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音,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厉家铭嗔怪着走向门口迎接,想要揽住自家太太的腰却被无情推开。
正如高曼音自己所说,她今年已经五十岁整,可保养得当,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当年走的是温婉知性的人设,但私底下就像她刚才说话的风格——直爽泼辣。 她躲开厉家铭伸出的手,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又神色严厉地看向苏家父女,毫不留情地开口,“据我所知,是有人托你照顾苏锦然吧?每个月给你十万元的抚养费,你就是这么帮人家养女儿的?呵,现在还
跑到这里恶人先告状,真是没天理了。”
除了厉焱爵,在场的人又是一愣。
苏锦然更是瞪大了眼睛,谁啊?谁每个月出十万块让苏志诚这头白眼狼养她啊?是她真正的家人吗?可在她模糊的记忆里,七岁那年的车祸,她的家人应该都死了吧?
“曼音,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厉家铭虚扶着高曼音的腰,陪她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
高曼音正想跟苏锦然打招呼,只见女孩眼里也是同样的疑问,她连忙错开视线,把原因归到厉焱爵身上,“我儿子是上将,调查出这点小事有什么难的?”
厉焱爵调查出来的?那他会不会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
“厉夫人,上将先生,我……好,是我们错了,求求你们放我们父女一条生路……”苏志诚脸色灰白地苦苦求饶。
厉焱爵却将目光放在错愕的苏锦然身上,淡然问道,“这两个人,你想怎么处理?”
到底还是于心不忍,苏锦然合了合眼,不再看他们,声音沉寂地回答,“算了,放他们走吧。”
经历过今天这件事,相信不管是苏可可还是苏志诚,应该不会再找她的麻烦了。
听她这么说,苏志诚连忙扶起还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女儿,苏可可站起来,总算是缓回些力气,拢紧破烂的衣服,惨兮兮地说:“是,是万花朵告诉我你脏了,就会被上将嫌弃……”
话没说完,苏志诚就打断她,说道,“好了!可可!快走吧!”
生怕再让厉焱爵不高兴,他连忙推搡着女儿灰头土脸地离开。
客厅里的气氛总算有所缓和,但苏锦然因为高曼音刚才那句话,心情就如浪涛不断翻涌。
究竟是谁默默出钱请苏志诚照顾她?
为什么十七年了,那个人却从不出面?
她挣开男人的手,等他回头看向她,她才低声问道,“厉焱爵,你知道是谁托苏志诚照顾我的,对不对?”
厉焱爵没有回答她,反而看向高曼音,一脸“你惹得麻烦你来解决”的表情。
苏锦然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把高曼音看得非常无所适从,她不自然地撇过头,正好对上厉家铭痴迷的目光,一股无名火从心底里钻出来——要不是他把苏志诚找来,她有必要提起当年的事吗?!
“厉家铭!你就没事找事吧!苏家那俩货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干嘛叫他们到家里来?这不成心给我们锦锦添堵吗!”
高曼音对着厉家铭就是一顿数落,把苏锦然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该不会要引起家庭战火吧?漂亮阿姨未免也太耿直了,当着老爷子的面训孩子似的训人家儿子,这样真的好吗?
小眼神飘到厉聿寒身上,只见老爷子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一边品茶一边还添油加醋,“曼音说的对,一大清早地就给人找不痛快,我还没老呢,你怎么糊涂成这样了?”
苏锦然,“……”
呃……感觉厉家的家庭模式跟自己想象的有很大出入啊!
“锦锦,不生气了吧?”高曼音像哄孩子似的,把苏锦然拉到自己身边来坐着,又从桌上拿了串樱桃递给她,“来,吃颗樱桃,甜甜的,就不生气了哈。”
苏锦然有些受宠若惊,知道高曼音是不想她继续追问,只好放弃那个念头,微笑着说道,“高阿姨,我没有生气的。”
“还叫什么阿姨?”高曼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用眼神示意她该改口了。
苏锦然没明白,懵懂地看向厉焱爵,男人好整以暇地靠着沙发,跟她对视一眼又看向高曼音,“当婆婆的连见面礼都没有,还指望人家改口?”
高曼音恍然大悟一般拍了下额头,“瞧我这记性!早就给锦锦准备好礼物了,在楼上,你们两个跟我一起上楼。”
“应该是我给您准备礼物的。”苏锦然跑到厉焱爵身边拿起自己的手包,从里面拿出三只小礼盒,一样一样地送出去,“这是我专门为您设计的耳环,希望您喜欢。”
红缎锦盒里装着白金镶钻的耳坠,银光闪闪的链条吊着镶钻的坠饰,日光照射下,耳坠绽放出奇异雍容的色彩。
高曼音爱不释手,连连称赞,“锦锦,真漂亮,正好过几天有酒会,我要带上它让那些太太们看看,这可是我儿媳妇亲自给我设计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她的反应让苏锦然觉得非常感动,她微笑着低下头,又拿出第二只墨色锦盒,有些犹豫地交给厉家铭,“叔叔,这里面是一枚领夹,请您笑纳。”
领夹是纯银打底,铺着整块的黑曜石,黑曜石面上雕着一丛生命力顽强的兰花。
厉家铭喜欢兰花,可见苏锦然是真的用心了。
可这么用心的礼物,厉家铭却不屑一顾,拿过来随手丢到了一旁。
苏锦然尴尬地假装没看到,又拿出第三份礼物。
第三件礼物自然是给厉聿寒准备的,苏锦然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雕龙的玉扳指,纯白的上乘好玉,一看就价值不菲。
“爷爷,这是送给您的,我雕刻技术不太好,一份心意,希望您不要嫌弃。”
苏锦然恭恭敬敬地把盒子递到厉聿寒手上,内心有些忐忑。 这些东西都是在国外准备的,本意是想答谢高曼音当初伸出的援手,现在算是临时救急,但愿没什么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