家造成多么大的危机感可想而知。

莫尔帝国在国际上一直是坚决维护和平的态度。

Y国首相应该知道,不论是从个人立场还是国家立场,厉焱爵都不会答应他的要求。

“Y国担心你不答应,先把你请过来,只要你不答应,就马上软禁,你不低头,不代表那个小总统不会为了你低头。”龙枭指的是元洛,“更何况你这次还带了锦然一起过来。”

原来是这样。

厉焱爵眸底的光沉了几分。他没说话,龙枭又继续说道,“听说,Y国首相是打算明天开会的时候提出军事演习的策划案,你不同意的话,他们可能会对锦然出手。现在国际社会都知道锦然对你多么重要,拿她做威胁,不怕你不答应

。”

他说了这么多,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厉焱爵的思路没有完全被他拉走,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浮动,甚至,他把清明的视线落在龙枭脸上,不加掩饰地问道,“说吧,你的想法。”

龙枭,“……”

心事被人一语击中的滋味真是太不爽了。

可换个角度想,也幸亏没给他堵得说不出后话。

“是这样,你去开会的时候,让锦然跟着我……”

“不行!”厉焱爵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黑着脸直接拒绝了。

这是想当然的,他去开会,让苏锦然跟着龙枭,这不摆明了两个人有关系吗?

到时候别说龙枭的仇家,就是首相一派的军警两方都会把矛头对准暗夜组织。

就暗夜组织这些黑料,政府不管是不管的,但凡插手,谁也逃不了。

龙枭就知道他想远了,连连摆了摆手,把早上得到消息后临时想出的计划跟厉焱爵说了。

“……怎么样?这么做的话,我保证锦然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目标,等你那边事情解决了,再把锦然接回去,回到莫尔帝国,又到了你的天下。”

厉焱爵没作声,视线落在车窗,隔着漆黑的车膜,他看不到里面,显然是在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也就过了半分钟,他做出决定,“那就按你说的这么做吧。”

见他点头同意,龙枭这才提起一边的唇角,装腔作势地摸了摸车身上被蹭掉漆的位置,“行,那就这么定了。跟锦然说一声,别吓着她。”

“嗯。”

厉焱爵应着声,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发动,龙枭错开身体,让到路边,目送他们朝着别墅方向驶去,等看不见车的踪影之后,他才满意地坐回车里。

苏锦然这一觉睡得特别沉,浑身酸疼酸疼的,她睁开眼看到厉焱爵的侧脸,当时心里就一个念头——以后决不能纵着他胡来,自己这小身板,根本刺激不起!

不过,昨晚的事也确实难为情,她怎么能主动提起来呢,显得跟欲拒还迎主动求欢似的。所以心里琢磨了半晌,直到吃完午饭也没说出口,倒是准备午睡的时候,听厉焱爵说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