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甩脑袋,我再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让一个铁骑用剑将慕容翼后面的衣服划开,露出坚实的小麦色的肌肤与被插着利箭的伤口,手有点抖,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个时候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才能对他施救。
我闭了闭眼睛,尽量摒弃杂念,张眼凝神静气地拿出银针封住流血的穴道,再将箭小心地拔了出来。
慕容翼当真忍得痛,虽然有银针封穴,但银针毕竟不是麻药,这般生生地将箭拨出那疼痛可想而知,他却哼也不哼一声,只是紧了紧身体。
“阿颜别担心。”慕容翼轻轻地说。
“你先别说话。”我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还有泪水。
幸好离要害偏了一点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暗暗松了口气之余又觉得后怕。
“金创药。”我对早已回来的毕伍伸出一只手。我身上的金创药上次在四方居给了陈玉东,还没来的及再做别的。
只见面前倏地递来两只小木瓶,我抬头只见一只瓶子是毕伍的,还有一只木瓶子是耿治廉的。
耿治廉道:“这金创药是鬼医圣手在世时研制的独门圣药,医治外伤疗效甚佳,在下因缘际遇之下有缘得此一瓶,姑娘可放心一用。”
毕伍眼睛一亮:“可是曾名动江湖,号称生死人肉白骨的鬼医圣手。”
耿治点头:“正是。”
毕伍收回了手上递来的金创药:“那么用你这药。”
我心中一动,拿起耿治廉递来的药瓶拨了盖子闻了闻,果真是我师傅在世时做的金创药,与我当初给阵玉东时的药是一样的,心中大喜,赶紧将药倒在伤口上,再用毕伍递过来的白布绑好,再拿出一颗药丸让他吞服了, 这才稍微放松下来。
突听一道凄然的声音叫道:“翼儿?我的翼儿,你怎么了?”
我抬头望去,只见皇帝皇后一群人已经走了回来,也许是见刺客不再行凶,他们在慕容廷轩的保护下走了出来。
皇后不管不顾地跑在最前面,一下子冲到了我们这边,扑到了慕容翼身上。
“都是母后的错,丢下你自己躲了去,让你受伤了,是母后不好。”伤在儿身,痛在父母心,皇后是个慈母,见到慕容翼的样子早已泪水涟涟。
“翼儿,你现在怎么样了,可否伤及要害?”皇帝虽然没有皇后的失态,但脸上的焦急还是露了出来。
“五弟你还好吗?”慕容廷轩虽然一向与慕容翼关系不大好,但此时还是流露出几分关切之情。
“我没事,父皇、大哥不用担心。母后不要哭,孩儿没事。”慕容翼因失血过多,脸色异常苍白,回的话也很轻。
“翼儿背后中箭,施姑娘已经处理好伤口,现在翼儿需要的是休息。”恒安候上前安抚他们。
“中箭?那岂不是很痛?翼儿……母后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皇后伸出一双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慕容翼,手指掠过苍白的脸直到已被包扎好的伤口上。泪水一滴一滴地从她绝美的脸上落下,犹如雨打梨花,使人忍不住跟着黯然神伤。
“母后不用自责,此事与母后无关,孩儿有阿颜医治,也不痛了。”慕容轻声地安慰着。
这么重的伤,我又不是神仙,哪会这么快让他不再疼痛?此话不过是安慰皇后的。
皇帝沉默地站了一会,强忍着悲伤问我:“施丫头,朕的翼儿伤势如何?”
“五殿下为救我中箭受伤,幸好没伤及要害,我已为他处理了伤口喂了药,以五殿下的体质,需将养半月方可痊愈。”我含着泪回道。
“翼儿为你挡了一箭?”皇帝惊疑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是的!”
“父皇是没看到方才的惊险,五哥可是用自己的命救了她,为此,五哥还当众向她求亲了呢!可见五哥是真的喜欢她。”六公主说。她与我坐在一边的亭子里,没有来的及跟那边的皇帝他们往庄内辙。
“那你答应了吗?”皇帝温和地问。
我脸上一热,再次点了点头。
白雅倩笑道:“我五表哥用性命救她,她能不答应吗?”
她的话说得我脸更加发热。
“父皇。阿颜已经答应嫁我,”慕容翼突地提高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请父皇将阿颜赐婚于我。”
我低下了头,脸上烧得厉害。
只听皇帝郑重地道:“你们可想好了?”
“孩儿早想好了,还请父皇为我们作主。”慕容翼一字一句地道。半晌,又听得他叫我:“阿颜,说话!”
我不由得抬起头看他:“啊!要说什么?”
“跟父皇说你方才对我的承诺”慕容翼虽然现在躺在地上不太好看,但侧着脸看我的眼神却焕发着熠熠神彩。
“慢……慢点说行不行,我还没准备好。”脸烧得厉害,心跳得也厉害,我真还没准备好。
“一句话,现在就说。”慕容翼声音柔和却异常坚持。
这情况看来我不得不说了,真是的,赐婚就赐婚,为什么一定要我说出来呢?将目光移到皇帝身上,我呐呐地说:“那个……我要……要嫁给五殿下。”
皇帝失笑出声:“施丫头怎么说话结巴了?难道害羞了?”
我愣了愣,道:“难道这个时候不应该结巴?不应该害羞?”
皇帝朗声大笑:“应该,都应该。”
许多人跟着笑了起来,害得我脸烧心跳得更加厉害。
皇帝渐渐收了笑容,举手压下周围的笑声,朗声道:“来人,传朕口谕,朕之五皇子慕容翼,文武并重,行孝有嘉,已及双十之年。今有镇国将军施皓之女施颜,温婉大方,品貌出众,年方十七,两人情设意合,为天造地设的一对,故朕下旨将施颜许配五皇子为王妃,于开春后择良辰吉日大婚。”
此言一出,道贺之声不绝于耳。
“谢父皇!”慕容翼满脸喜色,半晌又对我小声道:“阿颜快跪下谢恩!”
我猛地醒悟过来,正要跪下谢恩,突听一道清洌而急切的声音破空而来: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