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衣与慕逸安坐在咖啡厅里略显悠哉悠哉地喝着咖啡,听着格调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轻音乐,简直是半是神仙过的生活。

秦无衣浅浅地饮了一口咖啡,微微一笑,说道:“慕少最近娇妻在怀,龙子孝顺,可真是洪福齐天。”

慕逸安面上带着几分浅笑,而一丝轻轻的叹息声逸出嘴边:“奈何娇妻难训,子心向妻,再者,你这个洪福齐天我可不敢收,我也不是啥退休老干部,用不着这么吉利的贺词。”

秦无衣哈哈大笑几声,前仰后合地说道:“话说你是真的不担心你的娇妻有那血光之灾,她那么淡定也就算了,你不私下来问问我?”

慕逸安淡然地微笑,清越的声音悠悠响起:“就算她有血光之灾你也无可奈何,问你有何用?”

“你怎么知道我无可奈何?”秦无衣略有些好奇地把身子探前了一些,想好好听听慕逸安的说法。

“这不简单。”慕逸安喃喃道,“她的凶兆也只有我能解。”

秦无衣尴尬了几秒钟,复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他直打岔,调笑道:“真不知道嫂子若听到这句话会怎么样?”

“何必管她怎样呢?”慕逸安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咖啡杯,看着棕黑色的液体四下晃荡,也四处碰壁,总之,始终逃不出这杯的范围,穷途末路一般又洒然躺下。

“话说你不怕她去找玉子倾啊?你刚才不是跟我说那个通天彻地的玉子倾就是她的青梅竹马的什么堂兄还是义兄吗?”秦无衣皱着眉问道,这显然不是一个好消息。

“怕?也许吧,她要去找,我阻拦她也没用。”慕逸安喃喃着,又喝了一口咖啡,偏头望向窗外,那些成排直立的树木正在随着风肆意地招展,像是急切想要摆脱树干的牵扯。

“那你怎么办?就任她去找了?到时候你一个人孤独终老怎么办?”秦无衣对慕逸安的淡定从容有些不满,到底是他的老婆,他不急他这个当兄弟的人倒先急了。

“不然能怎样?拿条麻绳把她五花大绑地绑住锁在小黑屋里禁锢她的人身自由?”慕逸安浅笑着反问。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就不采取一点行动挽留下她?说不定她还真就不走了呢?”秦无衣一个忍不住说出来,“再加上,女人这生物,我告诉你,你不要太去敬重,比如我家那位,出了名的凶悍以及管的严对吧?可事实呢?在某些生活琐事上我当然是听她的,而且对她必恭必敬,因为我也懒得与她发生争执,到时候惹得谁都不愉快,严重一点,她收拾衣服就跑回她的娘家跟她的那对出了名的护短父母告状咋办?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人就变成我了,所以我特别识时务地让着她,她的父母要是振臂一呼,我的那些部队兵力起码得削一半呐,你说我势利,吃软饭,没出息,外强中干,什么都好,我就是想跟你说一些道理。”

“所以呢?你想接着说什么?”慕逸安脸色沉静如水,唇角微扬,泛出一抹清冷的笑意

秦无衣喝了口咖啡,咂了咂嘴巴,一脸回味无穷,轻轻地咳了几声,才继续说道:“我就这么说吧,我这些年积累下来的惧内的名声我也不恼不火,我家那位在大事上还不是得听我的?而且我在小事上听着她,她在大事上全心全力地协助我,就拿她娘家的那些人来说,现在哪个人见到我不是笑脸相迎的?巴不得奉承的模样可都是她带给我的,现在她爸手里掌握着的部队还有领导权,现在也逐渐交到我手上了,你说这些凭的是什么?”

慕逸安浅浅地笑了笑,戏谑道:“人至贱则无敌?”

“呸呸呸,老是说话这么不给面子,我在国际社会上可是一直帮衬着你的,你瞧瞧你。”秦无衣吐槽了一阵子,又想起那些没有说完的话,于是又喝了几大口咖啡,保证不会讲得口干舌燥,等完全吸收了咖啡的味道,复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我这叫忍者无敌,要是我不忍忍她,哪能有我的今日啊!不过我说吧,有种现象其实挺奇怪的,比如说我在外面的名声,竟然都在传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说我喜怒不形于色,还说我冷酷嗜血,哎呀嘛,你说我这名声和传言是哪里来的呀!我还真没发现我有这么个不良嗜好,这名声,都快要比景兰舟那个死面瘫要臭了,景兰舟那才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吧,而且长的这么丑,没我半分帅,这才叫魔头。”

秦无衣说的忿忿然,慕逸安听的悠悠然。

“你话题偏哪里去了?”慕逸安苦笑着喃喃自语,“你的确是变了好多,虽然以前你说不上冷酷嗜血,但也是沉默寡言一类的,怎么现在成这样了?”

