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色酒吧。

最僻静的角落里,苏锦然捧着啤酒瓶歪歪地倒在沙发里,嘴里不停地咕哝着什么。

贾西贝一来就看到她这幅烂醉的样子,不禁皱皱眉头。

在外面喝酒还喝成这幅鬼德行,这是绝对不可能在乖乖女苏锦然身上发生的事。

现在发生了,说明她遇到了从未遇到过得困难。

“苏锦然,你给我醒醒,喝这么多,不要命了?”

贾西贝把酒瓶抢下来放到桌上,又坐下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晃了两下,终于把苏锦然被酒精灌醉的意识晃醒了几分。

视线迷蒙中,她看到了一脸担忧的贾西贝,愣了足有半分钟,最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贾西贝!怎么办?我智商欠费了!”苏锦然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充值失败,它坏掉了,怎么办?呜呜呜……”

贾西贝,“……”

不是没见过苏锦然喝多,可喝多了也只是说说心里话,从没像这样——居然耍酒疯?

幸好她久经酒场,知道怎么应付醉鬼。

先叫侍应生拿来一杯柠檬蜜水,又哄着她喝下去,“来,喝两口,喝两口就能充值成功了。”

“真的吗?”

苏锦然嘀咕着,还真把水杯端了起来。

贾西贝捂脸,真想跟她绝交五分钟,本来就傻,喝醉了更傻。

一口气把柠檬蜜水全部喝了下去,苏锦然拧着眉头,龇牙咧嘴,“酸死了,牙都快酸倒了,让我喝这种鬼东西干嘛?”

“嗯,应该是清醒点了。”贾西贝把她放好,坐到对面,淡定又不失霸气地看着她,“说吧,怎么回事?”

苏锦然托着脑袋,醉醺醺地沉默了好大一会,才张开嘴巴,“我……嗝……”

贾西贝,“……”

真的很想装作不认识她!

这边苏锦然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想到什么,小脸瞬间哭唧唧,捂着胸口捶胸顿足,“贾西贝!我心好痛!为什么一箭穿心和万箭穿心,差别这么大!”

一箭穿心?万箭穿心?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

“给我好好说话!”贾西贝彻底没耐心了,这几天都在熬夜,好不容易想早点睡,又被她一个电话叫到这里看她鬼哭狼嚎!

被她的吼声吓了一跳,苏锦然顿时收起哭声,抽了抽鼻子,垂着眼睛说道,“我怀孕了……”

这四个字就是平地一声雷,直接把贾西贝的淡定炸没了,她噌地站起来,“你怀孕了还喝酒?!”苏锦然又打了个嗝,摆摆手,“不是,我没怀孕,是厉焱爵啊,他想让我怀孕,可是,他喜欢的人是莫辰溪!太可恶了!他怎么能骗我呢?他那么了解我,没道理不知道我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家,可他上午跟

我承诺,跟我要孩子,会给我一个家,给孩子一个家,下午就跑去救莫辰溪……”

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一通,贾西贝算是了解了事情经过。

莫辰溪被绑早就登上了娱乐头条,可救人的是江城特警队啊,厉焱爵连脸都没露,苏锦然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

眼看苏锦然跟祥林嫂一样,反反复复就这几句,再详细问是不可能了,贾西贝略作沉吟,摸出了苏锦然的手机,可翻来翻去都没找到厉焱爵的号码,正想打给穆宸,自己的手机竟响了起来。

“苏锦然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厉焱爵声线紧绷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上来就问苏锦然的下落。

贾西贝看了眼醉成烂泥的人,心累地报了个地名,“魅色。”

不怪她出卖朋友,电话里都能听到有人说什么路口监控之类的,以厉焱爵的能力,找到苏锦然只是时间问题。

不出半个小时,厉焱爵就出现在了魅色酒吧。

跟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一队着装整齐的士兵,各个挎着枪,声势浩大的场面把酒吧客人吓得全都跑没了影。

得知上将到来,酒吧老板连忙听命调亮了全场的灯光。

厉焱爵步履沉沉地走到桌前,眸底倒映着小女人烂醉如泥的样子,忍不住眉心一跳,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把人打横抱在了怀里。

贾西贝让他来,却没打算直接让他把人带走。她站在他们身后,表情冷艳地说道,“厉上将,苏锦然当初嫁你是情非得已,没必要平白受你跟莫辰溪的委屈。既然你不打算离婚,就请你把苏锦然上将夫人的身份坐实了,别今天一个小三,明天一个炮灰

的帽子往她头上戴,我是个商人,自知商不敌政,不过,苏锦然比我的命都重要,要是她受到什么伤害,别怪我豁出命带她离开。”

厉焱爵背对贾西贝,听她说完,头也没回地留下一句,“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说完,他便脸色阴沉地抱着小女人大步离开。

坐回车上,他也没把人放下,垂眸看着怀里醉猫似的小女人,微微皱了皱眉。

绑架莫辰溪的是银鹰的余党,他没有亲自救人,但是必须亲自处理罪犯,两个罪犯死咬着不松口,为了揪出其余流窜的罪犯,这一耽搁就到了晚上。

结果老宅那边说小女人回了别墅,别墅这边又说没见夫人回来,给她打电话还被拉黑了。

情急之下,厉焱爵直接把车开到警局,强迫局长启动天眼,调取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

可江城这么大,一帧一帧看下来,估计要看到明天了。

还担心她是被银鹰的人带走,结果——小女人居然还有胆子独自到酒吧来喝酒。

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

厉焱爵越想越生气,回到家也不理会宋伯的关心,直接把小醉猫带到了卧室。

经过一路颠簸,又被男人抱着上楼,苏锦然还没坐稳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下意识想找厕所,可一睁眼就天旋地转的,管它哪儿是哪儿,随手抓起什么东西捧在嘴边,然后小脸照着瓶口埋下去,“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宋伯送醒酒汤上来时,正好碰见夫人随手捞起价值上百万的花瓶当痰盂,抱着大吐特吐。而花瓶的主人,尊敬的上将先生,就站在旁边看着,眼睛连眨都不眨,好像夫人拿的是个地摊摆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