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她听到了他说的话(1/1)

靳韶琛用力地握着沈安诺的手,“安诺,安诺,睁开眼睛,你明明醒来了,为什么不睁开眼?”

“为什么?”

……

“为什么?”

他亢奋的语气,到最后变得越来越低。

她的睫毛真的动过,不是假象,一定不是假象。

时间一分分过去了,他的目光一直紧锁在她身上,可惜,他的希翼,没能成真。

他渐渐松开了她的手,起身去找傅文。

她的身体有反应,从另一方面而言,是一种积极的象征,是不是代表她的求生意志已经有所被唤醒了呢?但是还不够多。

傅文听到他说的她身体有了反应,火速过来检查了一遍,可她的身体状况还是跟原先无异。

至于心理上的,他就不得而知了,于是他建议让靳韶琛询问下墨汐。

墨汐之前来过一趟就回去了,她还有别的病患在医院等候了。

傅文以为靳韶琛叫过来,没想到他只是打了一通电话,傅文的内心多少还是有点失落的,但他也清楚墨汐一来一回太浪费时间了,墨汐已经来过一趟了,知道了这边的情形,接下来电话里就能说得清楚了。

墨汐看到靳韶琛的来电,没有犹豫就接了起来,她跟病患道了一声稍等,去了里头的休息间关上了门,靳韶琛是个极为注重隐私的,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自己知道就行了,旁人没必要知道。

“什么,你说她睫毛动了?”

“嗯。”

“没看错吧?”

墨汐确认道,她有些意外靳韶琛昏倒醒来这般神速,爱情的魔力真的能让人振奋心神,只可惜他过去太渣,想要重新洗白长路漫漫。

身为女人,还是身为沈安诺的心理医生,从知道真相后,墨汐如今一点也不同情他。

“没看错。”

靳韶琛的语气十分的坚定。

“你当时说了什么,她睫毛动了?”

“我说得有点多,具体也记不清到底哪一句对她有所触动。”

墨汐问到点子上,可他仔细回想,是真的记不清了。

从安诺进入重症监护室后,他一直就不停地在对她说话,试图勾起她的求生意志,说的内容太多了,两人之间发生的一些小事,在他认为具有回忆价值的,也都说过了。

不过,墨汐走后,他说的多半是围绕墨汐当时建议的话题中心没有偏题。

他一直求她醒来,无论什么都答应她。

“你继续说,回想下说话的内容,若是哪句话有触动,她身体极有可能会再度有反应,记住,如果这次有反应了,那这句话就再接再厉,反复说这一句,这样她醒来的机率更高。”

墨汐分析道。

“我知道了。”

靳韶琛迫不及待回到了重症监护室沈安诺的病床前。

经历了手术,又靠营养液维持身体,两天下来,安诺的身体以肉眼瞧得见的速度飞快地瘦了下来。

她原本就不胖,这突然瘦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愈发的憔悴跟羸弱,手背都被针孔扎得肿得快成了小山,但没有办法,她如今依赖这些生存下去。

她一直很讨厌医院,之前每次住院都恨不得早点逃离……

“安诺,你……”

“安诺,你是不是想离婚?”

离婚两个字一度成了他的禁区,如今为了唤醒她,他屡次踩到地雷,这两个字每次从自己的嘴里出来,都是那般的艰难,他的语调也不自觉加重。

“安诺,如果你肯醒来,念白跟着你过,我也同意,真的,我不骗你。”

“如果你不肯醒来,那我今后就对念白越来越严厉,你一定会心疼的,对吗?”

“你要是舍不得看他难过,就给我醒来,安诺,我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靳韶琛的情绪时起时落,难过悲伤到了极点,甚至都有些绝望了,怀疑起先前的睫毛动了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看花眼了。

不然,怎么任由他撕心裂肺呐喊,她依然都无动于衷,不愿意醒来呢。

可是,他又不得不坚持,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就不能放弃。

也不知道说了多久,嘴皮都干得又似乎出了血,口腔里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他灌下了好几口水,他并不想喝水的,想要借此惩罚自己,折磨自己,提醒自己,想要陪着她一同受罪。

然而,他又不能不喝,要是他说不出话来,那她的安诺,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只是想想,就足以让他万箭穿心般难以忍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发现他的掌心,似乎有了微小的动静,他再次激动了起来,她的一根手指动了动。

是小拇指。

靳韶琛还记得他刚说过的那句,她……一定是听到他说的这句话了。

他说:“安诺,只要你醒来,你想要离婚,我不阻止,你想要念白,我也不会阻拦。”

是这一句。

他没去想她先前为什么没有听到,可这次却听到了。

靳韶琛顾不上心如刀绞,翻来覆去重复着这句话,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游弋。

没多久,她的第二根手指---大拇指也动了动,紧接着,第三根手指也动了动,那只没有在输液的手,五根手指都动过了。

她的睫毛动过,嘴唇动过,就是始终没能睁开眼。

为什么不睁开?

傅文下午的时候来了一趟,并且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检查过后,发现沈安诺的心志不再是求死心切,已经萌生了求生的意志,鼓励他再接再厉。

墨汐在傍晚的时候也来了一趟,听到他汇报的情况,觉得这是个好现象,也让他继续重复对她有反应的那句话。

沈安诺的确是听到了靳韶琛的话,她内心的震惊波动很大,他说,只要她醒来,离婚跟念白都随你。

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他不是报复自己的吗?

眼皮沉重得很,她想睁开,却睁不开,她想出声,却发不出声音来。

她想迫切地答应他,怕晚了一步,他就反悔。

他一直重复着那句话,不似作假,他的声音悲切,她这是要死了吗?

她记得自己出了车祸,车子冲过来,将她的身体撞得都飞了起来,那么的高,那么的高,落下去的刹那,五脏六腑都扭成了一团,疼得痉挛,然后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丧失了一切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