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子浩闻言也愣住了,回过神来以后先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这才缓步走到了周浦的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一双眼眸漆黑幽深不见底。
他站着不说话,气氛有些紧张,长歌不敢再开口,手抓紧了衣角。
“刚才你都听到了吧?”
田子浩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长歌顿时心头一颤,下意识的便想到自己刚才听到外面的那些声音,急忙低下头来,不敢去看他一眼。
他微微侧过头,看着她眼神躲避的那个样子,惨淡的笑了一下:“当年我喜欢你,我想得到你,我用了极端的方式,所以坐了牢。”
“一开始我恨你,恨你怎么对我这样绝情,都不肯给我一个悔过的机会?”
“可后来,我不恨你了,我天天想你,日日夜夜的想你,我就是靠想着你才能够活到现在的。”
“你知道牢里的生活是什么样吗?黑暗,龌龊,暴力,让人绝望痛苦,却只能苦苦的挣扎求饶。”
田子浩说着,慢慢从兜里拿出了那把刀,缓缓的蹲在那周浦的面前,一双眼闪着些水光,看着长歌。
“这个男人是个变态,我住进牢房的第一天,差点就被他折磨死,后来的每一天,我都是盼着见到你,才苦苦撑下来的。”
“所以你明白吗?我对他有多恨?”
“如今好不容易出狱了,我以为能够摆脱他了,可是他却又找到了我……还试图伤害你,你说我要怎么办,才能彻底的解脱他呢?”
田子浩拿出了那把刀,刀剑寒光闪闪缓缓立在了周浦的胸前,长歌看着他,眼神满是愤恨,似乎是要……
“你不要这样!”
长歌开口冲他喊,看着他那个愤怒又痛苦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
“你不要这样,你不能这样!你这样是犯法的,你这是杀人!”
“就像你说的,你在那里苦苦熬了几年,才有能够重见天日的机会,你怎么能因为这样一个人渣再去犯罪呢?”
“你好不容易才得了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你不能再犯错!”
田子浩看着长歌,她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说话的时候眼睫都在颤抖,眼眶中盈着泪水,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心软?
他瞬间开心了!
放下手里的刀过来,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你担心我是不是?你也不想让我再去坐牢是不是?”
长歌不否认,只是掉眼泪,她不想看他变得疯癫,去触碰法律的底线。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牢狱之灾了,好不容易出来,怎么能看着他再去坐牢?
田子浩却因为她的劝解,而满心的欢喜。
“那我听你的,我不杀他……”
长歌听到她做出了承诺,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瞬就担心起自己来,虽说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体受到损伤,不可能对自己做些什么。
可他到底和正常人不一样啊,他的心思,根本就无法琢磨的透,接下来他会要把自己怎么样,她一点头绪也没有……
他也不肯放过自己……
田子浩松开她的手,转身去了客厅。
长歌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半杯水得给她。
“你喝水。”
长歌看着他手里的透明玻璃杯,水并不多只有一半。
她不去接,下意识的抬眸去看他。
他眼神里带着温和的笑意,仿佛真的只是给自己拿一杯水过来,可长歌却知道这水里一定有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的就摇头,喉咙已经有些哽咽:“我不渴……”
田子浩却轻笑着摇头,将水杯又往前递了一点:“长歌,你听话,我不想弄伤你。”
他这句话一出口,长歌的眼泪立马大颗大颗的掉下来,看着他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即便笑着,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这一刻的他就像是一个疯子,伪装完美的变态。
长歌不敢试图挑战他的底线,犹豫了一下,还是哭着接过那杯水,在他紧紧的注视中,昂头喝下。
田子浩拿过水杯放在一旁,这才蹲下来,在她的面前,轻轻伸手去擦她的泪珠。
“你放心,这不是毒药,只是让你好好的睡一觉,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的。”
长歌眼泪不停的流,没过多久,便觉得他的脸有些模糊不清,身上也没了什么力气。
她有些害怕,强行撑着身子,却无论如何再也撑不下去,眼前一黑,倒在了床上。
田子浩看着她睡着了,将她的身体摆好在床上,盖过一层薄被,用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这才温柔的看着她笑。
“好好睡吧,我会处理好一切的,等你醒来,我们就能重新开始生活了。”
田子浩回过身来,看着躺在地上猪一样的男人,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离开之前,他需要做好一件事情。
做这件事情是最需要的东西,就是血。
他来到周浦的身边,慢慢蹲下,看着放在他身前的那把刀,慢慢的拿起来,目光落在她的大腿上。
高高举起,重重的落下,昏迷中的人,身体痛苦的颤抖着,眼睛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然然的鲜血流出来,地上到处都是。
许久之后,他紧紧闭上的双眼,才再次睁开。
将这个人的身子拖到一旁,然后走到床上,将长歌的身子抱下来。
将她的腰部对着那一滩血放下,然后他拿过一把准备好的刀柄,用胶水粘在她的衬衫上,制造出她被人伤害的假象。
他把长歌腰部的白色衣服上,也全部弄上了鲜红的血,看起来让人触目惊心。
他觉得一切都准备的天衣无缝之后,拿起手机对着长歌拍下了一张照,发给了那个人。
“解决了。”
发完之后,他便将手机关机,这才将长歌抱起来,脱去她的外衣,换上一套他早就准备好的衣服。
给她换衣服的时候,他指尖都在颤抖,他是一个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他真的想做点什么,可是他的身体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想要亵渎长歌的念想,急忙给她穿好衣服,回过神来,擦擦头上的汗珠,将长歌抱起来,准备离开。
池墨和钟禹城已经快要找疯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们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警察局,此刻他们坐在警察局里看监控。
池墨的一双眼看的全是红血丝,钟禹城也苍白着一张脸,一点儿精神也没有。
许久之后,他灭掉一根烟问:“长歌,她真的没有仇人吗?”
仇人……池墨下意识的就想摇头,可片刻后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顿时叫一声:“张队,你能帮我查一下最近有个犯人是否出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