秦无衣无奈地笑了笑,摊手道:“没办法,家里那位带的呗,唉,说起她我就有一肚子苦水。”

“看得出来,因为你跟我说了大半天的关于她,始终没有说到你要跟我说的重点,这是怎么回事?”慕逸安手指轻扣着桌面,笑容里带着几分讽笑。

“还能有怎么回事?”秦无衣抚额叹息着,似有千万般的无奈藏在心头说不出来,“不就是她凶悍又唠叨嘛,人在跟另一个人长期相处的情况下很容易被耳濡目染,受到一定的影响从而改变自身的性格。”

慕逸安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道:“很遗憾,我从来没把你家那位当作人看过。”

秦无衣眼皮跳了跳,万分佩服的说道:“壮士!干了这杯咖啡,你最好别让她听到这句话,不然她半夜非烧了你家房子不可。”

慕逸安浅笑从容,气定神闲地说道:“在她烧了我家房子之前,我可以先拆了他父亲的基地。”

秦无衣心狠狠地抽了一下,自嘲道:“我看你还是免了吧,到时候吃苦的还是我,这不等于白干?”

慕逸安笑着反问道:“我有和你同命相连的关系吗?”

秦无衣立刻不干了,苦着一张脸叫嚷道:“靠!慕逸安,别这么不讲义气啊!当初是谁舍生忘死地出入敌人枪火战线领着一群苦兄弟替你解围的?”

“知道,所以你现在急躁的脾气也是跟着你家那位学的?”慕逸安语气里带着戏谑。

秦无衣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困倦道:“总之你现在看到的我的一切缺点都是跟她学的,以前的我,是多么完美的无可挑剔啊!不想现在,一身缺点,数都数不过来,不过算了,哪个不长眼的敢私底下谈论我的是非,我立马割了他的舌头。”

慕逸安摇了摇头,无语道:“你这样子,还说不是残忍?动不动割人舌头,到时候谁敢投奔你。”

秦无衣打岔地笑道:“到时我成了个光杆司令,投奔你算了,反正慕少的光辉照万代,多我一个也不多。”

慕逸安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启唇道:“不考虑去投奔景兰舟?他现在可是如日正中天,倒来投奔我这没落的人作何?”

秦无衣听了此话,脸色变了变,半天才古怪地看了慕逸安一眼,有些愤然地开口道:“慕少啊!你瞧我是这种人吗?再说了,抛开我跟你的兄弟情不论,我跟景兰舟也是八辈子打不到一起啊!我们可是代表着和平与正义。”

慕逸安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哂笑道:“你当是小孩子看的卡通动画片?和平与正义,黑暗与邪恶?”

秦无衣也有些被自己给逗笑了,尴尬地笑了一会儿,抹了抹不怎么脏的手,笑道:“唉,幼稚一点也好,不要总是搞得满脸褶子,这样看着都让人心累,我还想什么时候退休呢,有时候是真的不想干了啊!慕少。”

慕逸安眼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看着面前这位长得妖娆多姿的妖孽型美男露出这般疲倦而有些纯真的神情,还有狭长的眼眸处几丝微不可见的鱼尾纹,突然心中也有了些感慨。

“不想干跟我说干嘛?你现在的权势想不干自然可以不干,况且恐怕你的那些手下还巴不得你不干了,他们好接位,是吧。”慕逸安与他侃侃而谈一副仙人的模样。

秦无衣低下头冥想了一会儿,趴在桌子上浅浅休憩了一会儿,忽又抬头道:“算了,在你面前有啥好装的啊,我他妈还真是累到不行了,但我想放下也不行啊,不仅是家族中人不允许,我爱人以及她背后的家族不允许,连我自己都他妈的那么作贱,根本就舍不得,再加上,我不干了,你咋办?一个人单干景兰舟那帮虎狼之师,迟早被灭了我告诉你啊,你也别说我跟你说话太难听,我跟你这也多年的交情,就差没同穿一条内裤了,我不是说你能力不行,你是谁,慕逸安,京城大名鼎鼎,呼风唤雨的慕少,可是,你手腕再厉害,计谋再多,你现在凭你一人能跟景兰舟那些人,还有慕兰世家,可能风家也会掺合一脚进来,那些个贱到不行,唯利是图的傻叉,要是天天就给你玩几个阴谋阳谋,而且是轮流陪你玩,再加上他们那大到吓死人的家底,你玩的过?”

“的确,玩不过。”慕逸安苦笑着说道,然而眸底的笑意却清寒如剑上的秋水,泛着冷光与凌厉的杀气。

“所以说,听说林老先生使劲撮合你和那风家小姐,诶,打个岔,那个风流月长得真是水灵灵的,多漂亮啊,而且听说心底也挺好,嘿嘿算了,不说了,再说下去就对不起嫂子了。”秦无衣领会到慕逸安眸中的警告威胁之意,忙把话题赶紧断开,以免发生人命事件。

“继续说。”慕逸安清越的声音冷冽地响起。

“哦,说到哪儿了,哦,就是说林老先生还不是怕我这个人靠不住到时像个二战时的意大利一样,成为你猪一样的队友?那他就是在帮你筹划着,至少如果你跟风家小姐结合了,就算不能保证风家站在你这边给你提供支持,也会让风家讲点情义到时候不帮着景兰舟插你一刀,这也是帮你消灭了一个大敌,说到这里,不得不说林老先生眼光深远,不愧是这么多年国际政坛摸爬带滚混过来的成功人物,再者,他现在接二连三地带你会见这个,改天又会见那个,明摆着看中了你想让你当古城联盟的盟主啊!唉,想想那个职位,就觉得拉风的要命,真想坐上去尝一尝。”