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嘲的笑了一声,“我一想到有可能失去娘子你,我就心痛得想疯掉……我想留住你,却怕你不想跟我长相厮守,怕你移情别恋……”
秦夜离冷笑,“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苏卿若摇头解释,“不是,都是我自己的缘故!我只是个穷酸秀才,我自卑,新婚之夜你都能跟我说出和离这两个字,谁知道以后你会不会真的铁了心要离开我?我怕娘子你有一天遇上了更好的男子,要跟
我一拍两散,于是我想毁掉娘子你的声誉。”
顿了顿,她摩挲着秦夜离的脸颊,带着一点狠意、一字一顿的说:“只有娘子你声名尽毁,才不会有人觊觎你……只有这样,我才能永远拥有你。”
秦夜离沉默的看着苏卿若。
他没想到会从这人口中听到这么一席话!
听完以后,他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一种刺骨的寒冷从脚底滋生,蔓延到心脏,冰冻了他全身的血液。
他宁可她对他做的这些事情只是为了报复,也不要她口口声声的爱!
这种爱,让他觉得可怕,让他觉得恶心。
没有哪个人会因为爱一个人、为了彻底得到那个人,就做出这种伤害他的事情,做出了这种行为哪里还有什么爱,这根本就只是自私的占有和圈禁!
因为自己的一点私欲,就要活生生的摧毁一个人,让人生不如死……
眼前这人实在太可怕。
苏卿若抬手缓缓放在秦夜离腹部摩挲着,“娘子,如今我们有了孩子,我不会再心存恨意了,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咱们把那些仇仇怨怨都忘掉,一家三口好生过日子,好不好?”
秦夜离拿开苏卿若的手,摇头冷笑,“你怎么会觉得,在你对我做了这么多伤害我的事情以后,我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跟你好好过日子?”
他也一字一顿的跟眼前这人说:“宋寒秋,我做不到,我现在看到你都觉得恶心。”
苏卿若心中暗爽,啧,郑云袖当时跟宋寒秋说这句话时,宋寒秋是什么感受呢?
真希望郑云袖能够狠狠刺激死这个人渣!
可惜后来笑到最后的还是这个人渣……
她心中暗爽,脸上却还要露出跟宋寒秋一样受伤、愤怒的表情,盯着秦夜离说:“你觉得我恶心,那谁让你觉得快乐?你是不是真的心有所属?是不是那个叫沈桓的男人?”
秦夜离一怔,没料到他们会提起沈桓这个名字。
沈桓小时候体弱多病,经常来郑氏医馆看病,后来熟悉了,他爹娘就直接带他到郑府来治病,她也就是那时候跟沈桓多相处了一段时间。
但不久以后沈桓的父亲升迁,离开了北关,他也跟随他父亲一同离开了,自那以后再未曾相见过。
他不知道眼前这人为什么要将他和沈桓扯到一块儿!“我跟沈桓清清白白,相识时我才九岁他也不过十三岁,后来他举家搬走,我们再没有过任何来往。宋寒秋,你瞧,你就是这样的人,方才才跟我说要好好过日子,我不过多说一句不顺你心的话,你就故态
复萌,毫不犹豫的往我身上泼脏水——”
秦夜离冷笑出声,“所以,你跟我的日子还有什么好过的?”
苏卿若愤怒的盯着他,没有作声。
秦夜离闭上眼睛疲惫的说:“我今天累了,想休息了。”想到苏卿若握着他母亲的把柄,他又不得不睁开眼睛强打起精神,说:“倘若你心里真的有那么一点点我的位置,那就不要将我母亲是逃奴之女的事情说出去,而我也可以让你继续做我的夫君,做我孩子的
父亲。咱们不再提和离的事情,就这样凑合着住在一个府中,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咱们互不相扰。”
末了,秦夜离眼角沁出一点泪珠痕迹,轻声叹道,“宋寒秋,跟你这段感情,让我身心俱疲……你不用担心我会为别人动心,我想,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爱谁了……太累,太伤神……”
我是真的累了。
真的不想再爱谁了。
也包括你。
……
最终,苏卿若离开了听雪轩,回到了自己一直住着的西院里。
当年宋寒秋在郑云袖说了不想再爱谁那番话以后就沉默了,直到后来郑云袖撵他走,他才装作一脸痛苦的样子起身离开了。
回到西院后,他就一头扎进了书堆里,一副要发奋用功考上状元,让郑云袖和孩子过上好日子的架势。
但他这股劲头究竟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那就无人得知了。
从那天以后,郑云袖和宋寒秋就分开过着各自的日子,宋寒秋几次想去找郑云袖,都被郑云袖用要养胎的理由打发走了,连院门都没让他进去。
他有几次难受极了倒是想硬闯,可郑云袖直接说了,你如果还想看到这孩子顺顺利利的出生,那么就不要再来刺激我,除非你想看我和孩子一尸两命,那你就尽管硬闯吧。
郑云袖说了这么严重的话,宋寒秋在听雪轩外面站了一晚上,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主动去找过郑云袖。
同样的,因为宋寒秋跟郑云袖挑开了说明了之前那些传言是他想报复郑府,所以后面将这事儿告诉郑云袖以后他再也没有去外面散播过任何流言。
自那以后,关于郑府的流言总算是平息了。
也许他是想用他的行动来打动郑云袖的心,求郑云袖原谅,可郑云袖已经信不过他了。
对于郑云袖而言,一个跟她和郑府之间有着仇恨的夫君,她再也不想相信。
她害怕自己相信他以后,会被再次伤害,甚至永无翻身之日。
宋寒秋和郑云袖不再来往,苏卿若和秦夜离也就轻松了,日子过得飞快。
秦夜离为了早一点脱离这个幻境,还跟他脑海意识中的女鬼意识商量着让人家把时间直接过渡到下一次宋寒秋和郑云袖再有交集时——
存在于他脑海中的意识体虽然不甘心,但谁让它面对的是一个煞神呢,被煞神成天的催成天的恫吓,它最终屈服在了煞神的神威之下。这天,怀胎十月的郑云袖终于要分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