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昨晚是我太欠考虑了,才会答应薄廷皓的要求。”沈嘉宁一脸的淡漠,摇头叹道,“医生,你把那张支票退还给他,我妈的医药费,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沈嘉宁起身,对医生点点头,便转身打开门出去了。

她低垂着头,脚步轻慢,往病房走去,走到房门口时,余光中却出现了一双亮洁的皮鞋。

她随着皮鞋,目光缓缓地移了上去,待看清皮鞋的主人的脸面时,眉心一颤,淡淡地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站在病房门口的人,和煦的光芒,散了他一身,却淡化不了他脸上的冷毅,他那双狭长的双眼,阴鸷地半眯着,眸光散落在沈嘉宁的身上。

他上前,颦眉问道:“你这个女人,你知道你这么无声地离开,你知道别人会担忧你的吗?”看着她安然地站在眼前,他那颗心终于沈了下来。

沈嘉宁只是抿唇讪笑着,“薄廷皓,谢谢你的一番好意,这笔钱,你拿回去吧。”她将手中的支票递给他。

医生说,这事情还是她去和薄廷皓说清楚点比较好。

薄廷皓看着她手中的支票,整张脸都变成了绿色,他声音变得粗哑:“这是你昨晚应得的报酬,既然你现在还能走路,死不去的话,那我也没什么责任了。”

沈嘉宁用着余光睨他,他是因为内疚,而前来医院和她道歉的吗?但是一见她,便面露怒色,却说不出心中的话吗?

“这支票,你拿回去吧,昨晚的事情,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将支票塞进他的手里,推开病房的门。

薄廷皓在沈嘉宁即将踏入病房门的前一刻,他虽然已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缓一些,但是,还是透着一丝的愠怒。

“少给我用这种口吻说话。”他阴森地说着,“你为的不就是钱吗?我可以给你。”

她的手,似乎软柔无骨的,握着很舒服,他却舍不得放手了,微风拂来,将她身上的淡淡幽香送进了他的鼻间。

她颦眉扭转着手,欲要挣脱他的钳制,但却被他握得更紧。

“你放手啊!”

她低唤了一声,生怕惊动了病房内的母亲。

“把这支票收下,医生没有和你说,一旦用药,终生不得停药吗?”薄廷皓眼底突然闪过一抹促狭,他倾身,在她的耳畔说道:“我特意吩咐,从今天早上开始让医生伺候你妈服药。”

而他也交代了,她一出现在医院的话,马上通知他。昨晚,他发现她不在医院的时候,心底不知道打从哪儿涌起的一股不安与烦躁。

突然间,她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他的眼前。

“……你。”沈嘉宁看着薄廷皓那双泛着蓝色光影的双眸,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他想逼着她收下他的支票,他故意让她难以抉择。他对她的经济状况一定了如指掌,她被逼着要接受这份“好意”。

母亲现在已经开始用药了,她如果没能交清药费,医院一样有权力停药的,那时候,她母亲要备受煎熬,她忍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