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宁感觉到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四年前自己死里逃生,都未曾这般绝望过,而现在,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再也没有亮光。整个人都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上,眼前一黑,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在她醒来的时候,鼻间是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道,而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世界,一眼望去都是白色的。

“薄廷皓!”她睁开眼,吓得惊叫一声。

“沈嘉宁,你终于醒了!”站在床边的男子,听到声音后,便忙转过身,走到了大床前,紧紧地握着沈嘉宁的手,“沈嘉宁,小希和小望都在家里等着你醒来。”

“傅涧!他呢?他在哪儿?”沈嘉宁看着眼前的男人,红着双眼问道。

傅涧深邃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低下头去,也极好地掩饰了他的慌乱,他的声音也是低低的,“你先养好伤,他被救了出来,就在你的隔壁病房。”

“我要去看他!”沈嘉宁翻身下床,整个人都跌下了大床上。

“你要干什么?等你养好了身子,再去看他。”傅涧实在是不忍心将真正的情况告诉她,唯有这样安慰着她。

沈嘉宁挨着大床,撑起了身子,站了起来,她一把甩开了傅涧的手,“你没听到我要去找他吗?”

“沈嘉宁,你别去了!他也许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当沈嘉宁走了两步的时候,傅涧朝着她纤弱的背影喊道。

她身子一顿,像是一个晴天霹雳劈在了她的身上,身子一晃,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傅涧说,他被救了。还说,他也许一辈子都醒不来了。

他为了救自己,一辈子都醒不来了,如果他醒不过来,那她和孩子们该怎么办?

“带我去找他。”她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的绝望,她感觉到周边的空气都寂静了下来,“我不相信他会出事,你一定是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他说为了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他一定是在等着我去看他。”

傅涧上前,将沈嘉宁扶了起来,双眼充满了血丝,摇头叹息道:“你情绪不稳定,不要太激动。”

沈嘉宁一把甩开他的手,冷笑一声,泪水像是一座崩塌的坝堤,汹涌浩荡,“傅涧,求求你,带我去看他,我要在他的身边守着他,我要照顾他。”

傅涧终究是执拗不过沈嘉宁的坚持,只好点头,扶着沈嘉宁到了薄廷皓的病房外,透过那扇玻璃窗,只能看着满身插着各种大大小小的管子,身体被白色的纱布绑得像木乃伊一般。

沈嘉宁双手趴在玻璃窗上,泪水一直滑落,定定地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薄廷皓。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那么多管子?”那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映入了眼帘。

“只要度过了这三天,他就可以活下来。”傅涧眯着眼,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这个男人很英勇,不顾安危去救她。

“那如果不呢?”她微微侧头,看着傅涧问道。

“也许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他说着,看着她,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连忙接住她,“沈嘉宁,你别担心,医生是不会让他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